第二天秦安安就把这个小插曲忘到了脑后,可陆珩却很尴尬。因为昨天他根本没睡熟,被摸脸的时候很清楚的感觉到了。“你都学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如两个孩子。”
陆珩总是不自觉想起昨天的事情,很难专心讲课,便挑起了秦安安的毛病,想要宣泄自己的不满。秦安安跟陆执陆念兄妹俩一起学习,每次提笔就写错。面对陆珩的训斥,秦安安撇了撇嘴,并没有反驳。执儿跟念儿是两张干净的白纸,在上面写什么,就会留下什么。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这张纸早就填满了色彩。现在满脑子的简笔字,即便再学习古文字,也会下意识写成简笔。“学得慢还不知道勤奋一些。”
陆珩知道秦安安每天都在为这个家忙碌,明明不想说这种话伤人的话,可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这样。陆家没有铜镜,平时洗漱只能靠着水面的映射。经过几天的药膜的敷用,陆珩能明显看出自己脸上疮疤的淡化,身体也在慢慢恢复,站立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知道了。”
换做是平常,以秦安安的性子早就怼回去了,可今天她心情真的很差,就没有吭声。陆珩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倒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转身又继续上课。整堂课秦安安都心不在焉。“娘,我的衣服破了,你能帮我补补吗?”
陆念将自己的袖口给秦安安看。看着小姑娘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秦安安这才发觉日子过好了,却没给孩子买过布料。现在家里穿着的都是旧衣服。因为瘦了五十多斤,就连她的衣服也有些松垮,走起路来都兜风。“念儿,咱们不补了,买新衣服好不好?”
秦安安这阵子总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原来是买布料。跟陆母打过招呼后,秦安安就去县里的布行扯布了。“客官想看些什么?布料成衣我们这里应有尽有。”
伙计并没有因为秦安安的穿着打扮而态度不好,反而很热情。秦安安很满意这种服务,便开口询问道:“带我看看精细棉布吧!”
这年头清贫人家穿的都是粗布,连普通的棉布都买不起,更别提精细的。伙计指着一块区域的三十多匹布说道:“这里都是精细棉布,客官慢慢挑选。”
“这匹布怎么卖的?”
秦安安看到一匹天蓝色的布,摸上去特别舒服,颜色也很适合小女孩穿。比起那些昂贵的绸缎,这种纯棉布小孩子穿着更舒适一些。“这匹是新来的货,三钱一尺。”
女人做衣服需要二尺五布,男人需要三尺五,一个十岁以下的孩子需要一尺五。普通的棉布价格都在一到二钱之间。就这么一块布,够买十斤精米,所以很多人家不会选择棉布,而是价格很低的粗布。“这匹给我扯二尺,这个颜色的再来二尺……”秦安安选了几个颜色,有深有浅无一例外是精细棉布。小孩子的衣服,花色多一些,至于大人穿的,就直接买了三匹。就在结账的时候,秦安安想拿银子,却被制止了。“秦娘子,你过来买布,怎么能让你拿银子呢!”
何长青来铺子里查账,结果就发现了来买布的秦安安,他正愁救命恩人没来过就碰上了。秦安安来这家布行,也只是因为县里没有别家,不是故意来讨个谢礼的。“老先生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一码归一码,买东西就是要付钱的。”
“这样吧,当初说好的是一成折扣,就按这个来算。”
何长青知道秦安安是那种说到做到的性子。可他也不能让救命恩人在铺子里拿银子。所谓的一成折扣,跟白送没什么区别。“那就按老先生说的算吧!”
秦安安这次没有再推辞,也算是变相接受了何长青的谢礼,这样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也就有了说辞。唐梦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就来铺子里挑匹料子做身成衣。没想到就看到了自己公爹,跟她前未婚夫的现任娘子,有说有笑拉拉扯扯的。不过她最近跟夫人发生口角,险些害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引得公爹很不满,受处罚关禁闭。这会儿要是上前,就是在自讨没趣。当天下午,唐梦就收拾东西回了娘家,暂时躲避风头。她越想越不甘心,忍不住来了陆家。“陆珩,你的脸怎么……”唐梦发现陆珩脸上的疮疤淡了不少,已经可以看出过去的影子。“我的脸怎么样,跟你这个闲杂人等无关,出去。”
陆珩的态度很强硬。闲杂人等?唐梦的拳头死死攥着,凭什么说她是闲杂人等?“陆珩,你好狠的心,再怎么说我也是你曾经的未婚妻。”
唐梦说着,委屈的眼泪都掉了出来。不知道得人还以为她被辜负了一样。“……”这种感觉让陆珩想吐。唐梦哭闹的声音,很快就惊动了屋里的兄妹俩。陆念看见是她,就迈着小腿蹬蹬蹬的跑上前,用自己的手臂驱赶着唐梦,想把她推出院子。“你这个坏女人赶紧走,我家不欢迎你!”
陆念不是不懂礼貌的孩子,可她也记着这个女人上次来家里,让她娘不高兴了。只要让娘不高兴的存在,那就是坏人。唐梦好歹是何家的二姨娘,在县里谁不给她三分薄面,如今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驱赶,让她觉得丢人,甚至恼羞成怒。“你个臭丫头,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唐梦变脸比翻书都快,直接挥起手就要打陆念。陆珩刚要上前阻拦,唐梦的手腕就被人给抓住了。“好疼,秦安安你这个贱人快放开我!”
秦安安买完布料之后,就去宾客来转了一圈,拿了这个月的分红,足足有二百两。还没等进院子,就看见唐梦的身影,嘴里还说着那些让人恶心的话。竟然还有胆子要动手打念儿!“我是不是不发火,你就拿我当面团捏的,以为好欺负呢!”
秦安安说着,就抬起右手就捏住了她的嘴巴。唐梦想反抗,可根本不是秦安安的对手,她只要动一下,就感觉手腕要被捏断了一样。“你、你要干什么!你敢伤害我,我相公不会放过……”唐梦的话没说完,就被秦安安强行捏开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