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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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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在核心指挥中心的工作得心应手,在很短时间内就接手了福苏的大部分工作,虽然联合总部的任命还没有下来,但是以关关的人际处事能力和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指挥中心大部分的人已经开始接受这个小姑娘的领导。有了关关的顶替,福苏最近也轻松了许多。“我看,用不了多久,我可以进养老中心了!”

福苏已经有半年多没有拜访北湾口方清扬的家了,坐在方清扬的星空观测屏前,看着这漫天的星光,“还有多久他们才能回来?”

“很久!”

方清扬还在努力观测着每一缕微弱的光芒。“那时候总觉得一百年过得那么快,他们回来的也会很快。可是现在,一切似乎都遥遥无期了!”

北极星最亮的光在福苏眼里刺痛了干涸的泪腺。方清扬将屏幕切换到北极星的位置,并放到最大,一个金属的匣子出现在了眼前。“要打开吗?”

“不用了,就这样看看就好,反正她感知不到我!”

福苏的泪在眼眶里旋转了一圈,终究是没有流出来。200年来,看到太多的生死离别,被感动的情感麻木,眼眶早就成了钢圈,眼泪也早回咽到心里。唯独,这颗北极星,这个金属盒子,让福苏明白自己不是智能人,是一个真正的人。“羡慕你啊,不管怎样都知道她在那里!”

“还是没有宛如的消息?”

“没有,似乎消失了一样!”

“一颗星星可能自己消失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可是上亿年形成的星球怎么会说不在就不在呢?”

“从眼皮下不在的?”

“差不多,一觉醒来就再也找不了!”

“你没问问联合总部那边,他们和星际空间站有联系!”

“问过啊!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然后呢?”

“一直找,找了几十年!”

“难为你了,这几天关关会过来和你对接,你认识一下她吧,也许,心情会好一点!”

“我又不是不认识她,见了她为什么会心情好?”

“我是那样想的,反正以后都会是你们联系!早认识早好!”

福苏带着难以名状的表情看着方清扬,“也许,会有意外!”

“意外?”

福苏似乎从来没有意外,永远都是按部就班,现在他自己却说起了意外,方清扬总觉得其中话里有话。“别问了,清扬,你会自己看到的!”

“你在说什么,语无伦次,这是你吗?福苏!”

“老了吧,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也没比我大几岁,怎么早早就要进养老院,这可不是当年那个意气奋发的福苏了!你和何华在一起工作的状态那叫配合的天衣无缝!”

何华,何华,福苏总在安慰自己,没事只是见一眼而已。“打开匣子吧,让我看看她!”

控制器缓缓被推起,星空观测屏上北极星被放大的匣子缓缓从中间打开,逐渐露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水晶球,在它的中心一颗均匀呼吸类似微缩婴儿的小小基因核正在沉沉休眠中。对生的恐惧,对未来的失望,导致一百年前人类开始锐减。得过且过,及时享乐,灭亡式自杀,已经成为人类消除自身忧虑的最后途径。地球生物圈被建造的可以以假乱真、完美无瑕,五行助推让地球减缓了远离太阳的速度,既使是这样,人类依然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状态,颓废、激进、犯罪每天都在充斥着整个人类社会。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方清扬产生了保存人类优秀基因,等待地球回归太阳系的想法。作为一名高端科技人才,方清扬在帮助福苏完成地球生物圈制造、五行助推计划的同时,一直将自己的精力放在了基因储存的工作上。“如果地球再也回不了正常的轨道,甚至离开太阳系,地球的灭亡是迟早的事情!”

200年前的某一天,方清扬就像往常一样继续着他的智能化研究,在他的计划中未来的地球应该是一个智能的星球,地球上所有的工作都将被智能化,人类只需要一个控制器就可以坐在家里完成任何一件想要做的事情。当然,这样的计划也不是凭空而来,道路上自由行走的公交车,家门口就可以购物的自动兜售车,还有自动送餐的服务员,家里的一键智能管家等等,人类的智能化程度已经开始逐渐起步。而方清扬的工作就是要将这种智能化发挥至极致——高级智能人,不仅可以做人类的助手,如果将人类大脑中的情感基因也通过代码植入智能人脑中,那么人就可以以另一种形态存在于这个星球。可是这一天的工作并没有那么顺利,智能代码一次次被输入错误,而同样的代码在几天之前已经被做过验证,可是现在需要组合对接起来时,却一再地显示错误输入。同样被感知出问题的还有方清扬北湾口建在湖中心的木质房子。宛如喜欢水,面对深沉、静谧的湖水,内心安静,才思泉涌,方清扬同样也喜欢这样一片独处的幽然境地。于是这样一间水漂木屋在方清扬的精心设计、亲自施工,宛如亲手收拾、仔细布置之下,很快便充满了两人的浪漫梦想。微风偶尔吹动湖面,一丝丝涟漪推动着木屋轻轻的飘动。“清扬,这样的飘动总是让我头晕,拿不稳东西。”

虽然实现了所有的浪漫梦想,可是现实的不适应还是会让宛如向方清扬诉苦。“没关系,很快就解决!”

方清扬将一个锅一样的东西放在了屋子的中央。“这,能管用吗?”

看着一件黑乎乎像倒扣着的圆底锅一样的东西,宛如怀疑起了自己这个超级理工男朋友。“当然!这是平衡仪,无论水波向哪个方向流动,它总会逆向用力拉动,保持它所载的物体停留在原位!”

虽然方清扬的解释很清楚,可是宛如完全相信却是在一段时间的实验后,有了这个仪器,宛如确实没有再感到晕或者房屋的移动。而这一天,平衡仪却出现了问题。房屋的移动已经明显被感知到,平衡仪由于极力保持平衡产生巨大的对抗力却无补于事,因此而发出刺耳的警鸣声音。“清扬,平衡仪出现问题了吧?”

“不应该呀!只要重力存在,就不会有问题呀!”

方清扬正在检查平衡仪,电话却响了起来。“清扬,赶紧来研究所,紧急会议!”

天体物理研究所的电话来的很是着急,方清扬也没多问赶紧出了门。方清扬的本职工作是天体物理研究,其从小的业余爱好却是智能机械的设计开发。而其超强的记忆力、专注力以及缜密的思维能力让他无论在天体物理研究方面还是智能化开发方面都成绩突出。因此大学还没毕业,方清扬就进入全球天体物理最核心的研究所进行科学研究和工作。天体物理研究是一项长期而缓慢的工作,像今天这样着急的会议还是第一次,方清扬带着忐忑快步走进了会议室。研究所每个部门的负责人以及主要研究员都已经到位,同方清扬一样带着一脸的焦急看着研究所的曹所长。“把门关上,拉上窗帘!”

曹所长是一位年近70岁的资深天体物理专家,在这个领域已经工作了50年,成果丰硕。一向温和亲切,语速缓缓的他,今天也显得格外紧张。曹所长亲自打开星空观测屏,而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曹所长的脸上。“大家请看太阳系行星轨迹,看看有什么问题。”

曹所长低沉地说着,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屏幕上。而此时,屏幕上显示的八大行星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和速度在自己的轨道上旋转着,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依然是皎皎河汉、灿若星河。随着曹所长将地球的运动放大,屏幕上只剩下了这个最具生命力的星球,地球以最温柔的方式自转着,而又以最博大的形态公转着!公转,公转,“啊!”

随着公转轨迹的放大,大家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偏轨了”“偏轨了”!大家的震惊先是被化成一片喧闹,而之后又陷入一片沉寂。“是的,同志们!地球偏离轨道了!”

曹所长将屏幕定格在了地球轨迹上。“大家看到了,就这样0.03度的偏离,最近地表上所有的异动都是由于它造成的。”

曹所长扶了扶滑落在鼻翼的眼镜,继续到,“一个月前我已经观测到地球的异动,可是并不知道它会怎样动,一直到前天才发现地球正在向着太阳的外围运动。这样的运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们现在不得而知!可是,据我的推测,如果地球一直以这样的方向旋转,每年偏离一点,三百年后就可能脱离太阳系!那时候地球就剩下一片黑暗,所有的生命都将灭亡!这还不包括可能在偏离到其他星球的轨道时发生星球碰撞,那样人类的文明也就要提前结束了!”

曹所长的话低沉严肃,说完后也同在场所有人一样茫然地沉静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这些研究领域成绩斐然的科学家同时陷入混乱的思考。“这样的推断,有几分把握?”

方清扬第一个恢复理智,赶紧用发问打破僵局。“这个还不太清楚,不过联合国总部正在向全球所有的天体物理研究所求证,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今天召集大家来,一是要大家集中在这里共同等待联合国最后的定论,另一方面也是要向大家征求解决方案!”

这些全国乃至全球知名的科学家的在研究所会议室沉默了很久,之后又讨论了很久。联合国的最终定论是在一天一夜后发出的:地球正在远离太阳,地球几亿年形成的生物圈也将在运动中被破坏,按现在的速度推算,300年的时间,地球就会运动出太阳系,从此漂泊于宇宙,人类的历史也将结束!“因此,向大家征求解决方案!”

曹所长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是早就想到的。“醒醒吧,我所有的天之骄子,是发挥大家才能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如果有解决办法,哪怕只是一个线索,也将为人类共同的未来做出一点点贡献!”

在曹院长带着急躁的鼓励下,两天一夜的会议终于结束,带着沉重的心态大家离开了自己夜以继日的工作岗位,这个时候还是赶紧回家跟家人团聚吧,也许见一次少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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