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奎还没从奔溃的边缘回过神，一个不该有的电话给他整破防了……“臭男人，都他娘的什么人……”曹奎接了电话，艳雪就一个劲的开骂，自打李治走了，老三就对她上下其手……要不是她答应——揩点油，这会……老三几乎无法无天了。曹奎让老三接过电话，他也清楚这货的成色，不让老三分散点精力，真真的一个精虫上头的冤种：“村里没有一个安全的地，你上岛看看，打扫一下……”“这玩意多凶残，我可对付不了。”

“那你也别霍霍人家，即便天下大乱了，这警察叔叔还在维持治安呢，等上岸，我接你进局子，你最好……”电话忙音了……曹奎见吕悦走远，也管不了许多，走之前多瞧了方俞一眼：“等着我回来，很快。”

方俞上车前将一张银行卡交给曹奎：“注意安全。”

曹奎上了冷藏车，即使天黑看不见路，他也没敢打灯，只是盲目地注视着路边的情况。隐约瞧见一个黑漆漆的身影，也不敢下车确定，只是把车停在十几米的远处，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一声铲子划过柏油路的刺啦声响，顺着倒车镜看到黑洞洞的影子移动过来。眼看越来越近了，曹奎屏住呼吸也不敢瞧。“奎哥，柱子叔不行了。”

吕悦拍打着车门叫道。曹奎顺着车窗张望了一下，打开车门，下车到二柱身边，吕悦拿着打火机点亮，这响动惊了曹奎一跳，直直地瞧着对方手里的光，看看躺在地上的二柱。此时他满头是汗，身上的皮肤暗了下来。曹奎戳了一下他的胳膊：“还行吗？柱子。”

二柱撑了撑身子，艰难地爬起来，曹奎赶紧扶着，让吕悦进了后面的冷藏柜。曹奎将二柱安排在副驾驶的位置，打开了车内的一盏小灯，叮嘱他：“感觉不行，就说一声。”

车子继续上路，很快就到镇子后边的街道，情况比想象中的糟，街道两边的一些铺子汽油着，中间的街道上约莫围着六七十个丧尸。瞧着如此的情形，曹奎不敢贸然行动，轻轻地下车到后面打开车厢，问道：“他现在在哪个位置？”

吕悦有些愣神，望了望对面的街道，过了片刻才意识到曹奎在问他，刚要站起来就一屁股坐在了车厢里。曹奎以为这孩子是吓蒙了，提溜着领子，抓他下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那个地方，红色招牌，绿门小卖部。”

曹奎瞧着远处，连着三块招牌下都围着丧尸，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几间铺子里应该都有活人。曹奎瞧这孩子面容清秀，拍拍肩膀问：“行不行？”

吕悦沾了沾额头上的汗水：“行——行。”

“待会，车子一停下，就下车帮忙。”

曹奎上了车，瞧了一眼神志不清的二柱，看准了位置，一脚油门踩下去，直接冲了过去。将三道门口的丧尸都撞的飞了起来，然后转过头，再来一次。曹奎下车，一阵砍杀，然后到车后门叫道：“下车砸门。”

吕悦抱着铁锹瑟瑟发抖。“行不行？”

曹奎再问一句，眼见无望，只好自己杀到玻璃门口，一边用刀柄砸着玻璃，一边大叫着：“开门。”

曹奎没砸碎这钢化玻璃门，却把旁边门里的人叫了出来。一声枪响，钢化玻璃碎了一地。曹奎进门一阵找寻，在货架堆积的角落将李乐拉了起来，这家伙手里还抱着两大桶可乐，基本上腿脚已不听使呼，只能让曹奎提溜着向前挪。出了门，曹奎才瞧清楚，这三人穿着制服，手持盾牌，应该是镇子上的警察，以前的同事。吕悦也没那么胆怯，胡乱地抡着铁锹。曹奎大声叫道：“赶快上车。”

这些人慢慢地收缩到货车后面，吕悦过于紧张了，对着脚下的一具丧尸连续地输出。一声枪响，警察出手打死了正扑向他的丧尸，这才让他缓过神来，随着大家都上了车。曹奎一脚油门，向来时的路驶去，眼见路边的公交车发动起来，曹奎赶紧加速冲过去挡在前面。到了跟前才发现，车上又多了不少人。除了两三个见过叫不上名字的，其他的都是同村人。坐在角落的李治看到曹奎，便冷不丁地扑过来，没等说句话，一拳就打在曹奎的面门上，接着又猛给了几拳。此时，冷藏车上的警察也上了车，见此情景赶忙拉开。曹奎爬起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吐了口唾沫：“你想干什么？”

方俞过来拉了拉曹奎的衣服，小声道：“他家人没了，孩子也没了。”

曹奎不知道说什么，李治又扑过来用力推了曹奎一把：“你大爷的，这就是兄弟。”

曹奎看着李治，车里一片死寂，坐在驾驶位的赵四毛叫嚷道：“还走不走了。”

派出所里的王队长问：“你们这是去哪里？”

“我们收到了短信，广播里也说了，西山那边有军队，可以安置一些人。”

赵四毛说着，旁边的人也七嘴八舌地附和。曹奎瞧了一圈说：“这车我还得留着救人呢。”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不淡定了，赵四毛直接从驾驶位上跳起来：“你救人，关这些人什么事。”

曹奎不让着：“这是我开过来的。”

“你开过来，也不是你的。”

后面的人回答道，一部分人也围了上来。“你们哪一位，去替我救人啊？”

曹奎说着拿砍刀在旁边的栏杆上拍了两下。见此情景，旁边的王队长把曹奎拉下了车。摘了防暴服的头盔，曹奎才知道对面站着的是老熟人。王队在曹奎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怎么还是那副刺头劲。”

曹奎甩着脸子回答：“今天我可救了不少人呢。”

“我知道，”王队摸出香烟递给曹奎，然后点上：“我们得先确保这些人的安全吧。”

“是，队长。”

曹奎一句话说的有气无力。王队长笑出了声，又推了曹奎一把：“思想端正了，这态度可没法跟灿烈比。”

“是！”

“好了，车我开走。”

王队长说着，动手脱下防护服。“你要救人，这个你就留下。”

曹奎瞧了一眼，到冷藏车把二柱搀扶下来：“我把二柱交给你。”

“好的，”王队回答道，旁边的警察将他扶上车，看着二柱这副模样，车上的人又不淡定了。“这种人上来，我们怎么办？”

这赵四毛又蹦了起来。旁边也有人附和：“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我们刚死里逃生……”曹奎冲上车去，一脚将李乐脚下的可乐踢翻在地：“闭上你的嘴。”

王队见状，把曹奎拉到一边：“都别说了，后面的人往前坐。”

见有人挪，其他人也都不说什么了。旁边的警察将二柱挪到后面的角落，把手绑在栏杆上，又将防爆头盔摘下来给套上，这下应该是安全了。曹奎到方俞身边：“照顾好自己和小狄。”

“你要去哪里？”

方俞瞪着眼睛瞧着曹奎：“我要跟着你去。”

“你在这里更安全，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曹奎瞧了一眼不想看他的母亲，然后下了车。车门刚关上，豹子凑过来说：“惠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