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药秦安安就离开了,只是小王的家中还是不平静。王婶抱着自己喝完药已经睡下的小孙女默默流泪,小王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秦安安救了女儿,但是王婶毕竟是他亲娘。“儿啊,”反倒是王婶开了口,她声音有些干,“是为娘的错了。”
“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小王叹了口气,走到床边给王婶倒了杯水,“想来人家也不会介意这些事情。”
“若是她把我骂一顿也就好了,就是因为她不介意啊……”王婶眼圈有些泛红,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这一把年纪了,唉,你说要不要去跟她道个歉啊?”
“这个、想来那边也不会在意这个道歉吧……”小王不忍心打击王婶,但是还是说出了实情,眼见得陆珩是一飞冲天了,谁知道人家会不会搬家,“咱们心里有就行了。”
王婶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自己儿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又叹了口气,拍着小孙女的背哄她安睡。不过喝了三副药,王婶一家人的症状都几乎消失了,王婶觉得愧疚又不好意思,直接给钱仿佛打秦安安的脸,就揪着自己儿子,给陆家送了两只鸡去。秦安安看着拎着两只鸡的小王有些好笑:“王哥,你这是……”“安安啊,别嫌弃,这是我老娘让我送来的,说你要是不收,她就不叫我进家门了。”
小王笑的憨厚,眼底里满是淳朴善良。“行行行,”秦安安着实拿着村民没有办法,那天说了是义诊,药都没怎么卖,但是陆陆续续的东家送一把葱,西家送两头蒜的,几日下来陆家竟是都没买菜,“那王哥你放这吧,小丫和王婶怎么样了?”
“好得很好得很,吃过了你开的药,立马就转好了。”
说到秦安安的药,小王眼神晶亮,仿佛是他开的一般与有荣焉,“要不说安安你是能给知府老爷叫到省府给贵人治病的神医呢!”
“好了就行,以后还是要注意,河鱼做的鱼脍尽量不要吃,保不齐里面就有三尸九虫。”
秦安安说,“海鱼的要好很多,不过我们这边不靠海,想吃海鱼的鱼脍还是得去海边。”
“哪还敢吃哦,又贵还有虫……”小王打了个激灵,随即挠了挠头,“那安安你先忙,我回去了。”
送走了小王,秦安安看着两只鸡叹了口气,村民们这么热情,让她也有些没想到,只不过这也是因为大家承了她太多情。“义妁,你觉得这次义诊怎么样?”
秦安安洗了个手,进来就看见小枣子坐在院子里用功。“收获很大,”小枣子想了想,“不过乡亲们大多数也都是劳碌病,都是些小毛病。”
“这也确实,我看你诊脉辩症上倒也还算可以,现在小病的辩症已经基本都比较准确了,”秦安安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说,“你愿意去杨大夫那里坐堂吗?”
“这……”小枣子没想到,秦安安竟然会这样安排。“你先别急,听我说,”秦安安开口,“转过年来我们就要进京,在那之前我也不打算开医馆,你在村里能接触到的病患还是太少了,现在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去到县城里面也可以接触到更多的病患,杨大夫医术不错,你跟着他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小枣子还是有些犹豫,但是又觉得秦安安说的有道理,只能楚楚可怜的看着她。“不会不带你走的,”秦安安这时候也明白了她在犹豫什么,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都跟我姓了,到了京城若是开医馆你岂能逃得了?”
虽说是开玩笑的口气,却也让小枣子安下心来,她笑着点了点头。“逢休沐日也可以回来,到时候有什么不懂得尽可以问我。”
秦安安笑笑,“读书练字也不要拉下,我让陆珩写了字帖你带去练习。”
虽然秦安安自己的字不好看,但是还是要求小枣子的能看,毕竟到时候带着她出诊,还可以让她来写药方。县城的宾客来酒楼里,有一个秦安安和陆珩都没想到的人正坐在雅间里等着上菜。唐怀渊折扇扇得到哗哗作响,他身边是得知他来吃饭就过来作陪的杜老板。“唉,这都几月了,怎的还如此闷热,”唐怀渊身宽体胖,额头上沁出了汗水,“真是不叫人活了。”
“等会儿上来井水湃过的酒,您喝了就凉快了,”转头对着旁边喊了一声,“四喜,给这屋上一坛蜜酒!”
“感谢杜掌柜,”唐怀渊也不愿意麻烦别人,只是他实在是太热了,这要是在家中还好些,这个时节叫他出门简直就是折磨,“杜掌柜真是太客气了,果然杜掌柜能做到这么大的生意,确实是有些手段的。”
“杜某不敢居功,这可不是杜某的本事,”杜掌柜笑笑,“其实之前我们生意非常惨淡,当时我都想卖了店面回来家种地了。”
唐怀渊的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对杜掌柜的说的事情十分感兴趣:“我对于这个起死回生的经历很感兴趣。”
“这个啊,还得慢慢说。”
小二这时候送来了刚才掌柜的要的蜜酒,给唐怀渊倒了一杯,“唐公子先尝尝,这是我家自酿的。”
朝廷榷酒,这杜掌柜家里竟然可以酿酒,想来以前酒楼生意应当是非常好,唐怀渊拿起杯子尝了一口,蜜酒香醇带着些冰凉,缓解了他的燥热。“好酒啊,”唐怀渊眯起了眼睛,“掌柜的好手艺。”
“过奖了,这是家祖研究出来的方子。”
杜掌柜说着过奖了,但是脸上还是表现出了欣喜的表情。“既然有这么好的酒,之前怎么会……”唐怀渊有些好奇,“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好奇。”
“这也没什么,是我不会经营罢了。”
杜掌柜笑笑,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生气,现在实情已经过去了,他反倒是释然了,“真是愧对家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