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你可打听过了?”
那小姐长得珠圆玉润,嘴角边还有两颗小酒窝,说话的时候不经意就会露出来。“是啊,都打听清楚了,这便是那陆解元的家。”
名叫翠喜的丫鬟见自己小姐这般说,于是问到,“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你瞧这屋子,连我们家之前住的都不如,如今陆珩已是解元,怎么会还住在这样的屋子?”
说着还嫌恶的从袖袋中掏出帕子,捂在自己的口鼻之间。这小姐,原是清源县一富户之女,家中原本也十分清贫,天上落雷把祖屋房顶劈了,她父亲上去修缮,竟在梁柱中发现了一罐金饼。这也让原本清贫的家中骤然间就变得富足起来,之后她父亲置产修房买地,一家人也算是咸鱼翻了身,这不连丫鬟都买了。这小姐之前也算是兰心蕙质,家中之前说了门亲,只是家中骤富,她们一家人就全都看不上之前的女婿了,便退了亲,想给自己闺女找一门配得上的亲事。之后陆珩家人被宋县令冤屈下狱,审讯那天这小姐刚好出门买胭脂,看到陆珩同宋县令分辨,于是就芳心暗许了。她想起那日见的陆珩,风流俊逸侃侃而谈,谈笑之间就把宋县令驳倒,她是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形容,只觉得眼前男子便是她心中的神祇,耀花了她的眼。回家之后思及陆珩,也是一阵少女怀春,父母问她也不答,只用帕子捂着脸不说话。她父母见她这样,便知道女儿是思春了,旁敲侧击才晓得自己闺女是看上了那新晋解元。只是他们也明白自己家这样的身份配陆珩那大概是配不太上,只是自家女儿心心念念也没有办法。“没关系,他家资不丰我也不介意,”小姐脸颊有些红,娇羞的仿佛她与陆珩真就是一对,“咱们家有钱,也不是没有那富户招赘了穷书生,资助他进京赶考的。”
翠喜不敢说,自家小姐这也是正敢想,毕竟她还是要在这家做事的。“戏文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准没错,”那小姐见翠喜没开口,接着说,“他现在清贫,我们家又有钱,他选我定然是没错的。”
想起陆珩那样一个风流人物,竟然屈居草棚,她就一阵心如刀绞,觉得自己是拯救他于水火的救命恩人,陆珩一定会对她也心生恋慕的。其实陆家破旧,也是最近秦安安和陆珩都不怎么在,留家中孙家姐妹看着收拾实在是于心不忍,不过内里的家具之类已经换了一部分,但是在外面,这些是都看不出来的。两人站在陆家门口,迟迟没有敲门,却见对过来了个俊俏男子,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往这边过来。那小姐眼睛一亮,来人不是陆珩又是谁?快行了两步,想要上前去来个美丽的相遇,走到陆珩面前的时候,装作腿一软,倒在他身上,到时候自己的名节坏了,自然就要陆珩负责了。陆珩那般的英雄男人,怎么会坏了姑娘名节不负责呢?想着之前打听来的消息,这下陆珩休妻的理由也有了,自己以后也是官家太太,也算是走上了人生巅峰。只是事情却不能全同她想的一般,陆珩见她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于是往边上走同她的方向错了几步。无法,她只能又向着陆珩的方向走了几步。陆珩见她这样子,一个姑娘家他也不好说什么,往反方向又走了两步。那小姐心中愤懑,没想到陆珩竟然会躲,又往陆珩方向走走了两步。两个人宛如螃蟹一般左右反复移动了几次,也马上就要凑近了,陆珩皱着眉看面前的姑娘,心中有些烦躁。见距离近了,小姐才不管那些,按自己之前设想的往陆珩身上倒,只不过陆珩并没有遂她的愿,一个闪身把她让了过去。只是她为了做的逼真,向陆珩倒的时候没有收力,这下一时之间重心也收不回来了,跌倒在了地上。陆珩并没有看她,自顾自的向自己家门口走去。“陆解元!”
她有些气不过,陆珩闪开也就罢了,怎么她都跌倒了,就这么走了呢?陆珩并没有理她,手已经搭上了院门。见陆珩并不打算扶自己起来,只能咬着牙自己站了起来,她心中有些难过,没想到陆珩竟然是这样的男人。只是回想起他在公堂之上的俊秀风采,心脏不由得跳快了几拍,她快步跑到陆珩身边,娇娇弱弱的开口:“陆解元,我是有事要找你。”
陆珩听她这声音就有些烦躁,捏着嗓子发出这种声音,她不难受吗?“小姐有何事?”
陆珩有些不耐烦。“奴家叫邱月,是镇上富户邱家的女儿。”
邱月一脸娇羞,并没有察觉到陆珩话中的疏离,只是对于能跟心上人说上话这件事十分开心,“奴家有事想找陆解元说。”
“邱小姐请说。”
陆珩收回按在院门上的手,又往后撤了一步才开口。“这……外面怕是不方便吧?”
邱月不想在外面跟陆珩说,毕竟她也是个大姑娘,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件事,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没什么不方便的,邱小姐找陆某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陆珩皱眉看着对面的女子,心中也明白了她有什么想法,只觉得很烦。邱月刚要开口,就察觉到了周围围过来的村民,有些庆幸自己刚才跟陆珩的那一幕没有被人看到,若是让人看到了,真是羞也要羞死人了。“这……”邱月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周围的人慢慢凑了上来,就算是人没过来的,她相信对方的耳朵也是朝着这边的,“这,我、我其实是找伯母有事!”
邱月心中打定了主意,她之前都已经打听过了,秦安安在村中风评不好,跟陆母的关系也不好,自己走陆母这条路,让她看看自家资产丰厚,还不会欺负她,到时候由她发话,陆珩怎么还甩不掉那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