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保省,阳西市东50公里外的一处营地,下午17点。“咚...”“啊...救命呀!我不要死!救救我...”“哒哒哒哒...”“咻...”“我方有人倒下!”
“十一点钟方向,敌人机枪!火力掩护!火箭筒呢?干掉他!”
连绵不断的枪炮声在空中回荡,无数的炮火和枪弹肆意穿梭着。双方每名士兵全副武装,杀声震天。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先锋团打头阵,顶着炮火冲锋,两方接近后,用枪的,用刀的,徒手的厮杀在一起。左边的士兵右臂上中枪后,滚烫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全地形迷彩服,依旧用不熟练的左手挥舞着刺刀,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士兵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满地尽是弹壳、弹坑、毁坏的武器和残缺的尸块儿。“啊...”受伤倒地的士兵捂着鲜血如喷泉般涌出伤口,企图止血保命,眼巴巴的望着向他飞奔而来的医务兵;医务兵打开医药箱,拿出药瓶,向他的伤口上一撒,这就算处理完了,再拿绷带这么一帮,结束。医务兵看着这位痛苦的战士,大脑飞速权衡一下,不再犹豫,奋力抬起他走向伤兵收容站;“哒哒哒”迎面飞来的机枪弹却丝毫不给他们机会,直接撕裂了他们的身躯,只留下一滩肉泥。此时的海面上。“先驱”号导弹巡洋舰内,蓝色的灯光照亮了阴暗的现代战舰的“大脑”——信息作战中枢,各种作战仪器在训练有素的海军将士们的熟练操作下飞速运转着;为了良好的指挥,这里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只有“噼啪”的打字声和干脆的指挥命令。一名下士报告:“方位035,敌地面坦克部队!”
信息作战官果断命令:“前垂直发射系统,巡航导弹四枚准备!”
“是!导弹准备!”
“打击轨道,032537!”
“报告,导弹准备完毕!”
“发射!”
待士兵按下发射按钮,四枚导弹甩开火焰与烟雾,紧随着的还有来自其他战舰的导弹,呼啸着飞向望港。“导弹升空,完成翻转...命中目标!”
望港是南方唯一能供军舰停泊的港口,也是皇室最后的大型军事基地,由一艘航空母舰、一艘导弹巡洋舰、四艘防空驱逐舰为主组成的共和国海军主力舰队正在协助基地内驻扎的陆军与海军陆战队阻击皇室军队的猛烈反扑。而根据情报,说阳西市有大头,高柏加只得带领一个团的海军陆战队和一个陆军机械化步兵团前去攻占;但阳西市远深入内地,舰队的远程武器无法支援;周围山地又居多,机械化部队根本摆不开,目前只能让士兵们冲锋。此时的高柏加正在指挥车里思考:按照往常,面对共和国军,皇室军队不堪一击,但今天的抵抗却十分顽强,说明这里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玩意儿!“将军,我是张营长,我们现在被困住了,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再这样下去,必然全军覆没,请求支援!”
一阵哀嚎声从无线电里传入高柏加的耳朵,那正是打头阵的海军陆战队营长,但让他十分纳闷,问向正看着电脑的陆军上校团长:“王上校,为什么还不派人进攻支援?”
“什么?我一个小时前明明已经下令一营顶上去了!”
上校纳闷,随机拿起无线电,“接一营!”
“一营副营长,请讲!”
“我是团长!怎么回事?你们营长呢?你们在干嘛?”
“报告团长,正在等待团属炮兵营就位!”
“什么团属炮兵营?”
“营长说了,让我们等待团属炮兵营就位,然后总攻!”
“放屁!老子要是有炮兵!还要你们直接往上填?你们营长呢?”
“报告,他说去团指挥部了。”
“***!”
上校气不打一出来!这个节骨眼上他的主力营主官居然溜号了?“我现在任命你为一营长,马上给我上!”
“是!”
放下电话后,上校拿起头盔,“一营长开小差了,我带着一营、二营亲自上。”
看着准备那头盔的中校副团长,他当即命令:“中校,三营留作预备队,本团事务现在由你指挥,辅佐好将军!”
虽然中校的眼神中闪烁着不甘与担忧,但他依旧干脆地回答:“是!”
随着中校的话音落下,王建国头也不回地离开指挥车,奔向前线。高柏加望着渐渐离去的上校身影,心里一阵唏嘘:虽然他已经是团长,但还不到40岁,是革命战争中从一个上尉副营长火线提拔的,即便是当了团长,依旧保持着基层军官的身先士卒;上校的身影,仿佛再次让将军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和刘丽嘉转身前往前线的身影。即便心里清楚,刘丽嘉的地面作战指挥能力比她强,但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高柏加上将,很清楚战场上的意外是不可控制的。他曾经答应刘丽嘉的母亲,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于是便将她调离战场去政府做文职。如今,拿下这个营地,皇室就没有任何反击力量了!就差这一哆嗦!但已经整整一天了,一个海军陆战团几乎伤亡殆尽,他却没有任何进展,恨不得亲自拿着武器,冲锋陷阵。“将军!”
一声呼喊将他拉回了现实。只见一名年轻的海军特战队员面露焦色,问道:“您还好吧。”
高柏加冷静了一下,看了一眼他的军衔,反问道:“怎么了,中士?”
“我们发现了一个地道,直通里面!”
中士兴奋地回答。“地道?”
高柏加面露微微喜色,“确定吗?”
“确定!”
高柏加简单思考了一下,命令道:“先派人盯着,等航空兵到达。”
“是!”
中士转身飞奔离开。“咚!...”远远的爆炸声和冲锋声响彻天际。高柏加拿起望远镜看向前线。只见一门门迫击炮不时发出烟雾,高柏加惊喜地发现陆军士兵们已经在王建国的带领下冲锋了。“杀!”
潮水的陆军士兵冲向营地。营地里缓缓开出两辆坦克。打头的士兵瞪大了双眼,在与坦克几米之遥的地方,变成了一堆碎肉。随之而来的是从营地里涌出的如潮水般的皇室军队。很快四散开来,找到各自适应的位置开始射击。此时的高柏加心急如焚。他本来应该听从王建国的建议,待望港被占领后,和航空兵一起行动,已补充山地机械化部队摆不开的缺点。他太急了,太急于结束这场战争,急于剿灭皇室。航空兵,他现在最需要航空兵!......营地内。军队总指挥室。“致空军中将:丽嘉顿首陈将军足下,幸甚,幸甚!将军乃先帝良将之后,才华横溢,用兵如神,勇冠三军,晚辈实数钦佩!先辈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昔因机变化,遭遇明主,立功立事,开国称孤。朱轮华毂,拥旄万里,何其壮也!然,历史之车轮滚滚向前,时代之潮流浩浩汤汤;当今皇帝,朽木之君,僭盗统治之位,多历年所,恶积祸盈,理至燋烂。百姓民不聊生,兵士揭竿而起,而将军鱼游於沸鼎之中,燕巢於飞幕之上,不亦惑乎?虽已隆冬,大雪纷飞,阳光才出,明亮旧都,见故国之旗鼓,感平生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悢!当今总统圣明,举共和之制,天下安乐,将军何不欲罢干戈致太平?上将军柏加,不惧困难,揔兹戎重,吊民洛汭,伐罪南方,若遂不改,方思仆言。聊布往怀,君其详之。丽嘉顿首。”
听着旁边的副官念完信后,陈俊悟中将面色沉重。他,在革命前只是个少将,作为目前皇室唯一的高级军官,不久前被皇帝授衔中将,是皇室的军事总指挥。这不是他第一次收到劝降信。但刘丽嘉写来的,这是第一封。他早就听说过这姑娘不一般。的确,不一般,为了劝降,《与陈伯之书》几乎照抄......“将军,您还好吧?”
副官问道。“你怎么看?”
陈俊悟反问。副官有些犹豫。陈俊悟:“直说无妨。”
“将军,仗都打到现在这样了,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已经宣布支持共和,就像信里说的,‘历史之车轮滚滚向前,时代之潮流浩浩汤汤’,您已经尽到了您的责任了,没必要如此愚忠,做历史的罪人;再者说了,皇帝统治时的百姓哀鸿遍野,共和下的百姓安居乐业,您又不是没看到;我们当兵打仗保家卫国,不就是为了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吗?我们忠诚的,应当是这片土地,而不是......”话还没落,只见门被打开,大腹便便的监军带着几个宪兵走进来。“把这个叛贼给我拖出去毙了!”
说着全副武装的宪兵们走上前准备抓副官。“我看谁敢!”
此话一出,宪兵被镇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上前。“陈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监军口是心非地问。陈俊悟指着他的少将军衔 ,一字一句地说:“根据作战条例,我的军衔比你高,是在场最高,我才有权下命令。你个小瘪三感随便杀我的人?活腻了!”
说着一巴掌扇过去。监军猝不及防,“哎呦”一声。大腹便便的他从没打过仗,被陈俊悟一巴掌打倒在地。监军捂着脸,大喊:“将军,包庇叛党,你辜负了皇帝的信任......”陈俊悟提了他一脚,说:“去TM的皇帝!我老婆孩子被杀的时候,皇帝管事了吗?”
说着拿出手枪上膛,对准监军。监军大惊:“陈将军,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