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是?”
苏雨歌扬了扬眉,不卑不亢地问道。这人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苏雨歌还是感觉到了来者不善的氛围。“我叫陈述。”
年轻男人站的笔直,朝着苏雨歌伸出手:“是清江本地人,也是这次‘清江杯’的参赛选手。”
苏雨歌快速握一下就送开:“你好。”
陈述的视线落在她白皙的手上,唇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意:“你的手挺好看的,白白嫩嫩,一看就是贵太太的手。”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苏雨歌旁边的封烨。苏雨歌眉头拧起。她已经想明白这个男人过来找她做什么了。看她手上没有厚茧,轻贱她的能力。又或者,认为她嫁了封烨,就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当阔太太,参加比赛只是玩票?“谢谢陈先生的夸奖,我丈夫确实把我保护的很好,我们这种有钱人家,保养都精细到头发丝的,更别提露出来的这双手了。”
苏雨歌笑眯眯地说道。她夸他,她便接受。那些话语中的讥讽,这人只要不敢说出来,她便当一无所知。她参加“清江杯”的消息一开始在网上流传时,就伴随着讥讽。许多人认为,她只是为了给店铺搏一搏热度,就是玩票。她一开始也是在意的,但看得多了,也就释然了。这些人说地再说,也干扰不到她的生活。反而是她想的多了,将那些难听的话放在心上了,才会影响到她的生活。比赛嘛,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成绩才最真实。陈述没想到苏雨歌会是这样的反应。他虽然说的委婉,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该知道这是讥讽。按照他的预期,苏雨歌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应该气地跳脚。更甚者破口大骂,依靠丈夫对他施压。可……竟然什么都没有?“陈先生手上的刀茧真厚,是从几岁开始学玉雕的?”
苏雨歌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陈述没太深想这个问题,隐隐有些骄傲:“我七岁开始握刀,十一岁就能独立完成作品了,到现在也快二十五年了。”
“看样子,陈先生也是玉雕世家。接触玉雕这么多年了,想来技术应该也巅峰造极了吧?不像我,满打满算,学玉器雕刻才两年。”
陈述震惊地看着她。“两年?”
他无法相信,只学了两年玉雕的人竟然能雕刻出完整的作品,还拿来参加比赛了。对于很多刚接触玉雕的人来说,一年甚至不够他们学透一种雕法。“嗯。不过我小时候总跟在我外公身边看,可能是耳濡目染?”
苏雨歌笑眯眯地道。陈述脸色有些白。刚才的骄傲之色也瞬间消弭。雕刻是门手艺活,绝对不是靠眼睛就能学会的。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练习。如果苏雨歌说的是真的,那她绝对是天赋极为出众的人。陈述天赋差,是实打实靠努力才博得了如今的成果。面对苏雨歌这样的人,他又气又恼。“不过说这些也没用,不管学玉雕多长时间,最后还是得以作品说话。”
苏雨歌看向他,笑道:“陈先生今天也是来提交作品的吧?那就祝陈先生的作品能通过初赛,我们决赛见。”
陈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的年纪勉勉强强卡在青年组的门槛上。年龄和经验的优势,在青年组比赛中,他进入决赛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可现在苏雨歌这样一说,显得他能进入决赛都要靠运气了。陈述是清江市玉雕圈子近几年来冒出来的新人,有几分名气,所以协会里认识他的也不少。从陈述找上苏雨歌开始,协会里的人都好奇地朝这边看。两位都是玉雕世家,但苏雨歌无论是天赋还是家世都远远超过了陈述。虽然结果还未出,但在众人眼里,陈述已经输了。“苏小姐,您的参赛信息已经登记完毕,这是您的参赛证。”
酒窝妹妹已经拿着参赛证在一边站了好一会了。见他们终于说完了,这才找机会走上来。苏雨歌伸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
酒窝妹妹又将另一份参赛证递给陈述:“陈先生,这是您的。如果两位的参赛作品通过初赛,我们会在二十个工作日后通知二位的。”
陈述沉着脸,接过参赛证,连句谢谢都没说,只是看向苏雨歌:“那就希望我们决赛再见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酒窝妹妹吐了吐舌头,抱歉地看向苏雨歌:“苏小姐千万别放在心上,清江市近几年出了好几个天赋能力都极强的年轻人,陈先生也是压力太大了才会那样对你。”
“没关系,嘴巴上的功夫强罢了,玉雕这行还是得看手上功夫。”
苏雨歌不在意地摆摆手。酒窝妹妹笑道:“您能理解就好,其实我们也希望年轻人能多点竞争意识,咱们这行越来越没落了,要是真有人能带起玉器雕刻的风气,也是好事。”
苏雨歌失笑:“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
“可能是……协会里都是长辈,耳濡目染了吧。”
酒窝妹妹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酒窝妹妹很合她的心意,但苏雨歌也没有聊太久,打了个招呼便和封烨离开了。他们还得赶回海市,今晚答应了小宝要带他去吃好吃的,不能回去的太迟。回去的路上,苏雨歌直叹气:“比赛还没开始呢,就树敌了。”
“有敌人,说明你能力足够,才会被人看到。”
封烨安抚道。苏雨歌看了他一眼:“真的不是因为你和外公吗?我觉得明明是你和外公太优秀了,别人才会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就是个普通人,可能是外公太优秀了。”
苏雨歌斜了他一眼:“对,普普通通的大老板。”
封烨笑地无奈。快到海市的时候,苏雨歌突然接到了程越的电话。程越在电话里气冲冲的:“雨歌,你和封烨回来了没?有人想偷你们俩的宝贝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