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通报的两个人是忽然地闯了进来,大抵是看到牢中尸体,有些慌了,所以冒冒失失的差点撞上了薛玉初。而此时的她则回过了神,走到薛长年身侧,满是不解地问:“怎么回事?”
起初的县令大人并未注意到薛玉初,以为她是薛长年身旁的小厮而已。可看她对薛长年的态度,想来也是个有身份的,不断地看向薛长年,语气也十分恭敬,指着薛玉初,询问着,“这位公子是?”
“是一位挚友,不知县令可否方便把那两具死尸抬上来?”
薛长年忽然庆幸六妹妹是一身男子装扮,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事。但这两人死的很是蹊跷,所以他想要看看死因是什么。县令示意方才来报之人,让他们将尸体抬来。两具尸体,裹着白布被抬上来后,县令大人匆匆让人关了门,这事要是让旁人瞧见了,属实也不怎么好看。顾寒落蹲下身,掀开白布,尸体脸上煞白,嘴唇发黑,看样子像是中毒身亡。他接着想将白布全部掀起,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抬头望了一眼薛玉初。自己自幼便征战在沙场上,枪剑下的亡魂无数,所以遇见死人,如同家常便饭,可薛玉初是个千金小姐,怕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可令他讶异的是,薛玉初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如果说,从前的薛玉初,见到尸体,会将害怕浮在面容上,可经历了一次重生,尤其是经历过上辈子非人的待遇下,她倒是感到波澜不惊。薛长年也注意到了,他带着笑意调侃道:“瞧你,被吓傻了?你先去前院坐坐吧,这里便交给我和你的寒落哥哥了!”
他用着从薛玉初手中抢来的扇子,敲打着她的头,薛长年想法很简单,甭管六妹妹害不害怕,都不能让她看到尸体。况且这两具都是男尸,她在场的话,也难免不方便。薛玉初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对他们行个礼,随着下人去了前院待着,临走的时候不甘心的回头看了几眼,却被薛长年略带警告的眼神给瞪了回去。这县令大人虽喜阿谀奉承这些达官贵人,可家里却显得十分落魄,前院中并无一人,只有些打扫的下人,那些人看见陌生的薛玉初,只是微微错愕,而后又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没人搭理的薛玉初只能无聊的坐在椅子上,想要为自己沏一壶茶水,却发现壶中茶水已空。她刚想要叫人换壶茶水,但想到这又不是丞相府,这些下人估计也不会听她的话,也只能作罢。她纤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心中盘算那两人为何会死,明明送入牢中也没多久,牢中向来戒备森严,怎能如此轻易让人在里面作祟的?在她百思不得其解后,鼻息忽有暗香来,这香并非是寻常檀香,而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可这里并没有香炉,薛玉初突然看向这里的仆从,眼神微眯,随即便屏住了气息,假装晕倒。那些人见到薛玉初晕倒之后,立即放下手中的活,整整齐齐的站在了一排,而内堂中,有两人走了出来。“这不是男的吗?你可不要忽悠我啊?”
这声音听着就像是男子,语气中还透着满满猥琐之意。这声音薛玉初听的陌生极了,而且看这样子,也像是冲她而来的。可她今日来县衙,纯属是场意外罢了,这人怎么像是早就知晓她会来此处一般?正当她皱眉思索之际,又有一女子开口笑谈,“她不过是女扮男装罢了,且她姿色可谓是国色天香啊,给你当老婆,一点都不亏!”
这女子听起来是上了些年纪的,她仔细辨认,却发现并不是熟人。可既然两人从未相识,那又为何要这样做?男子听着那女人的话,心中也蠢蠢欲动起来,薛玉初感到有人影往自己这边走去,待那人伸出手想要碰到自己时,袖口中的暗器,便先将那人的手废了。一阵凄惨的叫声,回响在空荡的大厅中。薛玉初便是在这个时候起了身,几人见状,连连后退,尤其是那女人,不可思议的指着她,“你,你怎么回事?怎么没晕?”
见女人的质问,薛玉初冷眼看去,“谁派你来的?”
想到前厅还躺着两个尸体,县令让人将自己带到的是前院,而非后院,种种不妥,薛玉初很难不怀疑,这是有人设了一个局,就等着自己跳进来。见到年纪虽小,但气势不容忽视的薛玉初,那女子心中有些恐慌,她不断地望向门口处,像是准备寻个机会逃走。而被暗器所伤的男人,此时有些气急败坏,他只是被媒婆引来,想要娶个便宜老婆而已,可现在非但人没得手,手还受伤了。“你这贱蹄子,甭管是谁派来的,老子既然花钱买了你,你是老子的女人!”
那人说着便向薛玉初冲了过来。薛玉初站在原处,就连神色都未曾有变,像是看蝼蚁一般看着那男人。可是还没等那男人靠近薛玉初,他整个人就被莫名的力量死死钳住。“谁敢打扰老子好事!”
那人骂骂咧咧的回过头,便看到了凶神恶煞的顾寒落。他心中犯怵,但应该是觉得此地是他的地盘,便壮起胆子撒泼,“你,你是谁?放开老子!”
顾寒落如他所愿,只是在放开之际,折断了他的胳膊,继而厌恶的将他甩到一边。就这样,这男人的两只手,都废了。他在地上打滚叫骂,紧接着被人踩住了肚皮,钻心的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让他惊呼出声。薛长年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你刚刚哪只手碰到了我妹妹?”
顾寒落看向了薛玉初,虽无一言,但她感受到了他的紧张,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勉强的笑容,示意他放心。这时,县令大人才姗姗来迟,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女人,又看向了面露凶相的薛长年,心里暗道不好。他表面佯装着平静,看着薛长年脚踩之人,讶异的叫出声来,“哎呀,这是谁啊!怎么擅自闯入我县令府啊!”
“那要不县令大人说说,他是怎么闯入的?”
薛玉初冷着一张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