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是:“快!快去赌场,把吕沁那个蠢货给我绑回来!”
侍从跪在地上,却没有听令便走,犹豫着看向吕岚,开口道:“可是……三狼主,九公主输的太多了,带的钱……似乎不够,属下走的时候她尚赌得眼红,吩咐属下定要带了银钱前去,说是一定能把钱赢回来,您看……”吕岚喉头一腥,差点又喷出一口鲜血了,最后还是强行压下去,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咬牙切齿道:“云言竹,真是好一份大礼啊,好,好啊,我吕岚记住了,去,带着本王的令牌去云氏商行把账上所有银钱都取出来,然后去赌场,不论那个蠢货说什么,你只管把她五花大绑了带回来,有任何问题,都让她同我来说。”
侍从领命离开后,吕岚握拳狠狠砸在身旁的檀木扶手上,愣生生将扶手砸断了,木茬刺进他手中,鲜血顺着伤口渗入木屑,吕岚却仿佛不知痛一般,只转头吩咐阴影处站着的人道:“乌鸦,你去通知狐狸,让她快些动手,拿到布防图。”
阴影里的人应声低头,无声地退了下去,融入了阴影之中。而另一边,摄政王府,在陆太医确认楼绒绒当真无碍之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才纷纷拜别,留楼绒绒好好休养恢复。只有萧玉儿,从楼绒绒受伤起,一向最为活跃的她,便一直待在大家后边,低着头静悄悄地也不说话,只偶尔抬头看一眼楼绒绒和碧瑶的伤。这会儿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萧玉儿却还留在原地,不断改变着站姿,显见得心中很是煎熬复杂,等最依恋楼绒绒的姜宝儿也转身离开了,她才像是最终下定决心一般,踌躇着走到楼绒绒床前。没等她开口说话,一旁的费鹜苏就已然冷声开口道:“绒绒有伤在身,太医也说了要静养,外人便不必来打扰了,斜阳,送客。”
一瞬间,因为跟楼绒绒交好,从未被费鹜苏冷面以待的萧玉儿,眼眶里便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她无措地看向楼绒绒,胸.前一双小手甚至不知道往哪里放,张嘴却下意识地要溢出哭腔,赶忙闭上嘴,谁料泪珠子却控制不住地掉了一地。楼绒绒无奈地给了费鹜苏一个嗔怪的眼神,转而对萧玉儿招了招手,等萧玉儿靠近,这才安抚地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顶,开口道:“这次长记性了吧?”
萧玉儿紧紧咬着唇,一边掉着泪珠子一边狠狠点头。楼绒绒笑道:“那以后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任意妄为了?”
萧玉儿忙点头,张开想要说话,然而一出声却是根本听不清楚说了什么的哭腔。楼绒绒却愣是全都听懂了,无奈地揪了一把萧玉儿脸上的婴儿肥,笑道:“傻姑娘,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不同你做朋友了呢?倒是碧遥,她可因为你受了大罪,等她醒了,你可要好好给人家赔罪,明白了吗?你也是,往后切不可如此急躁,否则往后迟早要惹出旁的大乱子,可记住了?”
萧玉儿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一边小鸡逐米般点头。楼绒绒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无奈道:“好了,真是,哭得脸都花了,跟谁家的小花猫似的,别哭了,等我伤养好了,咱们一起去天音寺看枫林,好不好?”
萧玉儿这才破涕为笑,楼绒绒这才放心,让人送了她出去,转头又见费鹜苏还冷着脸,笑着伸手拉了拉费鹜苏的衣角,撒娇道:“哥哥,她不过是个孩子,一时犯错,再说了,此事起因还是北秦人下手阴毒,玉儿不过是碰巧着了道,真要论起来,她自己且也是受害者呢。”
费鹜苏最受不得楼绒绒撒娇,不过片刻,脸上的冰冷便维持不住了,只能无奈开口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楼绒绒脸上顿时绽开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拉着费鹜苏的胳膊蹭了蹭,亲昵道:“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好不容易两面都哄好了,费鹜苏见过了她,知晓她无大碍,便又得忙着回宫去同郢泽商议政事。此刻屋内便只剩下了楼绒绒和尚在昏迷的碧瑶,春寒去给楼绒绒煎药了,端着药回来时,却见屋外角落阴影竟还立着一人,仔细一看,竟是一直未曾进屋的杨叔童。杨叔童已经在门外待了许久,因着衣衫颜色同阴影相近,再加之来的人都焦心楼绒绒的伤势,竟还无人发现他站在此处。她惊讶出声:“杨公子,你原来一直在此处吗?怎么不进屋中?”
杨叔童抬起头,神色忐忑,刚要开口,屋内便传来楼绒绒的声音:“春寒,将杨公子请进屋来。”
这下,杨叔童只好合上嘴,忐忑地低头,跟着春寒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