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警官将两人送出公安分局大门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钟了。看到陈雪楠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裴灿说道:“陈雪楠,你还没吃饭吧?”
“没……没有。其实……其实我连中午饭都没吃呢……”陈雪楠有些难为情的说到这里,胃部不争气的发出咕咕声,让她忍不住一阵脸红。“什么?你连中午饭都没吃?那岂不是饿坏了?”
裴灿吃了一惊,怜悯之心顿起。“裴灿哥哥,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们村里穷,村民们没活干的时候每天通常只吃两顿饭,我都习惯了。”
陈雪楠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裴灿的耳朵里却觉得陈雪楠好可怜,于是柔声说道:“陈雪楠,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一天只吃两顿饭,怎么会有力气?你想吃什么,今晚我请你。”
“裴灿哥哥,你救了我,还要为我破费,这怎么好意思?”
“哈哈,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走吧,我也没吃晚饭呢。”
裴灿带着陈雪楠来到一个小餐馆,破例奢侈了一回,要了两瓶啤酒和四个烧菜,边吃边喝边谈。不一会儿,两人就熟悉了起来。从交谈中裴灿了解到陈雪楠来自欠发达地区吉原市松塔镇的山嘎村,这里地势高,交通不便,非常偏僻,几乎与世隔绝,所以非常贫穷。陈雪楠虽然学习成绩优异,但高中没毕业就不得不辍学,将求学的机会让给了弟弟陈宇航。她这次来镇云市打工,就是为即将上大一的弟弟挣学费和生活费的。陈雪楠也从裴灿的口中得知,裴灿来自镇云市的一个乡镇,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明天即将加入震云天俱乐部训练,在一家名为梦舒的小旅馆交了三天房钱。“陈雪楠,要不要再来一碗面?”
裴灿看到陈雪楠的食欲那么好,微笑着问道。“裴灿哥,我喝了两杯啤酒,吃了这么多菜,还吃了两碗面,真的吃不下去了。”
陈雪楠突然打了一个饱嗝,顿觉有些尴尬。“陈雪楠,现在已是晚上十点半了,你去找个旅馆住下。夏天蚊子多,城市里的流动人员也多,你是女孩子,人又长得这么漂亮,在外面露宿不安全。这是二百元钱,你收好。服务员,买单!”
裴灿拿出两张钞票放在陈雪楠面前,又与服务员结清了饭菜钱。然后微笑着向陈雪楠点点头,起身向餐馆外走去。陈雪楠看着裴灿高挑健美的背影,心里感动万分,瞬间泪目。裴灿站在餐馆门前,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坐在副驾驶位置说道:“师傅,去振兴路梦舒旅馆。”
“裴灿哥,你等等我!”
司机师傅正要开车,陈雪楠突然从餐馆里冲出,拉开出租车的门坐了上去。“陈雪楠,我回旅馆,你这是要去哪里?”
裴灿转过头很诧异的问道。“嘻嘻!裴灿哥,天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去找旅馆不安全。今晚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
陈雪楠冲着裴灿狡黠的笑了笑。“陈雪楠,我们才认识几个小时,你确定要与我住在一起吗?”
裴灿没想到一个偏僻山村来的女孩这么胆大和直接,顿时有些吃惊。出租车司机听了两人的对话,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陈雪楠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歧义,不由有些脸红的瞟了司机一眼,急忙对裴灿解释道:“裴灿哥,你别想歪了。我是怕麻烦,不想去找另外的旅馆,而且能省去打车的钱。”
“哼!你还真是会精打细算!”
裴灿一声冷哼,有些无奈。“嘻嘻,那是!我们山里的姑娘不但聪明美丽,还很会过日子。裴灿哥,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山里妹子?”
陈雪楠一脸自豪,双眸灿若晨星的看着裴灿。“切!本少爷还年轻,终身大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好好想一想,怎么能在这个城市活下来吧。”
裴灿故意装作一脸不屑,目光急忙看向车外。因为他发现陈雪楠的目光纯净而深邃,就像清澈的深潭,他怕掉进去。“裴灿哥,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确很担心自己怎么能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但现在一点也不担心了。嘻嘻嘻……”陈雪楠目光狡黠的看着裴灿,意味深长的笑了。“哼!那本少祝你好运。”
裴灿轻哼一声,摇了摇头。出租汽车在夏夜的街道上行驶,万家灯火扑面而来,让漂泊在外的人们倍感亲切和温馨。到了梦舒旅馆后,陈雪楠拎着蛇皮袋,就像影子似的紧跟着裴灿。裴灿径直走向到服务台前,拿出一百元钱就要为陈雪楠开一个房间。陈雪楠突然抢先将身份证放在年轻貌美的女服务员面前,笑着说道:“服务员姐姐,我是裴灿哥的未婚妻,与他住一个房间,麻烦你把我的名字登记在他的后面。”
“陈雪楠,你……”裴灿的额头上爬满黑线,瞬间无语。“裴灿哥,还有一个月我们就结婚了,你不用不好意思的。嘻嘻嘻……”陈雪楠亲密地揽着裴灿的胳膊,目光中充满深情,笑得一脸灿烂。服务员看裴灿没有异议,就将陈雪楠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登记了下来。“裴灿哥,我们是住在二楼吗?天不早了,明早你还要去俱乐部训练,我们回房间休息吧。”
陈雪楠不由分说,揽着裴灿的胳膊就向旅馆的楼梯口走去。“一个英俊帅气,一个清纯美丽,他们真的好般配……”年轻的女服务员看着依偎前行的两人,很是羡慕,心中暗道。“陈雪楠,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未婚妻了?”
裴灿一边上楼,一边没好气的小声说道。“裴灿哥,挣钱不容易,我也是为了帮你省点钱才这么说的。你可能不知道,这六十元的住宿费如果放在我们村,足够我一家四口生活一个星期的。”
陈雪楠一说起自己的家,顿时一脸黯然。“可我们刚认识了几个小时,你也不能拉郎配吧?”
裴灿虽然省了六十元钱,但依旧黑着脸。“裴灿哥,你别生气,我是为了省钱才灵机一动的。你是英俊帅气的大学生,我只是山村里的一个穷丫头,怎么能配得上你呢?你让我在这里住一夜,明天早上我就去找工作好吗?”
陈雪楠怯怯的说道。“陈雪楠,白天我已经看过客房了。一间房,一张床。男与女,两个人,怎么住?”
裴灿将陈雪楠揽着他胳膊的手拿开,皱了皱眉头。“裴灿哥,现在是夏天,我可以睡地板。没有蚊子,没有危险,还可以冲凉,比我前两晚躺在公园的长椅上不知强了多少倍。”
陈雪楠非常乐观的说道。“没有危险?你长得这么漂亮,就不怕我……”裴灿一脸玩味的看向陈雪楠。“裴灿哥,你会吗?你那么善良,乐于助人,我相信你!”
陈雪楠歪着头看向裴灿,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好纯净空灵、深邃如潭的目光!”
裴灿很害怕这样的目光,纯净如山泉,深邃似幽潭,再次吃了一惊,急忙将目光从陈雪楠的脸上移开,怕陷进她的明眸中。走进二楼的客房,每晚住宿费只有六十元的房间虽然条件很一般,但有老式彩电和陈旧空调,也有独立的盥洗间。特别是那张床,似乎比普通人家的双人床还要宽大。“这旅馆条件真不错!裴灿哥,我已经好多天没洗澡了,浑身都是汗味,我先去冲一下凉!”
陈雪楠兴奋的放下蛇皮袋,就像到了自己家似的,兴冲冲的冲进了盥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