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周琦眼见着送自己进来的人离开，知道没有人能拯救自己。只能转过身来面对周德兴，最起码自己的父亲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周大人，忘了告诉你，令公子告诉皇上说北元皇印在你的手中，还希望周大人和令公子好好想一想，那金印在什么地方。”

孙帅神不知鬼不觉的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阴沉沉的说完，便转身离开。“周琦！”

周德兴听到孙帅的话，顿时火冒三丈。“父亲，父亲，我不……我不能死呀。”

周琦被周德兴死死的抓住，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你这个逆子！”

周德兴一把将周琦摔了出去。虽然周德兴已经很久都没有动过武力了，但是到底是陪着朱元璋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虽然沉寂多年，但是依旧宝刀未老。这一摔，周琦竟然让周德兴生生摔得吐出一口血来。“老东西，你竟然敢打我。”

周琦眼中的害怕因为这口鲜血，被愤怒替代。“你自己做的事情，凭什么让我们来承担，我还年轻，我不能死！你自己去死就好了，不要拉着我们。”

周琦的神情有些癫狂。“逆子，混账，畜生……”周德兴被周琦的话惊的连退三步，终究没忍住胸口的沸腾，一口血喷了出来。孙帅躲在阴暗的角落中，看着牢中两父子自相残杀的样子，摇了摇头。他原本还想利用朱烨那一招，希望他们父子狗咬狗呢。现在看来，好像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既然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那么孙帅自然也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孙帅将两父子在牢里的表现告诉朱元璋，朱元璋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要亲自问上一问。让孙帅将周德兴带到了宫中，朱元璋居高临下的坐在自己的龙椅上，看着周德兴没有说话。周德兴原本见了朱元璋还忍不住诉说自己冤枉。可是就在他苦苦哀求，为自己辩解半天之后，朱元璋依旧不为所动的看着他，面上没有半分动容。哪怕周德兴提及以前的交情，朱元璋依旧面不改色。周德兴知道，自己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周德兴呀，你老了。”

半天，朱元璋看着气焰越来越低沉的周德兴，才缓缓的开口说道。“皇上……皇上……”周德兴见朱元璋开口，如同被电击一般抬起头，哆嗦着看向朱元璋。“大概是你老了，所以记不清楚了。咱最讨厌的事情，你全都犯了个遍。”

“你说，你让朕怎么饶你的命。”

朱元璋的语气中满是严肃和生疏，虽然话音平淡，但是周德兴还是从话音中听出了朱元璋的杀伐之意。“皇上，我错了，我错了，你给我次机会。”

周德兴控制不住的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既然你要机会，那朕便给你一个机会。你如实告诉朕，你私藏北元皇印，到底是为何。”

朱元璋目光炯炯的看向周德兴，仿佛把周德兴里外扒了个干净。“我……”周德兴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哪怕朱元璋真的是在给他机会，但是只要他说了，他也是死路一条。就算朱元璋放过了自己，朱允炆母子也不会留下他活着的。“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朱元璋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冷汗连连的周德兴，心中却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他知道周德兴不会说的，因为周德兴就算说了，也活不了命。朱元璋太了解周德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周德兴狠了狠心，他不能说，因为吕氏承诺过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他不把牵扯到朱允炆，就能保住他周家的香火。可是，如果他说了……就等于是把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亲手给扔掉了。所以，他不能说。他不但不能说，还得……还得把那个人拖下水才是。只有他紧咬着朱烨不放，把朱允炆称帝路上的绊脚石解决掉，吕氏和朱允炆才会真的保下他周家最后的香火。“皇上……皇上，我说了，你一定会留下我的性命的，对不对。”

周德兴趴在地上，紧闭双眼，心中已经作出了决断。他要保住他周家的香火，哪怕……他要拉着周家全族垫背。“朕既然说了，定然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朱元璋微微诧异，显然没想到周德兴竟然愿意告诉自己。他认识的周德兴，不是这样的软骨头呀，为了自己苟活，而出卖……朱允炆吗？朱元璋此时心中反而有些忐忑，若是周德兴真的供出了朱允炆就是他背后之人……那自己，该当如何处置。朱元璋都没发觉自己的手心里满是冷汗，他甚至有些害怕，害怕周德兴真的将朱允炆供出来。“是……太子朱标之前给我的，他说……说他有个身份未明的孩子流落在外，只是还不敢肯定。”

“他让我……存着这枚皇印，等到那孩子身份明了之日……”周德兴磕磕巴巴的说着话……“放你娘的狗臭屁，周德兴，朕真是小瞧了你。”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能想办法往老大的身上泼脏水，哈哈哈哈哈，好样的，好样的，你周德兴真是好样的。”

朱元璋的眼神中满是狰狞，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哈哈哈，这群狗日的，竟然敢把朕当傻子看。”

“都死路一条了，竟然还敢往老大身上泼脏水。”

“周德兴，朕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一条这么忠心的狗。”

“可惜了，朕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却当朕真的瞎。”

“周德兴，念及旧情，原本朕可以让你死的体面一些，但是你竟然还敢咬着咱孙儿不放。”

“那你就不得不死了！”

“蒋瓛，把他给我拖下去……剥了他的狗皮！”

朱元璋瞪眼看着周德兴，恨不得撕碎了周德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