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坐船的时候,整个人兴奋得什么似的,根本不肯下甲板,结果没过多久就吐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还是最后费鹜苏找了船上的医师,给她喝了些缓解晕船的汤剂,又喂了两块蜜饯,楼绒绒这才总算是活过来了。就算是这样,楼绒绒也没放弃自己一览“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的梦想,隔三差五就往甲板上跑,尤其喜欢半夜偷偷溜出来,被船老大逮住好多回。船老大不知道两人的身份,还以为是普通富户家的兄妹,因为年纪大了总忍不住说教,每次逮住楼绒绒都要同费鹜苏说好多遍,小孩子要早些睡觉,否则容易骨头软长不高的。费鹜苏也只好默默听着,堂堂摄政王殿下,竟被一个平头百姓好一通教训。这样的次数多了,甚至楼绒绒自己也会恍惚,觉得他们不过是一对要回老家探亲的普通兄妹,而不是什么摄政王殿下与天禄公主,不必总是卷入危险的漩涡,同最终注定堕入绝望的结局争夺生机,就能简单温暖地过完这一生。然而现实总是不给人如愿,就在楼绒绒冒出这个想法没多久,变故就发生了。因为是直接包船,因此吃食也是船上一并供给的,然而那日晚饭间,楼绒绒发现船老大的神色似乎有些紧张,不止亲自送来吃食,甚至格外热情地向他们推荐今天的晚饭。船老大走后,楼绒绒让春寒闻了闻今晚的菜色,又尝了一点点,果不其然,春寒道:“应当是加了蒙汗药,不过量不多,不至于迅速致人昏迷,只会让人睡得格外昏沉些。”
孤城当即就感叹道:“没想到咱们还没去找麻烦,麻烦自己就先找上门来了,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斜阳却道:“别太掉以轻心,万一出了错漏有你好果子吃。”
转头又对费鹜苏拱手道:“主子,属下去安排今夜的布防,争取能抓到活口。”
得到费鹜苏点头后,斜阳等人就全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楼绒绒和费鹜苏。费鹜苏嘱咐道:“今夜你就乖乖待在舱房里,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春寒和杜鹃会一起陪着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