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让小q受不了的就是这验尸的场景,她才看了一眼就险些没忍住,靠在墙边干呕起来。幸好随身带着帕子,果断地将口鼻捂起来,黎昕能看这恐怖情景,她可真受不了。这实地考察的死尸,比恐怖电影里头的还要恶心百倍。唯恐有人发现这里的不妥,小q果断地从门缝里往外看,这夜深人静的,应该不会有人来,但还是小心为是。
小q一个利落地推门出去,翻身上屋顶,伏在瓦砾上端看周围的风吹草动,现下能多耗一刻就是一刻。今夜定然不会安定,黎昕需要多一点时间来查明金老板的死因。夜风吹得她鼻子痒痒的,幸好有手帕能够遮挡住少许,小q耐着性子压制住打喷嚏的冲动,等着熬过这几分钟也好。
正值春寒料峭之际,又地处近山林,晚来风急,叫嚣着可怕的声音在小q耳边滚动,挠得她耳朵直痒痒。小q索性多整几条帕子,捂住自己的耳朵,省得风吹难受。不知道熬过了多久,就在小q手脚都快要吹得起皮了,不远处一簇草丛开始簌簌地晃动,地面拱起一个大包。
什么玩意,是她眼花吗?小q使劲地揉揉眼睛,却发现那大包不是一个,而是两个,鼓动着朝屋子这边行进。不错,正是挪动着的土包。小q眼见着那土包先是两个,继而变大,泥土松裂开,露出一簇小小的猪尾巴。
这是在看电影吗?小q暗自掐了自己一把,手脚给冷风吹得开始不灵活了,她暗暗摸了一把飞刀捏在手里,目光朝土包上移去。那里正好是一棵老竹子,在寒风中吹出飒飒的声音来。土包滚到了一处就不动,那半截猪尾十分给力地升高起来,变成整一条的猪尾巴。
这时小q才看清楚,那不是什么猪尾巴,貌似一小揪头发来着,继而这个看法很快被证实。随着猪尾巴越来越高,土包裂开的缝隙也越来越大,一个小脑袋露出在土包中间。土包一分为二,一只干枯的手摸索着扒开土块,一个小老头模样的人慢慢地从土里向外爬行出来。那干枯的猪尾巴就是他光光的脑门上唯一的装饰品。身上套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小褂,皮肤干枯粗糙,黄白交杂的胡子上还沾着泥土。明显的是一个糟老头形象,而且还是很落魄的糟老头。
哇塞,什么玩意?还有遁地术这时代,什么手法,不需要带工具吗,纯手工挖土?小q的眼珠子就快要瞪出了眼眶,这么带劲的技能,首次见到,不免有些兴奋。固而,这丫头脑袋扒着瓦砾都有种要冒出去的冲动,一时间险些有甩出去的危险。
小老头从地里爬出来后,一双草鞋上还沾着不少泥巴,他就地蹭了蹭,佝偻的背部回过身来,目光探向屋内。只见微弱飘渺的灯光下,一个人影在低头做事,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从怀里翻出一管竹笛,朝嘴边凑去。
不好,他要伤了黎昕了,小q见势不妙,暗自不好,看见对方是一个老头,居然就掉以轻心了。眼下通知黎昕已是不能,唯有下狠招了。
小老头嘴巴蠕动,吐出一枚针来,凑近了竹笛,才一吹,身后的一棵碗口粗的竹子应声而倒,眼见着就要压在他的身上。这老头看着年纪不小,身法却是异常灵活,就在竹子倒下的一刻灵敏地闪开。轰然倒塌的声音响起之时,竹笛的飞针一歪,穿过窗户,一下子朝里头扎去。屋内的烛火瞬间灭了。
完了,不晓得黎混混有木有受伤?小q暗叹出手太慢,可没等她有多迟疑,倒下的竹子应声给一刀劈开两半。小老头怒气冲冲地跳了出来,朝四周望过一圈,冷哼一声:“不知阁下为何隐而不发,何不早点露面?让老朽也好拜见拜见。”
这样子是不是要逼着她出去?小q抓头,耍赖,装听不见,谁想一根根飞针即刻朝方面扎了过来,带着内力的毒针,根根扎进瓦砾之中,没入瓦中。唬得小q差点没跳起来。
我擦,这死老头死活要把她人给逼出去鸟,小q忍不住骂了一声娘你个西皮滴。身子顺着瓦砾破碎坍塌,朝一边滚开了去。不想那老头下手阴狠,毒针一拨接着一拨,就是不让小q有片刻的松弛。
眼看就要滚下地去了,小q果断一甩出飞刀,扯动冰蚕丝,挡住贴近身上来的毒针,风吹起她的手帕,一股混着又香又臭的怪味道扑鼻而来,恶心得她忍不住想吐。原来不知是何时,香气越发地浓重了,而老头的风针明显是淬过毒的,味道也自然不咋滴(瞅瞅那老头的寒碜模样就知道了,多半用的不是多高级无色无味的毒药)。
试想这香风已经够嗅觉冲击了,还整个有毒的风针,小q快要给熏个晕头转向,头晕沉沉的难受得很。一个没留意一枚风阵扎上她飘动起的手帕,牵扯住掀开了她的帕子,完全就曝露在古怪的味道当中。小q下意识地就想捂住脸,伸手扒住房檐边缘,但整个身子已经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
真是不想出手都不能了,小q扒紧了边上,不让自己摔下去。但是激起的灰尘和香臭之气交加,已经堵得她憋屈难受。这时那小老头得意地嘲笑起来,声音里充满了讥讽之意:“原来是个没胆子的家伙,真是不知好歹,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待老朽我收了你条小命,就别怪我出手重了。”
又是一阵毒针发射,功力比方才明显地加重了几分,小q瞅准了附近的一棵大树,另一只手腾了出来,朝树上捎去,飞刀极利,划开一枝桠,应声落下的树枝挡住了大半毒针。但毕竟是杯水车薪,小q实在是顶不住了,趁着这档口,朝树上跃去。
“哼,想逃?没门!”小老头越发凶狠,一只手从身后取过自己的拐杖,将拐杖往地下一用力拄,将背后的小背篓放下,风笛不再是发出毒针,而是转为真的吹笛子声音。不过这吹笛吹得真有够难听的了,小q暗自腹诽,但她还是现在才发现,原来这老头身上还带了不少东西来着。
吹笛声音刺耳,激发得老头背篓乱颤,里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然后是骚动,继而剧烈地颤动起来。一条条毒蛇和蝎子、蜘蛛等毒物迅速地从背篓里爬行出来,一向最怕这种有毒的动物的小q唬得连寒毛都炸起来了。
“怎么样,看我家的宝贝来好好伺候你,看你还能躲到几时?”小老头的脸笑成一朵老菊花,皱纹沉沉叠叠。
“哼,这等小伎俩也好在我面前瞎嚷嚷,看来你们毒巫老妖真是老了。”就在小q头疼这一地乱奔哒的小动物不晓得怎么个处置时,不知何时,一低醇的男子声音飘渺,从远方飘来。
“是谁?出来?”小老头奸诈地一笑,哑哑道:“既然知道我毒巫老妖的厉害,还敢不现身来?”他嗅出了空气中的花香馥郁,微微眯起了眼睛:“你这花香味也忒浓烈了一点,老朽甚至不喜呀!”
“老毒物,就凭你这点修为还敢请本尊大驾,真是不自量力!”那个低醇如酒的男生听起来貌似有些熟悉,小q摸摸脑袋,一时间还没能想起来。但她唯一没有忘记的,还是保命要紧,趁着小老头和那男声的对话时,爬上了更高处,又将手帕子捂好鼻子。
着实,一阵香风伴着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从天而降,这人的轻功极好,装扮也能登上台面。一把铁扇子盖着脸,飘然而至,所到之处,红梅渲染,漫天飘零,只是足下一点,轻飘飘地就站在了屋顶之上。那白衣上一朵寒枝红梅怒放,铁扇子一挥开,不知打哪里来的红梅花瓣如剑雨一般360度无死角地发射,直直朝巫毒老头的门面去。
巫毒老头冷哼一声,风笛入怀,一把拐杖挥舞得够劲,在身前形成一个巨大的屏障,挡住了折枝梅花的攻击。无数折枝梅花一碰到他的拐杖纷纷给挥开了去。那男子见此情景,足下又一点,从屋檐上飞身下来,夜风卷起他的衣衫翻飞,侧脸完美的弧度堪比天人。一双桃花目灼灼,低垂流转之际,铁扇子果断挥出。
将梅花尽数挡下的巫毒老头横过拐杖,一下挡住了铁扇子的挥打,“叮”的一声相撞之际,两人皆转身防守。白衣男子一个跟头翻身,一跃又飞上了屋前一灌木上。轻蔑地一甩衣角,铁扇子耍得雪亮,数道银针迸发齐齐而至。巫毒老头许是没料到这一扇子的功力如此之深,堪堪退后了两步,以拐杖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才压制住血气翻腾。不想这银针又至,不由得脚步一转,躲过银针袭击。但步法已经凌乱,站住身子的时候,明显是在硬撑。
向桃花?那白衣男子轻跃灌木之上,灼灼桃花目间皆是风情流转,说不出的俊俏风骚,那依旧不骚动不出门的打扮,让小q如何能不在夜幕中将他清楚认出来。她暗道不好,这不惹来了一个老怪物,居然还有一个桃花妖杀到。天涯第一楼这么快就收到风追杀她至此了吗?
不对,方才那桃花妖男好像是出手相助来着,若不是他出手,怕是巫毒老头的毒针和毒虫早就把自己撂倒了。小q朝树下一看,所有的毒蛇在梅花花瓣的袭击下,一个个头重脚轻地在原地打滚,似乎是中了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