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蓝丞锦这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暮清歌还是不忍心,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好了,你就在这里等着,若是真有事,我一喊,你就过来,凭你的内力,这么点的距离,不会听不见的。”
“嗯。”
眼下,也只能如此。蓝丞锦望着暮清歌踏上木桥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惆怅,他什么都不知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江枭定不会同暮清歌讲关于北沧冥的任何好话。暮清歌踏上湖心亭,又行到亭中,只见一个穿着玄衣的笔挺背影正站在亭边上,双手搭在栏杆上头,望着广阔的湖边。光看这背影,就觉着此人心情极好。暮清歌耸了耸肩,也不着急打搅江枭欣赏风景的好心情,瞧见桌上有些吃食和茶水,想来饭后甜点还没吃呢,就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就着这精致的糕点就开始吃了起来。不曾想,此刻的江枭,听到了暮清歌来的动静,带着方才面对湖畔时露出的笑容缓缓转过头。下一秒,英俊不凡的脸瞬间就僵在了原处。“清歌……你……你是多久没有吃饭了,可是那北沧冥虐待的你?”
江枭的脸当即垮了下来,目露杀人的凶光,若是此刻北沧冥在眼前,他定要将先前在潇湘苑内未完成的给完成了。“江少主叫清歌的名字,叫的这般熟稔,可清歌却不曾记得,自己认识江少主啊?”
暮清歌张开樱桃般小巧的嘴唇,一排皓齿轻咬住糕点,舌头一卷,将沾在唇边的粉末舔舐了个干净,这模样,怎么看怎么诱人。“再说,江少主,你怎么就知晓,我一定是暮清歌?这暮清歌,不是传说中的罗刹公主嘛,面上一朵梅花胎记,开的妖艳无比。”
江枭轻笑,顺势坐了下来。暮清歌这幅德行,同沐姨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相貌都同沐姨相似极了。“为何清歌觉着本少主认不出来?”
江枭抢过暮清歌刚要伸入嘴中的那一块糕点,塞到了自己的嘴中,一点也不嫌弃这糕点被自己咬了一口、而他说话时轻快和舒服,同北溪知所描述的完全不一样,一点也不是个宠坏的孩子,更不是个杀人不见血的魔头。这一下,事情可就好玩了。只见暮清歌抿了抿嘴,又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糕点粉屑,端起一杯清茶,喝了一小口,将嘴中的糕点全数咽下去后,这才正眼看向江枭。“就当江少主认得出我是暮清歌,那么江少主,你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将我诓到这么一处渺无人烟的地方,究竟是意欲何为?”
“没有什么意欲何为,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嗯?”
江枭嘴中话藏着浓浓的眷恋,依稀之间又带上了几分伤感,暮清歌越发的不解了,难不成,是原主同这江枭还有什么情感纠葛没有理清楚?可若是真有,那也该是刻骨铭心,而且还得是带上胎记的,但是她回忆原主的记忆时,并未有江枭的身影。“为何,我同江少主,可是旧识?”
“不是……也是、”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更让暮清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暮清歌再次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嘴,想稳一稳心神。可才到嘴中,江枭开口了。“我是你的未婚夫婿。”
“噗……”从暮清歌嘴中喷出的茶水迎面而来,江枭本还有几分羞涩的脸,被这一脸的茶香,直接清洗了个干净。若是换了旁人如此,他早将人给宰了。可暮清歌,却是个例外的例外。“对不起,对不起,我替你擦擦。”
暮清歌忙从怀里掏出绢帕,抬手就往江枭的脸上擦去。外头的蓝丞锦,凭借过人的视力瞧见这一幕,瞬间恼的想冲上去将暮清歌给拉回来。然而,终究,冲动还是被理智给控制了下来,只得继续偷听着两人的谈话。江枭只微微一笑,仰着头面,任由暮清歌细心的擦去脸上的茶水,可双眼,却是直勾勾的看向暮清歌。“这手绢,待会可以给我嘛?”
“嗯?你要这手绢做什么?”
暮清歌手一顿,警惕心大作。江枭瞧了一眼,立马寻了个理由。“我回去替你洗洗。”
“倒也不必,只是一条手绢而已。”
见已经擦拭干净了,暮清歌又坐了下来,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压压惊。瞧着江枭的双眼就盯着自己这条绢帕不放了,暮清歌尴尬的不行。“那什么……江少主,你说,你是我的未婚夫婿,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情啊?”
“你自然是不知的,沐姨离开南颂皇宫时,你不过才五六岁而已。”
“嗯?”
见暮清歌一脸的迷茫,江枭轻笑,头一回耐着性子同暮清歌讲了当年的故事。“沐姨同我娘是闺中密友,在还未出阁之时,就许下了诺言,若是日后嫁了人,生出来的孩子要是皆为同性,就结拜为兄弟姊妹,要是为异性,那就结成夫妻。”
暮清歌一听,这不是坑人嘛,姐妹两个,谁什么时候嫁人,怀孕那都是不知情的事,这万一一个早十来年,一个才出生,那岂不是乱了套了。江枭看了暮清歌一眼,知晓她心中的感受,当初,他听他娘说起时,也觉着荒唐的很,可直到见到沐姨后,知晓了暮清歌的存在,这才真正的动了成亲的念头。“后来姊妹两人分别许久,直到有一日,沐姨来了枭楼寻我娘,告诉我娘一切,包括当时,你比我还小上两岁的事,所以,你我之间的婚约,还是有效的。”
暮清歌一点也不在乎婚约一事,她听到沐姨来寻江枭的娘亲时,已经崩溃的哭了出来。“你口中所说的沐姨就是我的娘亲,也就是南颂国的珍妃娘娘?可为何,当初我娘要将我一人留在南颂,自己却偷偷逃走了?”
暮清歌想起这些年来,原主没有母妃在身边时所经受的那些苦楚,更是痛心于原主已经被那些坏人害的丧了性命。这世上,再也没有原来的暮清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