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歌这话说的没错。“珏”这家店，定位在高端人群。虽然铺子里也有一些三五万的小玩意，但那些只是添补展柜上的空隙，他们真正要做的，是大单、定制单。而能消费得起的人群，大多是对玉雕有了解，又或者……纯粹有钱，为了充面子。玉雕这一行，讲究名气，但这名气得实，不能虚。像吃网络红利带来的流量和名声，于店铺，无益。真正对店铺有用的名气，是技术，和圈子里流传的口碑。他们店有程江，江握瑜。这两个名字说出去，都能在地上砸个坑出来。不管那些营销号也好，黑子也好，把他们店骂的体无完肤，也对他们的生意造不成丝毫影响。苏雨歌解释了一番，小晨和其他的几个主播好像也懂了。小晨还是有几分愧疚，说道：“是我没有考虑清楚，贸然就带了朋友过来，下次我肯定不会了。”

程老爷子是个爽快人，立刻道：“不碍事，难道见到这么多的年轻人，热闹！”

小晨挠了挠头，又试探着开口：“姐姐，封总，还有两位老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苏雨歌扬眉：“你说。”

“是这样的，我还有我的这些朋友，我们都是大学生，除了那个谁和谁……”小晨指了指主播群里的两个人，接着道：“其他人我们都是美术学院的，我自己是学国画的，他们大多也都是绘画方面，还有雕塑方向的……”程老爷子眼睛一亮，来了兴致：“哦？”

小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是程老师，我们不是很好的大学，也不是拥有一个艺术梦。我们大部分人，都算不上是好学生，高中时候不好好学习，所以想着走艺术这条路，容易考上大学。”

程老爷子几人：“……”“其实在我们学院，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人，大家上了大学就解放了，课也不好好上，书也不好好念。我们这些人稍微还想着点好，尝试着直播挣钱，也多找找出路。但今天，我听了程老师您，还有江老师，和姜奶奶讲的内容，我觉得特别有意思，比在学校学到的还有用。所以我想，可不可以，我以后有空的时候就来店里，跟几位老师后头学习？”

小晨还生怕他们拒绝一样，说道：“我可以交学费的！或者，让我在店里打杂也行！”

他的话刚落音，其他几个小主播也连连附和。苏雨歌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出。就看小晨这样子，她也属实没想到，这人还有一颗上进的心。但外公高兴啊。外公这一辈子，最喜欢收徒弟了。“教什么学费？你们想学，随时欢迎过来。我和你们姜奶奶都退休好久了，天天在家待着也是闲着。而且，你们姜奶奶以前可是首都美术学院的客座教授呢，你们赚大了。”

程老爷子高兴的眉眼都舒展开了。“哇！”

“那我们岂不是赚翻了？”

“以后必须要好好学习了！”

程老爷子连连点头，看这几个小主播的眼神都充满了慈祥：“对了，你们是哪个大学的？”

“就离这儿不远的英才艺术大学。”

程老爷子眉头一挑，满脸迷惑：“哪？”

“英才艺术大学！”

小主播们异口同声。这还真是……没听说过。听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大学。而且，离这不远还有大学？在这之前他们都不知道。真不愧是高中没好好学习的一群人啊。也不知道外公现在后悔答应了没？反正这个事情暂且就定下了。这些人加起来大约有七八个，也算不上多。正好也给外公和外婆找点事做，免得以后生意不忙的时候，老两口闲得慌。程老爷子是个急性子，当即就带着这几个小主播去了后院，和外婆一人带着一批人，开始了讲课。小宝本来被外婆带着，现在也只能黏在苏雨歌的身边了。被这么一耽搁，时间也到了上午十点。外面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接着是沉闷的碰撞声。似乎是两辆车追了尾。“出去看看。”

封烨一手牵着苏雨歌，苏雨歌牵着小宝，只留了江老守在店里，便出了门。“你怎么回事？会不会开车啊！”

还没看到人，熟悉的声音就让苏雨歌认出了她的身份。“是潇潇！”

苏雨歌甩开封烨的手，三两步跑了过去。宁潇潇开了一辆五菱宏光mini，粉粉嫩嫩的颜色，十分的小女生。后面是一辆银灰色的迈巴赫，漆面的车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属于金钱的光芒。两辆车十分的和谐。“这车……”苏雨歌心里嘀咕着，觉得颇为眼熟。“雨歌！”

宁潇潇已经看到了苏雨歌，连忙打招呼：“雨歌你稍等啊，我先处理了这个连车都停不好的蠢蛋！”

还不等苏雨歌劝阻，宁潇潇已经杀气腾腾地冲到了迈巴赫的车门旁，抬手就敲了玻璃窗。玻璃窗没有摇下来，车门倒是打开了。笔直修长的腿最先闯入视线，接着是略显瘦削的上半身，无可挑剔的五官，以及熟悉的……鸡窝头。“小舅公！”

苏雨歌还在心里无语，小宝已经认出了来人，撒丫子跑了上去。“小宝，慢点～”程越的声音里都是没睡醒的慵懒，但还是一把将小宝抱了起来，用没有刮干净的胡子蹭了蹭小宝嫩嫩的小脸。“快放开小宝贝！你这个肇事者！”

宁潇潇大吼。程越翻了一个白眼：“大姐，讲点道理，我这车停在这里压根就没动，是你自己倒车撞上来的，想碰瓷是不是？”

“你叫谁大姐？”

宁潇潇气地炸毛。“有种东西叫行车记录仪，你有疑虑，就打电话让交警来处理。”

程越一脸淡定。宁潇潇：“……”开着迈巴赫的人，怎么这么小气！“潇潇，小舅舅，都是自家人，都是误会！”

苏雨歌连忙上前。她再看戏，这两人怕是要打起来的。宁潇潇这么多年没见了，虽然算不上了解，但有眼都能看得出，这是个炮仗性格。至于她小舅舅……反正绝对不是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