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安探头一看,居然是上次想要买她菜谱的商人,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站在中间的商人满面通红,义愤填膺的在咆哮。“就是他们沈家酒楼!我家小厮去他们家了餐饭!吃完了就上吐下泻,这酒楼就是以次充好草菅人命啊!”
在他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一脸灰白的小厮,看起来十分羸弱,躺在担架上呻吟。“大家伙给评评理啊,这是什么事啊!这沈家酒楼要吃死人了!”
商人还在叫嚣,周围的人也都在窃窃私语,毕竟虽然他们也在沈家酒楼吃过饭,也没有出过问题,但是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更何况这沈家酒楼的生意如此好,戳了多少人的肺管子,现下里有人说来说他们酒楼出了问题,大多数人都是乐得看这个笑话的。“我沈某人在这富源县开酒楼做买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什么样的人,周围街坊邻居也都清楚,现在平白无故污我名声,那我是不忍的!”
许掌柜显然也是听到了门口的骚动,走出来站在那人对面跟他对峙。“那你怎么解释我家小厮从你家吃完之后就这样了!”
商人显然有恃无恐,看着许掌柜的表情颇为傲慢。“我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你先把人送医馆,一概费用都由我许瀚文承担,但是这事要经过县衙,我们找差役过来查,若是我们家酒楼食材有问题,那我这酒楼不开也罢!”
“哼,谁知道你有没有贿赂差役,你也说了你在这里开酒楼很多年,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互相包庇!”
那商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拉过自己身边一个有些瘦削的老人,“我们家的郎中说了,就是因为吃的你们家的菜,所以才会这样的。”
那老人有些唯唯诺诺,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商人,点了点头。“那我们找济世堂的杨大夫过来看!不可能你这样空口白话的说就是对的!”
许掌柜气的有些口不择言,“谁知道不是你们串通好了?”
“且慢!”
秦安安算是看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把陆执陆念往薛凌皓身边推了推,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帮自己照管孩子,就往前走了上去。“让我看看他是什么问题,”秦安安拨开看热闹的人,径自走了上去,“哟,这么巧,又见面了?”
秦安安一早就看见了这个商人,心知他还是对酒楼菜谱不死心,只是有换了个法子过来坑人,真是贼心不死,心中生出几丝厌恶。没想到人不要脸起来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她不知道这个商人的依仗是什么,但是今天碰到她秦安安,那就必然不能饶了他。商人明显没有料到秦安安也在这里,一时之间有些局促,随后反应过来立刻脸色大变:“你这个无知蠢妇知道什么!赶紧回家带孩子去吧!”
秦安安并不与他过多纠缠,上前就要查看那小厮的情况。“啊,是秦家娘子,就是她,之前何老爷在济世堂门口昏死过去,杨大夫都说没得救了,就是秦娘子给救活的!”
“这,这是真的吗?死人还能救活?”
旁边有围观的不敢相信。“千真万确啊,我当时就在旁边,全都看见了!那何老爷脸色都灰败了,秦娘子上去按了两下,人就慢慢好了!”
听周围路人这么说,商人怎么敢让秦安安上手看病,毕竟他心中有鬼。“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别动我家小厮,看坏了你赔不起!”
那商人看起来有些心虚,只能大声叫嚣。突然,在地上躺着的小厮开始口吐白沫,秦安安有些着急,上手就要去号脉。“都是你!你这妇人用了什么东西,本来人还没怎么样,怎的你一进来就开始口吐白沫了!”
商人揪住秦安安不撒手,就要让她赔,“我知道了!你跟这酒楼是一伙儿的!你们想杀人灭口!”
“闭嘴!”
秦安安被他吵的头疼,伸手在他手臂上几处大穴按了几下,商人立马放开了手,抱着胳膊唉唉惨叫了起来。秦安安伸手切上小厮的寸口脉,不过一会儿,就知道了原因是什么,她笑了笑,在小厮几个穴位上按压了一下,就见他的面色变得好了许多。站起身来拍拍手,秦安安伸脚在小厮身上轻轻踢了一下:“行了,你这会儿应该能站起来了。”
“你个臭娘们你想害我们!”
商人不服气,想冲上去跟秦安安拼命,只是胳膊的疼痛让他不敢妄动,“你把我胳膊掰折了,这都是要赔钱的!大家伙都看见了!”
“就你这点出息,还学人出来讹人?”
秦安安上前,托住他的胳膊向上一顶,又按了几下,那商人也不再叫痛了,神色奇怪的看着秦安安。“好了,不要再装了,”秦安安见小厮不起来,就接着说,“这小厮根本不是吃了这里的菜出的问题,他其实是吃了一种毒草,这种毒草在我们这边是没有的,大多都生长在南方多水的地方,微毒,不会死人的。”
“不过呢,”秦安安话锋一转,“这个毒草吃多了会有副作用的,比如指甲发黑,面上生斑,这些对于你来说好像都不算什么,但是这个草吃多了,以后就雄风难振了。”
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小厮。“这位姐姐一定要救我啊!”
小厮听到这里,立刻蹦了起来,满脸泪痕,“我们家五代单传,就我一个男丁啊!”
小厮当即跪下,给秦安安磕头:“千不该万不该,姐姐饶了我吧,求求你救我吧!”
周围围观的人看他如此情真意切,也都有些触动,但是这事的苦主毕竟是许掌柜和秦家娘子,尤其是秦家娘子,只是想过来帮忙看个病,刚才反而被骂的那样难听,这商人着实不要脸。小厮眼泪流下来,脸上一道道沟壑纵横,周围人也都心下明了,原来连脸上的灰白都是画的,看向那商人的眼光满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