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很快就到了蔡府,进门之前秦安安叹了口气,今天都已经不是二进宫了,已经连续来了三次了。不过这也说明了另一个问题,想来死者是知府府上的人,不然就算是验尸,去的也应该是府衙。果不其然,进去之后果然被带到了后院,秦安安看到了一脸凝重的蔡知府。“大人,死者是……”秦安安心中也明白这事必然是因为跟白天里的事情有关,既然现在要参与进来了,就开口问了一句。“是小女的婢女。”
蔡知府叹了口气,“有劳秦神医了,进去看的时候她已经挂在……请您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
秦安安看了他一眼,心下对蔡知府的评价又多了几分。走进去的时候,砚冰已经被放了下来。小枣子看起来挣扎了一下,还是走向前去,把药箱放在了秦安安旁边。“唔,看起来就是自缢导致的机械性窒息,”秦安安仔细看了一下砚冰的脖颈,“不过有一点奇怪。”
“怎么?”
蔡知府虽然没听懂秦安安形容的名词,却也没有在意,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么明显的现场还能有意外,“是……什么?”
“大人请看,”秦安安伸手指着砚冰的脖颈,“从这里可以看出,死者的伤处靠前,理应面容苍白才是,但是看她现在面色青紫,这就有些奇怪了。”
“这……”蔡知府没想到,就是简单的自缢竟然还有这种分别,凝重的看向面前的秦安安,“这究竟是……”“我怀疑她被缢杀之前服用了毒药。”
秦安安叹了口气,“不过到底是什么毒药,还是要再探查一番。”
蔡知府阖了阖眼,他没想过本来以为的畏罪自杀,竟然还会牵扯出下毒来,现在这事已经不仅仅只是传谣这一个不能算罪名的事情了,而且现在他看来,这事情也不再是畏罪自杀了,砚冰可能是被人害死的。“秦神医,我知道您之前拒绝了永安侯夫人的提议,没有在府上居住,只是现在出了这个事情,还是需要您……本府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蔡知府想安排秦安安在府上居住,只是怕骤然开口秦安安不肯接受,所以有些踟蹰。“无妨,住在你家就住在你家。”
秦安安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能避免住在蔡知府的府上,“不过还容我回去收拾一下,跟掌柜退了房。”
“应当的应当的。”
蔡知府对着旁边的手下示意,让他送秦安安回去收拾东西。等回到客栈,掌柜的听说秦安安要离开,心中也是十分不舍,毕竟有这么个神医在身边住着,谁也踏实不是?“秦大夫,您要是下回来,还要住我们家啊。”
掌柜的哀凄的神色让人以为他下一刻就要泪洒当场,秦安安没跟他说太多,安慰了两句就跟着蔡知府的手下离开了。府门口。“二位差大哥,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否找二位大哥帮个忙。”
秦安安想起乡下的陆珩,本来以为给小侯爷治好病之后就能回去,这下又摊上这么个案子,也只能先往回带个口信,让家里人放心。想到那一家人,秦安安嘴角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些笑意:“我这出来日长,恐家中担忧,还望二位大哥给我家里带个话,让他们放下心来。”
那二位互相看了一眼,也是笑了出来:“秦神医哪里的话,有用得着我们二位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二位倒是也不含糊,毕竟这是他们知府都奉为上宾的人,他们两个混日子的差役,怎么好对人家不敬。不过还没等这边的差役过去,陆珩就已经从别的地方知道了流言的事情。他很担心秦安安。自己无疑是心悦于她的,只是秦安安的反应实在是让他患得患失,他自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过什么事情让他这样挫败。手下还隐在阴影里不敢作声,陆珩紧皱的眉头让他胆寒。“唉……”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陆珩揉了揉眉心,“你先走吧,跟在她身边就好。”
现在也只能等着秦安安找来的人过来的时候,他再找个借口过去,人不在自己身边,怎么都是担心的。蔡府里面居然有个冰窖,这是秦安安没想到的,毕竟这个时候还没有制冰的方法,冰窖这种费时费工费钱的东西,属实不是蔡知府这样一个爱民如子的人会去享受的。见秦安安面露诧异,蔡知府也明白她的意思,面上露出意思苦涩:“本府也知道冰窖劳民伤财,不过这个却是为了保存死者遗体特意建造的。”
听他这么一说,秦安安面上也露出一些释然,果然蔡知府爱民如子人设不倒,为了这事竟然在自己府上建冰窖,这冰窖中的冰,他们自然是不会去用的。想到这里,秦安安陷入了沉思,那如果她来制冰,是不是既能赚钱,降低夏天的用冰成本,让老百姓也能享受到一丝清凉?“蔡知府,你想看戏法吗?”
秦安安看向蔡知府的眼神热切,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马上话锋一转,“啊,这个现在也不着急,我先去验尸。”
秦安安穿上前一天晚上自己做的防护装置就走进了冰窖。“周处。”
此时的蔡知府还没有意识到秦安安要做什么,有些古怪的喊了一声身边的手下,“秦神医说要给我变戏法,你听到了没有。”
“属、属下听到了。”
周处行了个礼,“之前听闻秦大夫,不是,秦神医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耐……”“是了,之前也听清源县那个举子说,秦神医救活了已经没有气息的老汉。”
蔡知府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身边的手下,“不、不会吧,刚才秦神医明明说的是去验尸……”蔡知府跟手下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也看到了与他相同的震惊,当下心中生出一个十分惊悚的想法,难不成,秦神医能把砚冰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