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父亲？”

永安侯夫人冷哼一声，伸手抬起蔡霖铃的下巴，迫使她仰视自己，“吴川忠心你们蔡家，不是你父亲，难道是你母亲？”

“不是的，不是的，夫人您误会了，这怎么可能是我父母做的呢？他们，他们都是那样好的人，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蔡霖铃已然满脸泪痕，她也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姑娘，从来没有面对过这般逼问，小声嘤嘤哭泣着。“好好，我识得你母亲比你父亲还要早，早在几十年前我们还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认识了，”永安侯夫人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又坐了回去，整了整自己的袖口，缓缓开口，“我也不相信是你母亲做的。”

蔡霖铃见她心意回转，心中也平静了几分，拿着帕子轻轻擦拭自己的脸颊，不住的对着永安侯夫人点头。“那你说说看，不是你父亲，又不是你母亲，源头是忠于你们蔡家的掌柜，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呢？”

永安侯夫人看着蔡霖铃，每个字仿佛都在嘲讽。“不、不、不是我，我没有做，不是我啊！”

蔡霖铃这才意识到永安侯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来从开始她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父母，从去把她叫来的时候，就已经给她定了罪。她不住地的摇头，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好看的眼睛中滑落，好不惹人惋惜。“不是你做的？那你那日来我院门口打探我儿身体，是为了什么？”

永安侯夫人一下就抛出了这个，让蔡霖铃本来就要崩溃的心神更加恍惚。“是、是……”她不知道怎么说，现在不论她说什么都是徒劳的，罪名仿佛已经被严严实实的扣在了身上。“怎么？自己做过的事情也说不出来了？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

永安侯夫人此时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从旁边的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是为了陆解元，对吗？”

“不、不……”蔡霖铃下意识的否认，却说不出什么话。“不是？蔡小姐，你可真是不坦诚啊，跟你的脸皮比起来，你的那份情思似乎都弱了不少，”永安侯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你以为你是知府的独女，那些小吏就能听从你的指挥，什么都不往外说了？”

“告诉你，这样的普通小吏，敲开他的嘴，也不过就是几两银子的事。”

永安侯夫人笑笑，“孩子，你还太嫩了点。”

“我、我我……”蔡霖铃说不出话，她想解释，嗓子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说不出来，我来替你说吧。”

永安侯夫人冷哼一声，“你看中了新晋解元陆珩，人家家中已有妻子，你百般求爱不成，就想到了要害了人家妻子，编排这种污糟事让人出去到处宣扬，使人家夫妻离心，之后休妻再娶，你这个官家小姐就可以趁机上位了，对不对？”

蔡霖铃已经支撑不住，此时瘫坐在地上只能摇头。“蔡小姐，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你算计来算计去，却漏算了一点。”

永安侯夫人走到她身边，微微俯身看着她，“你千不该万不该，招惹到我家头上，你算计旁的人我不管，但是算计到我儿子头上，你简直是找死！”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四品官家里的女孩儿，就敢把手伸到我儿子身上！你那三两重的骨头不知道能不能够得上我儿子的脚面！”

永安侯夫人捏住蔡霖铃的下巴，恶狠狠的瞪视着这个差点毁了她儿子的女孩，“你这样的，若不是有你母亲当年那点闺中情谊，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怎么敢，怎么敢算计到我儿子头上！”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蔡霖铃声音凄楚，已经组织不出其他的语言，只能不住的摇着头，一遍遍的重复着不是我。就在这个时候，跟着蔡霖铃过来的砚冰，也是满脸泪痕的走到了永安侯夫人身边，跪下就开始不住的磕头。“夫人，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小姐吧，她也是倾慕陆公子，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小侯爷啊，她怎么可能去害小侯爷啊！”

砚冰说的字字清楚，都传入了在场几人的耳中。蔡霖铃缓缓的换过头来，眼睛中几乎看不到什么光亮，她不敢相信，旁的人也就算了，怎么自小跟在身边长大的丫鬟，居然也指认她，把一件她没做过的事情，平白无故的安到了她的身上。“砚冰……砚冰你在说什么？”

蔡霖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面前不住磕头的丫鬟，只觉得自己都傻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小姐，您就别倔了……”砚冰抬起神来，看向蔡霖铃的眼神满是哀凄，“您就承认了吧，现在求侯夫人原谅您，咱们再跟老爷夫人商量这事到底该怎么办，您这么倔下去，侯夫人不原谅您可怎么办啊！”

蔡霖铃不住摇头，边摇头边往后撤，直到她的后背贴上墙壁，才勉强有了些安全感。“小姐，您就承认了吧！吴叔那天不还是您差我去给您叫过来的……”砚冰的话彻底破了蔡霖铃的防，她朝夕相伴的丫鬟，竟然诬陷于她，这一瞬间的背叛让她几乎要昏厥过去，一抹红色顺着唇缝溢出，鲜红的血在她洁白无瑕的皮肤衬托下显得那样刺眼。“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也不过多为难于你，你承认的话，我还能饶你一饶。”

永安侯夫人露出一丝怜悯的笑。蔡霖铃此时几乎失去了思维，只能抱着自己的腿不住发抖着说不是我。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个丫鬟，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说！”

永安侯夫人看着她就来气。“外面有人来找，”丫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硬着头皮重复，“她说她蔡府的表小姐，来找她表妹，还说、还说……”“还说什么！”

永安侯夫人怒视她一眼，丫鬟吓的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的开口。“她说她表妹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