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云市是一座中等规模的山城,有人口数百万。离惠通镇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只有三百多里路。坐早上六点半的直达公共汽车,三个小时就可赶到。不过裴灿坐的这辆大巴车中途要停靠几个站点,估计要中午十二点左右才能到达镇云市。公共汽车沿着蜿蜒曲折的公路向前行驶,沿途停了几站,下去一些乘客,也上来很多新的乘客。因为离镇云市只有一站的距离了,所以司机加大了油门,发动机轰鸣,公共汽车在平坦的柏油路上绝尘而去,很快就远离有人烟的地方,进入了一望无际的空旷之地。此刻,车上大部分的乘客都已闭目睡去,只有极少数人一脸兴奋的欣赏着窗外的荒凉景色,因为荒凉也是一种美。裴灿昨晚没睡好,从一上车就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此刻一睁眼,无意间发现车厢前方有三名发型怪异的年轻男子正在东张西望,目光中时不时的闪着一道道凶光。“这三人的衣着打扮很像刘大江、李二狗、张全有、赵四喜那四个小混混,而且目露凶光,难道是想对乘客们不利?”
裴灿心中暗忖,却不动声色,继续靠着背椅闭目养神。车窗外的景物在快速倒退着,长时间的乘车,让车厢里的乘客越来越困倦。须臾,公共汽车沿着山路呈爬坡状态,司机出于安全考虑,不得不减慢车速,握紧方向盘,全神贯注的目视着前方。三名年轻男子看到公路上没有其他的车辆经过,就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一名染着金发的男子几步跨越到司机身边,拔出一把锃亮的尖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凶狠的说道:“识相的快给老子停车!否则只要老子的手一动,你的脖子上就会出现一道伤口,血流不止!”
司机知道遇到歹徒打劫了,为了全车人的安全,只好轻轻踩动刹车。公共汽车向前行驶了几米,缓缓停在了路边。“发生什么事了?车怎么停了?”
“难道是车坏了?镇云市离这里还很远呢,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可怎么办?”
一些从睡梦中醒来的乘客睁着惺忪的睡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顿时一头雾水,一脸茫然。“打劫!打劫了!如果你们不想血溅三步,就乖乖把身上的钱物拿出来。立刻!马上!”
另外两名歹徒也凶相毕露,各自拿出雪亮的尖刀挥舞着。“什么?打劫?”
车厢里顿时一片纷乱,随着一阵杂乱的声响发出,乘客们极不情愿的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现金、手机等钱物,颤抖着手放进一名歹徒拿着的大帆布包里。裴灿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那名金发男子还在拿着尖刀架在司机的脖子上,所以只好将身上的两千元钱拿了出来。他坐的位置离下车的车门比较近,想等歹徒们下车的时候再骤然发难。“老二、老三,最值钱的是金银首饰,快让所有的人都把金银首饰摘下来!”
金发男子提醒道。“听到了没有?财物乃身外之物,想不残废或活命的赶快把金银首饰都摘下来!”
一名歹徒比划着手中的尖刀,一脸凶恶。金银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乘客们被歹徒的嚣张气焰所慑,苦着脸将项链、耳环、戒指等摘了下来。有几名年轻人本来想反抗,但看到众人惊慌不已的样子,想一想还是放弃了。几分钟后,两名歹徒就将众人的财物洗劫一空。乘客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暗呼倒霉。“赶快打开车门,让我的两个兄弟先下去!”
金发男子用刀抵着司机的脖子,大声命令着。司机的脖子上已经渗出了血珠,隐隐感到了疼痛。为了一车人的安全,他巴不得歹徒尽早离去,所以急忙打开了车门。两名歹徒一边比划着锋利的尖刀,一边缓缓向中间的车门口退去。金发男子非常聪明,怕有人趁机发难,所以一直用刀威逼着司机。看到两个兄弟都下了车,这才一个箭步从前车门窜了下去。乘客们看到歹徒们下了车,虽然如释重负,但忍不住为失去财物而感到肉疼。“司机师傅,先别忙关闭车门,我去把大家的财物都夺回来!”
裴灿话音未落,身形已经越过车门,稳稳的落在了地上。“站住!赶快把抢劫的财物留下,再随我去派出所认罪伏法!”
三名歹徒正要窜向路边的树林,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喝,急忙转过身来看向裴灿。此时,车上几名胆大的年轻人也跳下车来,站在身高一米八的裴灿身后摩拳擦掌,为裴灿助威。“小子,你想见义勇为?也不问问老子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那名金发男子似乎是个练家子,学过几招三脚猫的功夫。看到裴灿竟敢下车多管闲事,顿时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手握雪亮的尖刀,卖弄似的用刀尖抖出几个刀花,然后身形前窜,如饿虎扑食似的向裴灿的心口刺去。这一招虽然普通,但非常实用,速度和气势都非常惊人。车厢里的人目睹这一幕瞬间色变,情不自禁的握紧拳头,暗暗为裴灿担心。“哼!雕虫小技而已!”
裴灿从小就接受过散打搏击训练,自己也从一些武术书籍上摸索出一些招式,上大学这四年中也从没间断过练习,所以耳聪目慧,步伐灵活。他不退反进,左手闪电般磕开金发男子持刀的手臂,右手一个大摆拳抡向金发男子的面颊,疾如闪电流星。“嘭!”
一声闷响,金发男子的三颗牙齿混合着血污飞出,脚步踉跄了几下一跤跌倒,瞬间晕了过去。“原来他竟是一个搏击高手,真是太好了!”
裴灿一拳KO了金发男子,顿时让所有的乘客又惊又喜,立刻有更多的乘客从公共汽车中涌了出来。两名乘客将晕倒的金发男子架到车上,看管了起来。“小子,去死吧!”
剩下的两名歹徒看到老大被打晕后已被控制,乘客们已经不再害怕他们,顿觉不妙。他们知道只有解决了裴灿才能成功逃走,于是手握尖刀从两个方向扑向裴灿,狰狞无比,凶恶至极。“哼!乖乖给我躺下!”
裴灿一脸不屑,步伐灵动飘忽,一个刺拳将一名歹徒打了个口鼻窜血,跌坐到地上。然后一个侧踹腿将从另一方向扑来的歹徒踢飞,势大力沉,迅疾无比。众乘客非常惊喜,立刻一拥而上,将两名歹徒团团围住。“别过来!别过来!”
两名歹徒头晕眼花,在地上痛得爬不起来,只能胡乱挥舞着尖刀,吓唬周围的乘客们。“放下刀,随我们去派出所认罪伏法,否则我不敢保证大家会不会对你们做出出格的事情!”
裴灿冷冷的说道。“对持刀抢劫的歹徒就不能客气,先打断他们一条腿!”
一名乘客会意,朗声恫吓。“对!打断他们一条腿!”
其他的乘客也随声附和。两名歹徒看到群情激愤,只好认栽,扔掉手中的尖刀,面如土色。裴灿将歹徒的三把尖刀都放进装满钱物的帆布包里,紧紧抱在怀中。几名年轻乘客走到歹徒身边,将他们扭送到车上。“邪不压正,我们胜利了!”
车上的乘客们看到三名歹徒都被抓住,他们的钱物失而复得,都非常兴奋。他们用崇拜英雄一样的目光看向裴灿,心里感激不已。“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这一次多亏有你见义勇为,我们都该好好感谢你!”
司机师傅一脸赞许的看着裴灿。“哈哈,我叫裴灿。与坏人坏事作斗争是每个公民都应该做的,不用感谢。”
裴灿非常受用从车厢各处聚焦而来的崇拜目光,感觉自己就像是除暴安良的大英雄一样。这更加坚定了他想去搏击俱乐部做一名搏击手,继续学习搏击之术的想法。“裴灿,话虽这么说,但你的勇敢精神还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
司机师傅又说道。“就是就是!今天如果没有你,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乘客们纷纷点头,有的盯着冷彻抱着的装着钱物的帆布包。“各位,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这些钱物我们要先拿去派出所作为证据,然后再各自领回你们的钱物,这样才符合程序,也不会出现差错。”
裴灿说道。“裴灿,你说得对,理应如此!”
“裴灿,我们听你的。司机师傅,赶快开车,去镇云市的公安部门,我们一起做证。”
乘客们纷纷赞同,催促司机师傅快开车。须臾,发动机重新发出轰鸣。公共汽车在蜿蜒曲折的公路上向前飞驰,乘客们争着与裴灿交谈,车厢里一片欢声笑语。到达镇云市已是十二点多了,公共汽车直接开到了一个公安分局的门前。三名歹徒被扭送了进去,裴灿等人忙着陈述事情经过。十五分钟后,备受赞誉的裴灿与乘客们走出公安分局的大门,上车后直奔镇云市公共汽车站。裴灿看着道路两边的高楼大厦和繁华整洁的市容,年轻的心荡漾起来。因为他的人生抱负很快就要在这座城市里展开,他在心里默默念道:“美丽的城市,请赐予我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