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空气很清新,只是周围的店铺多数已关门,小q逛了一会儿觉得怪没劲的,询问张姐小镇的特色景致在何处。张姐思量了片刻便有了主意,说道:“我带你区个好地方,保准你你喜欢。”
“哦?”能让张姐留下好印象的去处一定得去瞧瞧,小q听了,郁郁之色散去了大半,欣欣然向往之,拍手直说好。一直走到“好地方”,小q还是忍不住欣喜一番,原来是风城西北处与护城河相接的一脉相承的一处流水。风城之所以称之为“风城”与其地界是有渊源的。大周皇朝几大成都:风城、苏城、平城和上京素被称为大周四大古城。
风城地处西北,跨越城门外的蒙古地界,往西便是一眼望不到边得戈壁沙漠。一到冬天,气候干燥寒冷的北风呼呼滴席卷风城,路过城郭的横向走势的山脉,形成回旋之势,发出强烈的风响之声。相较温润秀丽的苏城,富饶文明的平城,繁华绝伦的上京。风城犹如粗犷的西北汉子,坦荡荡毫无做作,盘守边关多年。从地势上看,风城靠山绕水,倚靠着风城二山,护城河之水至山上融雪汇聚,顺流而下,依着先人开凿的河道分流绕城。
先代帝皇在这片土地上独具慧眼地发现地利。开渠引水,充当护城河之余便利城民灌溉吃水。所开的几道渠水惠民利民多年,城民多有感谢先皇之德,渠水保持洁净,无人往渠水里扔泼脏水污物,每逢春暖花开之日,必定祭祀一番。
“早些年间,这儿倒有不少姑娘放莲舟呢!”张姐引着小q走至渠边石桥阶梯上,指着桥边得几处说道:“喏,就在桥边上。”
小q顺着张姐的手指处,瞧见两岸石板映着月光油亮亮的,想必十分光滑,看来一定有过不少姑娘蹲在这里,对着莲灯许下遇见如意郎君的美好愿望,将其依依不舍地放入流淌的水中。不知为何古代的女子都喜欢放莲灯,小q摸摸鼻子,对这种相亲方式的成功率一直持怀疑态度。
若是德才皆备的男子捡到了莲灯那还算是佳偶天成,可若是碰上一些就差撒网往渠水里捞鱼似的捞莲灯的酒色之徒,姑娘岂不都郁闷死了。所幸她们没在莲灯上写明家庭住址什么的,不然人家可就真的找上门去,举着姑娘家的莲灯大呼:“你女儿是我的了!”。
一联想到这情景,试问怎一个“惨”字了得?小q为自己的丰富故事情节联想篇偷笑不已,张姐怎么会想到带她到这里来的呢?她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张姐的脸色,后者正一脸凝重地看着脉脉流水若有所思。等等,小q下意识地支起下巴,通常姑娘家露出此等愁思的表情,大抵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她在思春,第二种是她以为人家在思她的春。所以无论是那一种,都逃不过思春牢笼。
小q十分兴奋地发挥其八卦无边的思想,贼贼笑着问:“莫不是姐姐也在此放过莲灯?”
张姐脸色微红,羞赧地转向汩汩流水,顾我而言他道:“是小杰闹着说要看莲灯,我只不过陪他来凑热闹罢了。”
“哦,即使小杰也一道来了,那姐姐肯定也放了莲灯吧。一场来到,不放岂不可惜?”小q偷眼打量张姐的脸色,后者果然没有做声。小q且当她是默认了,摸摸下巴装作捋胡子思考状,眯着小眼睛一副算命先生的德性道:“既然如此,待本仙人好好替你瞧瞧。”
小q煞有其事地观望一番张姐的面相,捏着嗓子瞎掰道:“姑娘面带桃花,春色无边之相。想必是花朝时节放灯于此渠,随后追寻灯之所至,携幼弟至下游探看。正巧在下游处遇见一年青才俊手持莲灯相向而行。幼弟立即认出男子手中之莲灯乃姑娘先前所放的那一枚,一语道破莲灯是姐姐之物。姑娘和那公子方悟原来是有缘人在跟前。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此乃天意呐!”
小q大仙有模有样一语道破天机,张姐的脸早已红得如熟透的桃子一般,听见小q后头的话后,她已是坐不住地伸手过来捂住小q的嘴巴,没好气地说道:“净瞎说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净学些混账话。”
小q笑着边跑边躲,张姐被她笑得羞涩万分,追着她不放,两人闹成一团。玩得正兴起时,附近巷口忽然冒出两个黑影,一下子没留神的小q的张姐不期然地撞上去。一声“唉哟”声响起,四个身影就这样摔在一起。
“唉哟,姐姐我的腰哇,断了断了。”小q的声音跟她的腰一般扭了似的,她摸索着爬起,见张姐也是一脸苦状扭倒在墙边,搀扶着张姐顺着墙根站起后,这才发现方才撞到的黑影是两个人,一老一小,衣衫褴褛。小的估计才十岁光景,瘦瘦小小,怪可怜状的。年纪大的那位上了年纪,白花花的胡子是全身上下最干净的地方了,衣服上缀满补丁,他咳嗽了一声,一旁的孩子赶紧搀扶着他慢慢从地下爬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一时没看路,冲撞了你们。”小q一想都是自己跟张姐玩得太过的缘由,竟一时没觉察到路人,只是想不到这么晚了还有人带着孩子在外头游荡。不过当她帮忙扶起老者后,这才瞧明白为何他们在外流连了。脏兮兮的面容,补丁衣服上饶是不少破洞,这么专业的乞讨形象怎么会看不出来,小q不禁内疚不已。
“老人家,都是我和妹妹的不是,你没事吧?”张姐也是一脸内疚地扶了一礼后,忙不送地赔礼道歉。
“爷爷,碗破了。”小孩脆生生得声音打破了僵局,但也闹了小q张姐两个一头雾水,注意力不由得集中到那孩子手中的大海碗上,他可怜兮兮地低头瞅着怀里缺了一口豁子,真不知道这孩子咋反应这么快抱紧那碗不让其摔破。小q瞧着那孩子清明的眸子,满是哀怨地在张姐和自己身上来回扫荡,扫得小q头皮发麻。
张姐倒是得体懂事地翻出身上的钱袋。钱袋一掏出,里头铜钱银子碰撞的声音引得一老一小眼前一亮,那小孩动作神速,居然没等张姐拿出银子时,一个破碗已经很合时宜递到她跟前。闹得张姐一张脸不禁红了,虽有半分的错愕,红着脸取了几分银子放入破碗。老头倒是没什么表情,眼角分明流连在破碗里的银子上,出现一丝松动。
孩子望了望碗里的铜板,眼角不经意扫向老头。老头喉咙“嗯哼”一声闷咳嗽声,不复做声。孩子立即心神领会,看向张姐的一张小脸脏兮兮地嘟着小嘴。可怜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瞧着张姐,惹得张姐有事一阵心酸,手不自觉地再次伸回钱袋。“哗啦”的铜钱落碗声再次响起时,老头的脸色稍稍柔和少许,痛苦之色立即消失了大半。
这一老一少的小把戏全然落入小q眼里,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么拙劣的演技比起她的学生们来得可谓差远了。她装模作样地拦住继续施舍的张姐,谦逊地说道:“姐姐,都是我先挑起玩耍,应当由我来才是,不然小秋心里会内疚得寝食难安。”
张姐瞧了瞧小q内疚得一塌糊涂的表情,颇为理解滴停止住继续无私爱心捐款的举动,很是郑重地将爱心交接棒传递给咱们小q同志。
小q同志诚恳地接过交接棒后,同样爱心泛滥地摸出身上的钱袋来。与此同时,对面的一老一少不禁眼前一亮,又一个待宰的肥羊登场。可这只肥羊往袋子里掏了半天,皱着小脸貌似不乐意的表情渗得一老一少心里头七上八下那叫一个忐忑不安。小孩一脸为难地扫了一眼老头,老头蓦有些头疼地抓抓脑袋,回他个眼神:小子,没法子鸟,这娘们太麻烦了,出绝招吧。
小娃娃心神领会地眨眨眼,那意思很清楚:好咧!
“唉哟”老头不知怎地忽然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人事不醒,捧着破碗的小娃惊得手一滑,碗摔在地上破成几瓣。只听到“砰”的一声响,还没等小q反应过来,那孩子已经跪在地上,拼命地拍着老头的胸口哭喊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醒醒呀,爷爷”孩子的声音悲切,哭得天崩地裂,万河回流,在无人的夜晚尤为响亮,惹得张姐泪水涟涟,拉着小q的手忙问道:“怎么办呀?”
小q知道她是瞧着那孩子的可怜样,必然是想起自家的宝贝弟弟来了,叹了口气,看来这一老一小真是误打误撞,恰好就撞上张姐的心事了,忙不送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这病我会治,姐姐你先把孩子拉开,别惊着他了。”
“好好好。”张姐连忙上前,连哄带骗地拉开孩子,留下小q跪下给老头做起心脏复苏来,按了几下胸口,躺在地上的老头毫无反应,双眸紧闭,气息微弱,若不是,若不是之前的演技着实太烂,小q几乎就真给他给蒙过去了。
小q按捺不住心中的笑意,故意咳嗽两声掩饰过去,跪下把脑袋凑近老头胸膛听了好一会儿。待到确定了那颗年老的心脏跳得平稳得不能再平稳时,小q这才慢慢爬起,凑到老头耳边小声嘀咕:“大爷,我看您老就别装了,虽说您老这身子骨硬朗得很,但这大冷天的折腾多了也伤身子是不?”
老头紧闭的双眼上眼皮子显示出滚动的眸子,想来他也在暗自思量该不该继续装下去。小q无奈,晓得他在考虑戏演得太过头了不晓得咋收场了都,她赶紧再加上一句:“好好好,看在您老今个儿倾情演出的辛苦劲儿上,我掏银子给你行不?您老给个数吧。”
老头没吱声,袖子下的手伸出五个手指头,小q瞅了一眼,伸手将他其中三个指头给硬掰回去,老头不爽,继续伸出四个,小q照旧将她的手指曲回两根。来来去去折腾了好几回,轮到老头叹气了,他默默地睁开双眼,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唉,老叫花子我也混了这么些年了,想不到竟给一小丫头片子给忽悠了,这年头真是不好混饭吃了”
“得了吧,大爷你就知足吧。”小q没好气地打断老头的长吁短叹的“行骗难论”,想着还是赶紧将他扶起完事。谁想那老头躺在一处竟笑得贼贼地说道:“若是我接着装睡,你家姐姐怕是要了吧。”
“你?”小q大叹失算,想不到这死老头还不是一般的黑,打劫了张姐姐这么多钱还不死心,居然还好意思跟她讨价还价。她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暗掐了老头一把。那老头没注意,没来防地“哎呀”一声跳起来。声音不算大,但也足够吸引到张姐姐望过来。张姐姐一脸惊喜地发现刚才还死翘翘的老叫花子如今正神清气爽地站在小q身旁,她立即开颜冲过去问道:“大爷,你没事了?”随即扭头对小q说:“妹妹,想不到你医术如此了得。”
小q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对上脸色那叫一个复杂的老头笑得尴尬,姐妹两人笑得开心。只留下方才还哭成泪人此时一脸错愕的小孩,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老头,从他眼里可以读出:别装了,穿帮了都。小孩子郁闷得唯有苦笑不已了,嘴角忍不住抽筋却不能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