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落摸着宁儿的头,对她说完,有些脸红地望了薛玉初一眼,忙将点心塞进了嘴里。宁儿不知顾寒落此时的窘迫,拉着薛玉初说了很多她做的好玩意儿。因为知道宁儿是李林尔的孩子,顾寒落也不敢怠慢,命林平给她安排到了老夫人的身边住着。老夫人看到聪明伶俐的宁儿,很是喜欢,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薛玉初一般。两人在一起住着,也很是融洽,完全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这日,薛玉初按照惯例来给顾寒落换药,揭开了他身上缠着的白布,见伤口还是未曾愈合,心里便好奇起来。“你最近都吃了什么?为何还是没有愈合呢?”
“玉初,我每日三餐,那都是你亲自下厨做的,还能吃什么?”
顾寒落听了薛玉初的话,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如此问起了她。薛玉初也知道顾寒落身上有伤,吃不了很多东西,所以才特地每日三餐为他准备着,就是希望他能早日好起来。可眼前的一幕,让她不得不怀疑,顾寒落背后是不是搞鬼了。以她和陆淮庆的医术,不可能这一点伤都治不好。想到这里,薛玉初便去找了谷主,看看他能不能找出问题所在。谷主查看了顾寒落的伤势,再为他诊脉,接着很快就得出了结论。“顾将军平日里喝了多少酒?”
听闻这话,薛玉初一脸气愤地盯着顾寒落:“你说!到底喝了多少?”
“没,没多少。只是睡不着了之后,喝那么一小杯而已。”
顾寒落看到薛玉初生气,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喝酒,只是觉得自己的伤多养一些时间,那么薛玉初就会在他身上多关注一些。要不然,薛玉初的注意力都被宁儿和老夫人给夺走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想法,让顾寒落面临这般的冷眼相待,他心里莫名地就有些失落起来。薛玉初看到他的神情,猜到顾寒落的小心思,碍着谷主在这里,她没有办法发火,只能奉劝顾寒落不要喝酒,要好好养伤。顾寒落也是满口答应,觉得自己错了,会安心养伤的。看到他们两人这般说着,谷主摸着自己的胡须,笑着离开了顾寒落的营帐。待到这里只剩下顾寒落和薛玉初,薛玉初一把揪住了顾寒落的耳朵,质问起来:“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疼,疼,玉初,我错了还不行?”
捂着自己的耳朵,顾寒落忙求饶着,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被薛玉初这般对待。可薛玉初已经气急,哪里会轻易放过顾寒落,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很多,接着问道:“你到底还想不想治好伤了?你若再如此,我只能让五皇子来为你疗伤了。”
听了这话,顾寒落忙摆了摆手:“不要,我的伤只有你能治好。”
薛玉初见他说出这话,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不想再为难顾寒落了。毕竟,顾寒落的伤那都是为了自己,她应该宽容顾寒落才是。转念这么一想,薛玉初也就不再生气,给他盖好了被子,劝说道:“你若是真的让我为你疗伤,那就该乖乖听话才是。”
“可我不想让你陪着宁儿和老夫人那么长时间,留着我一个人在营帐,真的很无聊啊。”
顾寒落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说出这话,不免让薛玉初都有些动容。噗嗤一声笑道:“你怎么还跟一个孩子一样,像话吗?”
“是有些不像话,可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顾寒落说着,握住了薛玉初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生怕弄疼了顾寒落,薛玉初不敢靠得太近,轻轻地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对顾寒落说道:“你身上有伤,还不快放开我。”
“为夫不会放过你的。”
“可我们已经和离了,你忘记了?”
说出这话,薛玉初的心情有些难过,当时权宜之计,他们不得不和离,如今的他们,已经不再是夫妻了。顾寒落听了这话,却笑了起来:“你个傻瓜,也不看看当时的和离书上是怎么写的。”
薛玉初只知道顾寒落写过和离书,但上面具体是什么,她一个字都不敢看,至今将和离书还放在自己的梳妆匣子里的。此时顾寒落这般说着,薛玉初便拿出了自己的梳妆匣子,打开之后,看到和离书上最后签字画押的地方,那只是印了一个手指印。至于那个手指印是谁的,那就无从考证了。拿着和离书,薛玉初指了指那个指印,问了起来:“这是谁摁上去的?”
“你猜猜?”
顾寒落想要故意逗一逗薛玉初,便笑着问起了她。薛玉初白了一眼顾寒落,冷声说道:“我管谁印上去的,只知道这是我的夫婿给我的和离书就是了。”
不成想,薛玉初会说出这话,顾寒落听了之后,气愤地一把夺过了薛玉初手里的和离书,将它撕个粉碎。“谁是你的夫婿,你必须说清楚!”
看到这副模样的顾寒落,薛玉初也被吓了一跳,惊讶地望着顾寒落,半天说不出话来。“玉初,你怎么了?”
扔掉了手里的碎片,顾寒落双手握住了薛玉初的手臂,如此问起了她。薛玉初这才醒悟过来,嗯了一声,回答道:“没,没事。那么和离书到底是谁摁的手指印?”
“那是林平摁的,你若是不信,可以让他过来对质。”
“我信,我什么都信你的,还不行?”
薛玉初挤出了一个笑容,这般对顾寒落说道。顾寒落发觉薛玉初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忙抱住了她,对她说道:“玉初,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
只是当时为了瞒过陆淮安,他只能写了和离书,让林平摁了指印。此刻,薛玉初若是不提起了,顾寒落他自己都忘了这么一回事了。“你骗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安全就行。”
薛玉初靠在顾寒落的肩膀上,喃喃地说道,眼泪不由地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