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刚无奈地站起来,在客厅来回踱步。抽着烟,吐着烟雾。可就是不吱声。看得出来,他有一种难似言状的绝望。吴玉娇愣愣地看着,感觉越来越不对。心里有点儿发慌。一把扯住李承刚。“你个大老爷们的,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别来跟我妖里八七的!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承刚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摁了摁,扔进烟灰缸。深深地吸了口气。“以后别叫我什么副总就行了,那个副总的位置轮不到我!”
吴玉娇这才明白过来。又朝着李承刚的脑袋戳了一下。“我说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这个事啊。你告诉我,是你的心理作用。还是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不问还好,这么一问,把李承刚的气又问了上来。“如果不是你怂恿小丫跟雷响分手,这个副总非我莫属!”
吴玉娇完全明白过来。李承刚想借助雷响,坐上副总位置。现在胡小丫和雷响闹着分手,雷响不帮忙了?想到于此,吴玉娇拿起电话,就要给雷响拨打过去。“那个农村仔子,我就不信他了。他跟小丫的事,怎么会扯到你的身上!让我收拾他,看他敢不帮你!”
李承刚一把夺下吴玉娇的手机。“你不要再丢人现眼了!不是雷响不帮,是我没有了雷响准丈人的头衔。人家根本就不鸟我!我多次警告过你,小丫和雷响的事情,你不要掺和。你这么一搞,不只是害了小丫,更是害了我!”
吴玉娇突然有一种失落。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她都吹嘘李承刚准备要当公司副总。很多人已经开始叫他李总夫人。吴玉娇脸上光彩无限。人家一口一个李总夫人,她一口一个应。现在李承刚坐上副总的位置成了泡影,吴玉娇的脸往哪儿搁?她连李承刚坐上副总位置后,怎么宴请亲朋好友都想好了。现在突来这么一出,面子实在过不去!脸皱成一团,一把扯过李承刚。“小丫和雷响闹矛盾分手,怎么就传到你们公司里去了?”
李承刚翻了翻眼皮。“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吗?”
吴玉娇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紧紧地锁着眉头。“你把情况详细地跟我说说。”
于是,李承刚一一道了出来。吴玉娇一拍大腿。“吓我一跳!现在不是还没定数吗?让小丫跟那个农村仔假装好上,你坐上副总位置后,再让小丫一脚踹了他!”
李承刚惊讶,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玉娇,这个副总我确实很想当!但是,如果以这样的方式,我宁可不当!这样对雷响不公平,到时候咱们要遭报应的!”
吴玉娇撇了撇嘴,眼珠子嘀溜一转。“说实话,小丫打心眼里不舍得雷响。是我硬逼着她分手。听你的,随她吧。如果她想和雷响好,我也不管了!”
李承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雷响在人民医院里住了二天,第三天就要出院了。在人民医院上班的胡小丫,听说雷响住进了医院,就往雷响的病房去。此时,雷光耀正在雷响的病房里。“老哥,我三天二头出事,我很郁闷。我到底怎么了?莫名地就整出这么多事来!”
雷光耀摇了摇头。“这个不怪你,我们盯着人家,人家也在盯着我们呢。”
雷响奇怪。“马四带着那些小青年砸孙老头家的小作坊,也是有预谋的?不,不可能!自从我救了马四后,马四报恩心切,他不可能受谁指使来害我!”
雷光耀拿出烟来,看了看病房,又收了回去。随手拍了拍雷响的肩膀。“我也相信马四不会害你!但是马四的做法,无意就害了你!”
雷响低下头,难过地说道:“马四昏迷前说,他只是想帮我一把,没想到给我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孙家人一定要他承认,是工作组,是我授意他这么干的。他坚持说是他自己的行为,跟我没有关系!”
雷光耀突然顿住。“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有谁在场?”
雷响奇怪地看着雷光耀,突然觉得雷光耀的话里有一种潜在的希望。思忖片刻。“他单独也跟我说过……他被拖到大院门口的时候,也说了。很多村民都在场。”
雷光耀一拍桌子。“那就太好了!只要有人出来作证,你就不会有事!”
雷响愣愣地看着雷光耀。“老哥,我又有什么事了?你实话告诉我?”
雷光耀长叹一声,顿了少倾。“反正迟早你都会知道,不如让你知道得早些,心里有所准备。关于马四等人砸孙老头家的小作坊,现在孙家父子和一些村民一口咬定,你是背后的黑手。县里和公司现在正在调查。马四是当事人,但他现在的状态,很难醒得过来。那几个跟着一块打砸的小青年,是马四召集的。而马四又是你从荷塘村带过去的……这点,你被人家抓住不放。如果马四醒不过来,你的麻烦很大。”
雷响难过地闭上眼睛。他知道,这次他是真的遇到麻烦了!有一种有口难辨的感觉。“老哥,你实话告诉我,这个麻烦大到什么程度?”
雷光耀靠在椅子上,脸色很不好看。“有人说你为了业绩和政绩,不择手段。这样的罪名对于职场和官场的人来说,都是致命的!特别是涉及到村民的利益,更是把人往死里锤!也怪我大意了!我们把对手想得太简单。”
雷光耀说了一大通,却没有道出雷响最大的麻烦。雷响深深地吸了口气。“老哥,都这个时候了。你就直接告诉我,我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雷光耀眼盯着雷响,一字一顿。“最坏的结果,开除公职!如果孙家父子决意要告你,可以以寻衅滋事起诉你。如果胜诉,你极有可能定故意毁坏财物罪。这是我咨询律师得出的结果。”
雷响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我是冤枉的!”
雷光耀长长地吁了口气。“所以,咱们必须得拿出被冤枉的证据。否则,一点儿用都没有!你刚才说,马四在没昏迷之前当众说过,是他自己的行为,跟你无关。得找出证人出来!这个事交给我吧。”
话音落下,胡小丫走了进来。雷响脸色很不好,还没从刚才的事中回过神来。胡小丫进来似乎没有什么反应。雷光耀则站了起来。“哦,小胡,你来了。你们聊吧,我得忙去了。”
胡小丫有点不好意思。“雷厂长,我打扰你们了!要不你们先谈,我一会儿再来。”
雷光耀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过来看看小雷厂长。我那边忙着呢,我要赶回去。你们聊啊,我回去了。”
雷光耀挥了挥手,转身出去。雷响皱着眉头傻愣着。胡小丫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还真能惹事的,十天之内来这里二次。”
雷响心不在焉。“小丫,谢谢你来看我。”
见雷响对自己不象原来那样热情和留恋。胡小丫突然感到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愣了片刻。“你不喜欢我来看你吧?”
雷响干瘪瘪地回道:“没有啊!”
看着雷响有些神情恍惚,胡小丫无奈说道:“你现在对我的态度,我后悔来看你。雷响,咱们分手了,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雷响愣愣地说道:“分手是两个人的事,你单方面说分手,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从来不认为我们分手了!”
胡小丫虽然决意要跟雷响分手。听到雷响这番表白,心里当然也很高兴。证明雷响还爱着自己,舍不得自己。可一想到上次贺依琳在病房里照顾雷响,心里的火莫名又烧了起来。“你不认为我们已经分手,可有人已经把你当成单身了。人家不是很喜欢你吗?还兴高采烈地来照顾你呢。俨然就是女朋友……”雷响知道胡小丫讲的是贺依琳,不禁摇头。“你讲的是依琳吧?她就是一个好同事,一个好妹妹。”
话音刚落,严晓频和贺依琳走了进来。看到胡小丫,严晓频愣了愣。还是微笑地点了点头。自从上次胡小丫骂她和安静是老女人后,严晓频第一次见到胡小丫。今天的严晓频穿了一条深蓝色的直筒连衣裙,面料质地上乘。一枚红玫瑰胸针别在胸前,大波披肩发随意地绑成马尾。脚蹬一双黑色的半高跟鞋。带着知性的温婉气质,让人眼前一亮。胡小丫虽然很漂亮,但在气质上却完全败下阵来。“小丫姐,你来看响哥啊。这是我们严总……”关于贺依琳对雷响的称谓,胡小丫已经说过无数次。现在贺依琳竟然还明目张胆、当着自己的面叫响哥。这不是在挑战自己吗?满脸的不高兴。直接怼了回去。“贺依琳,你们公司都把领导称为哥吗?”
严晓频正跟雷响打着招呼,猛一听到胡小丫的这句话。不由得转过头去,瞅了胡小丫一眼。贺依琳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小丫姐,就我习惯把小雷厂长叫哥。我们单位除了我,没有谁把领导叫哥。”
胡小丫脸色很难看。“你把雷响叫哥,我已经说过你好几次了。雷响他有职务,如果你不想叫职务,可以叫他的大名!”
胡小丫的不依不饶,终于把严晓频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