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苏老爷的时候,我就在一旁伺候!”
苏自厚当即便急了:“吴妈!你胡说什么呢!”
然而吴妈却根本不管他说什么,只管继续喊叫道:“不止如此,黄老爷也是被黄子厚他娘下药灌醉了推进湖里溺死的!甚至黄子厚也不是黄老爷的亲生儿子,当时黄子厚她娘同黄老爷的弟弟私通,这才有了黄子厚!黄老爷已经去世了,但黄老爷的弟弟还活着,可以滴血认亲,上公堂对峙的!”
一时之间,堂上哗然,没想到黄子厚他娘不仅在当黄老爷的侍妾时勾搭苏老爷,甚至还兼顾了同黄老爷的弟弟私通,真是好一通狗血。这下子,人证物证俱在,黄子厚再也没了挡箭牌,反应过来后,却是紧紧抱住了堂前一根柱子,愣是不让人将他拖下去,蛮横撒泼道:“我不管!我妹妹是当今镇北王王妃!你们不能把我赶出苏府!不能送我去见官!苏鹜!我妹妹可是你母亲!你这是对长辈不敬!”
他不提母亲还好,一说这个词,原本冷漠旁观的费鹜苏浑身气息顿时变得危险起来,看不清他如何出手的,下一刻便听黄子厚一声惨叫,两颗小巧青果落地,他抱着柱子的两条手臂已经软软地垂了下去,使得侍卫轻易便将他拖了出去。没在意众人如何反应,费鹜苏处置完黄子厚,自顾自便牵着楼绒绒的手往府外走去。宗族长老连忙问道:“家主你这是要去哪?好不容易回来,不在家中居住吗?”
费鹜苏没有回头,继续向外走去,斜阳则拱手向满堂人道:“主子还有重要事务要处理,先行一步。”
费鹜苏确实是有重要事务要处理,从苏府出来,一行人便马不停蹄地又赶去了另一处旧院落。一进门,楼绒绒便看到了一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妇人,和地上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虎子,一起同虎子逃走的船老大也被五花大绑丢在了一边,他那个生了软骨病的儿子则因为智力发育不全,在另一间房间里休息。费鹜苏并没有对几人怎么样,但当孤城取下船老大和虎子口中的封口布后,虎子当即便喊道:“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一个人做的事,不要牵连我娘!我娘是无辜的!”
船老大也涕泗横流道:“小老儿知错了,小老儿真的知错了,我以为那只是寻常贼人,只是想绑了你们换银钱,没想到他们要对你们下杀手,求求你们放过小老儿吧,我那个傻儿子没人照顾可怎么活得下去哟……”既然楼绒绒自己已经活着回来了,这几人的处置自然是交由楼绒绒决定。她没有理会地上的两人,而是走向床边的妇人。虎子见她走向自己的母亲,顿时激烈地挣扎了起来:“你要做什么?别伤害我娘!有什么事冲我来!”
可惜身后的侍卫死死压制住了他,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楼绒绒一步步走到了自己母亲床边。女人已经病得很重了,眼下青黑,两颊深陷,消瘦得只剩一把皮包骨头,一直是半醒半睡,察觉到有人靠近,声音喑哑地问道:“虎……虎子……是……是虎子吗?”
楼绒绒将小手放到女人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烫得吓人,令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她在这里多久了?”
看管女人的侍卫回答道:“从我们上岸找到这女人起就一直在这儿了,大约有两日左右了吧。”
两日,她和虎子身形上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女人连这都分不清楚,显然是早已神志不清了。她吩咐道:“快去请个医师来,越快越好,快去!”
侍卫得令,马上骑着快马去请医师了。虎子没想到楼绒绒不仅没对自己母亲下手,还要人去请医师,满腹狐疑,嘴硬道:“你别以为你装好人,我就会心软,若不是你们将我娘关在这里,我娘会病成这样吗?!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只会装腔作势!”
楼绒绒冷笑一声:“你要是不在乎你娘病死,你尽管多骂几遍,杜鹃,给他松绑,让他瞧瞧他娘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杜鹃应了声是,上前半跪着用匕首割断了绑着虎子的绳子,一挣脱束缚,虎子立马就急切地扑到了母亲床前。他比楼绒绒更清楚自家娘亲平日里的状态,虽然母亲平日里就总是一副病恹恹的姿态,但绝非现在这副随时都可能咽气的神态。他顿时便七魂升天,不知所措起来,拉住女人的手急切道:“娘,我是虎子呀,你快睁眼看看我,虎子回来啦,娘!娘——”楼绒绒冷声道:“现在知道心疼了,当时那么干脆利落挟持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天呢?怎么,觉着自己是伸张正义,报复权贵的英雄?英雄怎么没想过被你连累的其他人会怎么样呢?”
虎子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楼绒绒却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干脆利落地向春寒伸手:“银子。”
春寒很是利索地掏出钱袋放到她手上,楼绒绒看也不看,转手便将钱袋拍到了虎子手上,指使道:“现在,出门,去附近最大的酒楼,去买些肉粥和易克化的吃食来,一刻钟的时间回不来,饿死你娘也算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