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沧冥一听这话,急忙伸手抢过暮清歌手中的手术刀,上前一步,硬是将暮清歌挤到一旁,自己却凑到了崔玉清跟前。“你看的出本王和她是夫妻?”
“傻子才看不出来吧。”
崔玉清不知北沧冥怎么突然问他这种问题,可直觉告诉他,有这男人在,他今日这命根子,算是保住了。北沧冥一听这话,那双粗粝的手指弯曲在那,指着崔玉清,转过头,一脸讨好的看向暮清歌。“清歌,你看,连个陌生人都说你同本王佳偶天成,夫妻情深。”
“……”暮清歌这一瞬间,严重怀疑眼前这个北沧冥究竟是不是被人掉了包。这还是往日里那个不苟言笑,冷如冰霜的九王爷嘛?难不成,这男人真恋爱脑上头?可暮清歌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北沧冥此举一定有诈。但瞧着北沧冥这幅鬼样子,暮清歌实在是忍不住破口大骂。“北沧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同你都已经和离了,往深了说是露水情缘,往浅了说那是萍水相逢,哪里来的佳偶天成,夫妻情深,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不等北沧冥回嘴,崔玉清却哆嗦着嗓子开口了。“北沧冥?你是北沧冥,北戎国九王爷?”
“不错,正是本王。”
哦,原来北沧冥这是故意要暴露自己的身份给这小白脸啊。暮清歌瞬间懂了北沧冥的用意。这是想明着借她之手,让崔玉清欠他一个人情,崔家也是九州大陆四大家族之一,不管是隐世前还是隐世后,这地位可不比薛家差,这份人情的分量可不轻啊。莫不是北沧冥想借崔家之势,权衡其他三大世家……哦,不,也许,是她想得还太浅显了些。暮清歌已然陷入了沉思之中,都未曾发觉北沧冥和崔玉清两人已经聊上了,还那般的热火朝天,一见如故。“没想到今日一见,同王爷你竟这么投缘,改日请王爷来府中一聚,家父一直想见见王爷,届时还请王爷带王妃一同前去。”
“清歌,你觉着呢?”
“嗯?觉着什么?”
暮清歌回神,却见两双眼睛一上一下十分期待的看着自己。“自然是改日去崔府做客,崔公子方才邀请本王和你一同前去,本王觉着此事甚好。”
北沧冥凑到她的身旁,在背后伸出手来,拉了拉她的衣角,眼睛里的暗示实在是太过明显。暮清歌侧眸瞥了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两男人真当她是白痴啊。她今日若是放了崔玉清,那这好处,可一点都不落到她的身上,全叫北沧冥给占了去,这万一日后,崔玉清寻仇,动不了北沧冥那自然会选择动她,这么亏本的买卖,她才不做。“我是什么身份,我一平民百姓哪里敢和王爷您一道去崔府,再说了,我同崔公子眼下都这架势了,这日后再去崔府做客,属实是有些不要脸了,清歌脸皮薄,实在做不到这地步。”
得,暮清歌这一句顶了他们十句,明摆着就是不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北沧冥不禁回想起以前两人相安无事的时候,暮清歌不仅会替北沧冥考虑,还会顾及北沧冥的颜面,事事为北沧冥做打算。可现在……两人之间,只剩唏嘘二字。“王……”崔玉清见暮清歌瞪着自己,刚要脱口而出的王妃二字瞬间收了回去。识时务者为俊杰,摆明了北沧冥在暮清歌这没面子,没地位,没有话语权,命根子悠关,他还是先讨好暮清歌放了自己再说。“暮姑娘,崔某为先前闯入温泉池一事同你说一声抱歉,崔某并非故意,实在是为保命事急从权。”
关键部位的疼痛这会缓解了不少,崔玉清说话也能连成句了,这会的道歉,别样诚恳。“还请暮姑娘看在崔某焦急的份上,原谅崔某。”
“你先说说看,方才外头那群黑衣人,究竟是为何追你?”
“我……”“崔公子,你说之前要知晓一件事,我会不会原谅你,取决于你究竟会不会对我说谎,若你说的是真话,我兴许能够考虑放了你,顺带医治好你身上的伤,若你说的是假话,那就对不起了……”“昂,还有,也许崔公子你从小在崔家受的教养便是不让任何人瞧出你心底真正的想法,但是崔公子不知道的是,本姑娘从小学的就是如何辨别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话一出,北沧冥后背冷汗直冒,脑子里不断回忆着自己同暮清歌说过的谎话。可这么一回忆,他才发觉,自己同暮清歌真算的上是聚少离多,每一次都是以两人分道扬镳结尾。“崔公子,你可考虑好了?”
暮清歌眼神灼灼,那透亮的眼珠子好似明镜将他藏在心底多年的不堪彻彻底底的照了出来。崔玉清双拳紧握,半晌后却又松开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不复先前那般鲜活张扬,整个人被悲痛笼罩着,连话语都带上了阴霾。“暮姑娘,有些事,是崔某的家事,崔某不方便直言。”
“那挑你能说的。”
“我收留你,总该知晓你被追的原因吧。”
崔玉清踌躇半晌,终于开口。“那群人是崔家的人,我离家出走,他们是来寻我的。”
“这个理由还算合理。”
崔玉清的眸子只是垂着,并未转动来去,说明他并未说谎。暮清歌点了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包外科手套和消毒湿纸巾,将手指一根一根擦拭干净后,干脆利落的套上手套。就在崔玉清和北沧冥疑惑的看着暮清歌的举动时,暮清歌开口了。“把裤子脱了。”
“脱裤子?脱裤子做什么?”
崔玉清一听,双手赶紧拉住自己的腰带,身子虽还动不了,可还是下意识的努力往墙上躲去。同一时间,北沧冥上前一步,拦住暮清歌,大半个身子将暮清歌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的,他可不想暮清歌看见其他男子的隐私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