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自己这个哥哥,竟然真的不讲半分情面,与他刀刃相向。若是自己刚刚没有闪躲,恐怕,这只手就要被剁掉。淡绿的锦袍上,就要溅开一朵血花了——“影落?”
顾明帆回头,哪里还有影落的半分踪影,单论身手,他怎么可能是顾寒落的对手。薛玉初也是大惊失色,她也没曾想到,这个初次见面的顾家庶子,竟敢对她直接动手动脚。她不由自主的往顾寒落的身后缩了缩,看向顾明帆的眼神中,更平添了几分厌恶。而顾明帆看向她赤果果的眼神,更是让她感觉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让人反胃。“大哥,你,你竟然对我动剑?”
顾明帆心中一阵疑惑和后怕。随后,影落的话鬼使神差的出现在了他的脑中。“顾寒落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窃取的你的!”
“你才会是未来顾家的主人!”
“哪怕那个老头子也做不了主!”
“你命格尊贵,乃是人上之人!何必畏畏缩缩!”
是,成天活在顾寒落的阴影之下,他已经受够了!不然他也不会答应那个条件!不会成日冒用顾寒落的身份去为非作歹!他所作的,不过是要把属于他的拿回来而已!“顾家和薛家联合,恐怕少不了联姻!你如此声名,怎么敢拦着我和薛小姐相处!我要去告诉父亲!”
顾明帆脸色涨红,伸手指向了顾寒落的鼻子。“哼!”
顾寒落理都不理,用身体护住薛玉初,大步向门外走去。而薛玉初,此时也只感受到满满的安心,借机又和顾寒落依偎的紧了一些。兰心殿。陆淮安嘴角轻弯,眼神意味悠长。“少爷最近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他居然在笑!都好几天了!”
“呵呵!少爷心情好就好,别敢在背后嚼少爷舌根!”
兰心殿乃是陆淮安的母妃离世之地,传闻闹鬼,并未住人,但陆淮安却常常会在开心的时候来到这儿。无他——计划顺利成功了。得知那顾寒落居然敢日日去薛府!还日日有机会和薛玉初呆在一块。他那两日可险些气死。不过最终,他还是立刻采取了行动。鲨人诛心!他这次,是要用民众之口,诛他顾寒落之心!果不其然,那顾寒落有三四天没出现在薛府了。陆淮安嘴角勾起。桌上摆着的是薛玉初的近日的行踪以及亲笔分析江南的策计。他陆淮安,绝对不会让薛玉初落到他人手里!哪怕仅仅是接触!也绝无可能!谁敢和她接触!他就敢对谁下死手!“暗卫何在!薛小姐,此时在何处?”
念及于此,陆淮安挥手招来暗卫,他想要好好了解一下他未来的“皇后”的行踪。未及片刻,便有人眉眼低垂,奉上了一道折子。陆淮安面容平静。打开一看。旋即面容就变得冷漠,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了凶光。“呵呵呵呵!”
“好啊好!薛玉初,既然你敢亲自上门劝慰那顾寒落!想必那是你颇为重视的人吧!”
“我倒要看看!等他的名声从云霄跌入谷底,直到沦为阶下囚的时候!你有什么样的反应!”
一拍桌子,顾淮安此时的眼神分外阴狠,恨不能立刻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仿佛要噬人的猛虎一般!“顾寒落也就算了!那顾明帆是什么东西!找个由头!在他闹事时给我把他的手废了!”
“事成之后!”
面朝着跪伏在面前的黑影,陆淮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是说不出的阴冷“是!”
跪在陆淮安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影落。顾寒落索性拉起了薛玉初的手,一路将薛玉初拉到了府外。他面色阴沉,也唯有熟悉顾寒落情绪变化的薛玉初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虽然面冷,但是她知道其实顾寒落的脾气颇好,此前她可基本没见过顾寒落生气的样子。而今天为了她,顾寒落竟然生气了。想到这儿,薛玉初心中也是一暖。顾寒落的手宽厚有力,而且握得很紧。她也没挣脱,任由他拽着,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走出了门外。“马车已经备好了。”
顾寒落的气息似乎是有些凌乱。府外,已有下人准备好了马车。这是要送客吗?他可真是个榆木脑袋!薛玉初心中暗恼。难得撒下脸面,来一次将军府,这个混蛋,没说几句话,就要送自己回去?那可不行!三四天没见,她可是积下了不少趣事没说。还有,她心中想念的也紧,她现在巴不得好好在他身边跟他说说话。不知不觉,在薛府朝夕相处那几日,自己已经有些习惯了顾寒落呆在身边。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身后人的阻力,顾寒落惊讶回头。在将军府里惹得了薛玉初不高兴,他满心歉意。这人儿,怎么又哭了?看着那一双带泪的眼睛,顾寒落呆在了原地。他从未见薛玉初如此委屈,是因为顾明帆那个混蛋吗?顾寒落眉头微皱,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仗着父母和姨娘的宠爱,这个庶弟,未免也有点太过无法无天。“寒落哥哥,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薛玉初此时心中有些无助。她知道顾寒落心里不好受,于是不管身边人的阻拦,也不顾外来人的眼光,就跑到了将军府。只为了看看他,陪他说说话,最起码心里不是那么难受。其实少话的人最容易钻牛角尖,他们把所有的事都放在心里,一个人去排解。他们看起来好像不需要人帮助的样子,可是内心却十分渴望着身边人的理解和关心。可是从小缺少关爱的孩子,都会本能的排斥别人的关心。就像顾寒落一样。竟然是为了这种事?顾寒落一呆,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想用手擦去薛玉初眼角的泪水,又害怕惹得她不高兴、“我……我陪你……陪你说话。”
看着薛玉初哭,他心里慌成了一团,说话都不利索。薛玉初抬手拂去了脸上的泪珠。转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