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沧冥再次端起那一杯茶,小嘬一口。神色不是一般的悠然自得。暮清歌身上的衣服是他脱的不错,就不高兴,她穿着其他男子送的衣服而已,至于夫妻之实,他不喜欢强迫。可就是北沧冥的这种态度,暮清歌一把掀开被子,连鞋子都没穿上,右手一扬,啪的一声,扇在了北沧冥的脸上。茶杯落地,北沧冥侧头,张嘴动了动此刻生痛又红肿的脸颊。斜眼一瞧脸颊,又看向暮清歌,双眼一眯,迅速伸手抓住手腕,一把将暮清歌拉到自己的怀中,右手牢牢的摁住暮清歌的小脑袋,低头,狠狠的吻了下去。“唔……你放开……唔……北……”一瞬间,所有的挣扎和吵闹全部吞入腹中,见暮清歌已经不再抗拒,北沧冥松开右手,又用鼻子亲昵的蹭了蹭暮清歌的脸颊,又将自己的头埋在暮清歌的脖颈上。“你同溪知那么好,本王很不高兴,见你穿着他买的衣裳,更不高兴。”
“本王去牢房接你,到了才发现,你已经被溪知接走了。”
“本王不知道启善究竟同你的婢女说了些什么,本王去宫里,不是为了花窈心,是为了你。”
“本王只当花窈心是一同长大的妹妹而已。”
一句接一句的热气喷在暮清歌白皙的脖颈之上,声音沉沉的,似是随口的嘟囔,可每一句北沧冥都说的委屈极了,暮清歌的心肠渐渐软了下来,连带着满腔怒火,都消散而去。抬手时有几分犹豫,可还是伸手触及了北沧冥的发梢,暮清歌吐了一口浊气,轻声相问。“你为何,在荣亲府时不说清楚。”
“夫妻之间的事情,不想让旁人插手。”
北沧冥一贯都是铁血模样,哪怕是在战场上拼的头破血流,亦或者手术时连麻药都不打,硬生生的将暗器拔出来,也未见掉一滴眼泪吭一句不是。可现在,见暮清歌这般同自己扯清,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头一次在暮清歌面前,将柔弱和委屈表现了出来。然而,事实证明示弱这个方法极其有效,君可见,暮清歌的声音已经放柔,都肯触碰他,还歇了方才的气恼。“溪知也不算是旁人,他是你的侄儿。”
“除了你我之外,皆是旁人,苏启善也是旁人,他的话听不得。”
北沧冥向来都是冷清高贵的模样,头一次听见他说情话确有几分新鲜,只是,这情话里,有多少真假,就不得而知了。暮清歌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话语什么的,就如同过眼云烟,当前是山盟海誓,可过后,还能记得几分就无从所知。她在乎的,是北沧冥所说的真相,他若真来了牢房救她,那就值得原谅。暮清歌拍了拍北沧冥的后背,将人从自己的颈窝处推开,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北沧冥的双眼,右手看似不经意间搭在了北沧冥的脉搏上。“那你可信我没有推花窈心下河?”
“信。”
手中脉搏跳动没有一点变化,呼吸不急促,瞳孔大小未变,说的确实是真话。暮清歌点了点头,没有一句言语,只将自己从北沧冥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北沧冥见怀中柔软消失,有几分怅然,只捏着手指,回忆着方才细腻的触感。“你……没有什么要问了嘛?”
“没有。”
有些诧异于暮清歌的干脆,不都说女人最难哄嘛,要是耍了小脾气,起码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级别。可暮清歌,怎么同其他女子完全不一样……哦,不对,闹也是闹过的。“本王还以为,你要揪着本王死命追问究竟在皇宫内同花窈心如何如何了。”
“为何要追问?”
“夫妻之间,不该如此?”
他从前看到,若是妻子对丈夫十分在意,必定会嫉妒丈夫对其他女子极好,九州大陆三妻四妾多的是,身为妻子,即便再大度,也会在独守空闺之时酿出几段哀愁来。这一点,北沧冥执拗的很,他听到暮清歌和北溪知甚至是薛卿权在一处时,浑身上下全是怒火,恨不得将人直接带回王府日日关着,不让外头的男子有一丝接触。可暮清歌却连追问都没有,难不成,她是一点也不在意?“我信任王爷,正如同王爷信任我一般,那还有追问的必要嘛,可若是王爷真瞒着我行事,那我又怎么管的了王爷。”
这话,前半句说的,好听是好听,可又添上后半句,北沧冥心中似是堵了一大块石头,十分憋得慌。“本王不会。”
“王爷说不会,那就不会,既然现在已经解释清楚了,烦请王爷早些回梧桐院歇息,臣妾还要再睡一会。”
听到暮清歌又自称臣妾,北沧冥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不过,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好不容易来了,怎么可能回去。“本王昨夜已经搬来这里住了,王妃还要为本王医治,如此一来,更方便一些,省的王妃每次前来,还要绕一大圈才到梧桐院。”
“臣妾不觉着费事,多走动走动也好,王爷还请回梧桐院,毕竟有些正事,臣妾也不方便听,总不能次次都将臣妾赶出去吧。”
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军事机密又或者有属下禀报,是要避开暮清歌才行。可这又不妨碍他住在这院子里,左右白日去书房,晚上回来院子便是。只是叫人难受的是,暮清歌次次将他拒之门外,这一点,很是厌烦,他方才都这么表露心意了,暮清歌怎么就还不明白自己的用意。“本王不走,本王觉着方便,也不需王妃出去,不过,倒是王妃,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本王住在这里?”
难言之隐么,确实有,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奶宝了,现下玛瑙还没从暗庄回来,她还准备找个时间溜出去,同奶宝好好亲昵一番呢。又或者趁着院子里只有她同玛瑙在,将奶宝接过来在自己身边小住一段时日,解一解想儿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