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县令卡着时间把陆珩家人从牢狱中提了出来,刚刚打开县衙大门,就看到外面围满了前山村的村民,还有来被众人吸引过来的围观群众。“这……这么早就有案子要判?有点奇怪啊,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大案要案啊……”“是啊是啊,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江洋大盗的家人还是拐孩子的?”
“哎呦,谁家的小郎君啊,这么俊俏,这要是拐孩子的,那可真是丧尽天良。”
前山村的村民夹在看热闹的人中间,听他们说这些话怒火中烧,却又强忍着怒火不能打人。“老爷昨日去我们村里抓了陆解元一家,可有什么缘故啊!”
赵圆满忍不住了,他见宋县令从后面走出来,慢悠悠的迈着四方步的样子就有些火大,再看看陆珩秦安安一双儿女跪在地上的样子不免心中疼惜,“昨日就说定然有缘故,到底是为什么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说跪在堂下的是前阵子名声大噪的陆解元的家人,也都纷纷震惊,毕竟别说前山村了,就是他们县里,也有很多年没有出过解元了,加之他不光年轻,而且还面容英俊,多少小门小户都想送闺女给他作小。“肃静!”
宋县令坐到堂上,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案情如何,还需要审理,本县查到陆珩一家通匪,但是由于没有牵涉到前山村的村民,只他们一家犯案,也是因为他们一家的特殊,因而今天进行公开审理,公堂之上保持肃静,本县会秉公处理的。”
宋县令这一番话不仅仅吓到了跪在堂下的陆珩一家,外面站着的围观民众和前山村村民也都惊呆了。通匪啊……南山上的土匪一直都是众人心头的阴影,只不过他们平日里不太祸害普通老百姓,打劫的最多的其实是过往的客商。就算是这样,也做下过好几起骇人听闻的大案。陆珩一个前途光明的解元通匪,这让众人震惊之后都不敢相信,毕竟不说陆珩这样的聪明人,就算是他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通匪啊……“这这这不可能吧……陆解元怎么会赶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是啊,怎么看都不可能吧,可是……”赵圆满跟自己父亲交换了个眼神,他们都不信陆珩会通匪,毕竟陆珩连帮着乡亲们隐匿一点田地避税都不肯,怎么可能会犯通匪这么大的罪过。两父子没有说话,等着宋县令继续说。“本县说话,肯定不是无的放矢的,”宋县令对旁边摆摆手,就有人扔了一个木盒在地上,“犯妇孙氏,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陆珩母亲看着地上的盒子有些发愣,这是上次陆珩乡试的时候,跟秦安安一起给自己买的发簪,平日里不舍得戴,就一直放在了盒子里,只是她刚才被县令大老爷的话吓得不轻,现在也不敢说这东西的来历,嗫嚅着不做声。“你不说是吧!”
宋县令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他料定了陆珩母亲的胆小,开口说,“你不说本县来替你说!这是南山上陈麻子送给你儿子的见面礼!”
“不是的!不是的!”
听到宋县令这么说,陆母急忙开口辩解,“这是我儿乡试的时候给我买的,他和儿媳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的,不是陈麻子给的……”“还敢胡言乱语!来人!给我用刑,我倒是要看看这刁妇嘴有多硬!”
宋县令扔出一根红头签,让手下的衙役给陆母五杖。“我没有胡说啊,这真的是我儿子儿媳在省城里给我买回来的……”陆母被人压在地上,不知道儿子现在身在何方,只能祈求上天救她。“大老爷!这平白无故的怎么能这么说!”
赵圆满不乐意了,那个簪子确实是陆珩去省城的时候带回来的,“还是要屈打成招?”
“平白无故?”
宋县令笑笑,“若是平白无故,本县怎么会上前诬赖他们?好罢,左右两句话的事,说明白些也让大家伙明白,本县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人。”
“来人,把剩下的证据都拿上来,”宋县令摆了摆手,就有衙役拿了证据上来,“看看,这些都是证据。”
里面不一而足,有银两有珠宝,还有几封信。宋县令让人把信都展开给大家看,开口说:“这信就是证据,那陈麻子请陆珩上山跟他们一同谋求大事,只是这大事还没说明,这些财物,都是陈麻子送给陆珩的!”
“这不可能!”
赵圆满不敢相信,陆珩怎么会是通匪的人?“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宋县令好整以暇,看着赵圆满无能狂怒,开口说,“信都是陈麻子写给陆珩的,他若是不通匪,怎么可能把这些信件收起来?”
“至于本县如何得知,那还是因为这一支白玉簪!”
宋县令勾勾嘴角,看着下面的民众,感觉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支簪是省府林员外给小妾买的,之后小妾回咱们乡里探亲,被陈麻子一伙劫上了山,这支簪子也就下落不明了。”
外面的民众倒抽了一口冷气,县令说的确实是真的,毕竟林员外小妾被劫这个案子,也算是之前比较有名的一件案子了,老员外痛失爱妾,只可惜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出来是谁做的案,难道原来竟然是南山上的陈麻子……宋县令也没有洋洋得意,只是挑眉看了看外面几乎站满半条街的民众,慢悠悠的开口:“本县查了许久,才查到这条线索,现在这白玉簪在孙氏的房间内搜出,也算是人赃并获,加上陈麻子给陆珩写的这些信件,足以给他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