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天,薛玉初一直谨慎小心,她知道陆淮安有武功,但是不知道他的武功居然比零还要高深,只是他今日敢入她闺房,那明日呢?又能做出什么事?而她,又该如何防呢?她终究是名女子,若不幸与陆淮安待在一处,她,又该如何自处?重生归来,虽然占了先机,但还是差人一子吗?薛玉初知道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薛玉初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窥到江南吏治考核的利弊,但是重生之后有许多事情发生了变化,她不得不再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多方搜寻考证。那些资料竟然都被陆淮安拿走了,虽说危机已过,但她心中总是揣揣难安。薛玉初将床铺被褥尽数焚烧,又重新选了一处院落,着人找了最巧的工匠在屋内打造了重重机关,她是真的后怕。这几日便是翠云阁,她也不常去了,这天突然听到门外有石子落地的声音,她犹豫了许久,过去开门。果然是顾寒落,依旧是那样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前,在她身边投射下一片阴影。“寒落哥哥,你怎么来了?”
薛玉初神色落寞。顾寒落看出了她有心事,心里面泛出了丝丝酸楚,他只当是异样,不予理会,只是借口略过去。“今日天气正好,路过一茶馆,今日上新的茶水,丝丝凉意,沁人心脾,于是想着妹妹可能会喜欢,特地买来予你尝尝。”
“多谢寒落哥哥。”
薛玉初倒也不扭捏,只是她现在猜不准顾寒落的心意。现在顾寒落对自己确实挺好,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依旧像是隔了层窗户纸,忽远忽近的,让她觉得捉摸不透。重生以后很多事情都变了,她不是那个娇娇滴滴的相府六小姐,而是处处筹谋,时时算计的商人,那顾寒落还会默默守护吗?她不知道,这几日一直在心中盘算该如何远离陆淮安,最起码在自己羽翼未丰之时,决不可与此人发生联系。顾寒落看着她心下出神,手中的茶饮因为天气炎热,外壁上挂上了点点水珠,薛玉初好似没有察觉的样子。“玉初妹妹,玉初妹妹?”
顾寒落没忍住出生干扰。见薛玉初眼神变得清明后,继续说,“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物要赠予玉初妹妹,妹妹请看。”
之见顾寒落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方帕包着的东西,里面是一个缩小的弓弩,像是玩具。“这是……”薛玉初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是隐隐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更大才对。顾寒落将她带到一处空旷的场地,他看似随意的搬弄弓弩上的机关,手指猛得向下一按,一个迷你的小型箭矢破气而出,直直地扎入了远处一石头内。薛玉初眼睛紧紧地盯着箭矢,心中一阵惊呼,此物杀伤力如此之强,倒是一件趁手的好兵器。顾寒落将小型弓弩塞到了薛玉初手里,“前几日军营里有人请了几位工匠设计兵器,我见此物精巧,工匠走后,此物在军中也无甚用处,妹妹射箭本领在女子中又是一流,于是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就带过来了。”
薛玉初拿过这弓弩,小心把玩着,这弓弩体型小巧,又轻便于携带,而且使用时不会发出声音,百步之外难分敌手,百步之内就算她有趁手的武器,没有武功照样没用,这件礼物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最需要的了。便是绝境又如何,自己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命运,不争不抢只能落得处处被动,就算被陆淮安盯上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到这儿,薛玉初心里好似重新看到了希望,“多谢寒落哥哥,我很喜欢。”
顾寒落眼神闪躲,嘴角却勾不住笑意,“玉初妹妹客气什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罢,就大踏步的离开了。夜三在身后跟着,心里却暗暗腹诽,“分明是自己求工匠说做一个小型的弓弩,工匠嫌麻烦不肯做,还硬生生塞给人家两块金子,绷着个脸,当时都快把工匠吓哭了,却只是为了哄薛家小姐。”
他打小和顾寒落一起长大,从没见过顾寒落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偏偏还嘴硬。薛玉初对这弓弩爱不释手,每日都要练两个时辰,她本来就有准头,再加上日日苦练,找到窍门以后不仅出箭的速度增加了,而且出箭的角度也是五花八门,千变万化,每次都能命中目标。抽出空的时候联系深逸谈增加情报暗网的问题。沈逸照例小心翼翼,在外人面前愣是没和薛玉初扯上半点关系,等到进了暗门后,大大咧咧地做到了薛玉初对面,变脸的速度,饶是薛玉初见多了还是觉得惊讶。“薛小姐不仅经商一流,就连朝堂政事,居然也能分析得头头是道,沈某佩服。”
沈逸端起茶杯,小心的吹了吹,又抿了一口。“沈公子运筹帷幄,着实让小女子大开眼界。”
薛玉初真的有点佩服沈逸这人的能力,她分析政事这种隐秘的事居然也知道,与这样的人合作不知是福是祸。沈逸却是笑了笑,“薛小姐难道忘了情报网是我二人合作吗?你做什么我自然是知道一二的。”
薛玉初倒是将这一茬忘了,只能勾了勾嘴角,“让沈公子见笑了。”
场面话说了后,但是情报暗网扩张的事情却没有定下来,一方面财力的问题有些紧张,另一方面可靠的人手是非常大的缺口。情报网的事情只能先暂时搁置,随后又和沈逸简单聊了几句生意上的事情。沈逸起身要走时,薛玉初出门相送。“朝堂之上,风云突变,平静下面便是龙潭虎穴,薛姑娘既然涉足,便不可轻举妄动,若有事,可与我商量,沈某尽力相帮。”
沈逸停下转头字薛玉初耳边说完之后就立刻拉开了距离。“翠云阁衣衫轻幔,薛小姐着人将本公子看上的送往府上如何?”
沈逸恢复了来之前春风和睦的模样。“那是自然。”
送上门的生意薛玉初才不会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