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诡母投影也显然明白了自己不能久战的劣势,业火和魔音两大能力失效后,立刻转变了策略,滚滚黑烟从它的莲花座下冒出,想要借此压缩苏觉躲避的空间。 这些黑烟与其说是烟,不如说是无数细小的沙砾汇聚成的黑风,仅仅是接触的一瞬间,苏觉体表覆盖的祭力就发出了用指甲划过玻璃一般的响声。 不能在这片黑烟中久留,苏觉心中一动,他的祭力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留在黑烟之内,就不要提什么持久战了。 但是破烟而出,被黑烟逼得东躲XZ显然又合了诡母的心意,苏觉再度高举铜锣,狠狠敲下。 锣声扩散而出,得到的结果却令苏觉不甚满意,锣声确实隔开了黑烟,可不过两三个呼吸的工夫,黑烟就已经再次贴身而上。 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苏觉心神一定,其实还有一个可以选择的策略,那就是正面进攻,现在看来,这有些莽撞的方案反而成了最佳选择。 苏觉的身影从黑烟中冲出,直奔诡母而去,诡母见到苏觉现身,先是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魔音,随后双手合十,一道遮天蔽日的咒文横压而来。 这个咒文好似佛家的万字,却又扭曲着,透着滚滚邪气,苏觉再次敲响了铜锣。 在他的全力催动之下,先是一道锣声将魔音抵消,随后一道重明鸟的虚影从锣中跃出,直奔咒文而去。 重明鸟虚影与咒文交织,只一瞬间,苏觉的眼中只剩下黑白之色,高高在上的诡母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发出了一声哀嚎。 等到视野恢复,重明鸟与咒文的消失殆尽,空气中流转着不少相互纠缠的黑白两气。 苏觉小心地避开空气中飘荡的能量,诡母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太过庞大的体型令它根本无法对这些碰撞后产生的能量进行躲避。 伴随着一丝丝能量碰撞,诡母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黯淡下来,这一遭显然超出了诡母的预料,以至于一时间它居然没有再度发动攻击。 一旁的苏觉可没有什么顾忌,有道是“趁他病要他命”,不趁着如此大好的时机给诡母来上一记狠的怎么行。 苏觉飞速的向着高空冲去,两个呼吸之后,已经位于诡母投影的头顶之上。 戎的力量瞬间发动,一丝流淌的色彩攀上苏觉的身躯,他将铜锣高举过头顶重重敲下。 随着锣声响起,苏觉身上的色彩迅速退去,虽然只是一瞬,但以愿力催动的锣声想必会有不错的效果。 仅仅一瞬间,赤阳锣和重明锤之上都多出一抹流淌的色彩,锣锤与锣面相撞,除了锣声之外,一轮赤阳出现在了苏觉头顶。 这轮赤阳的温度甚至令苏觉这个使用者的头发都微微卷曲,和着锣声,赤阳轰然落下。 直到这时,诡母才反应了过来,六只巨手一起朝着头顶降下的赤阳托去,想要阻止它的下落。 一抹七彩的光华从赤阳之上迸发而出,六只上托的巨手瞬间被赤阳融化烧穿,看上去没有多少损耗的赤阳径直落在了诡母的头顶。 和面对巨手时一样,赤阳从诡母投影的身体中一穿而过,最后在它身下的莲花座上爆开。 彩色的光华、炽烈的日炎将整个诡母的身体包裹,一声凄厉的哀嚎响起,等到尘埃落定,苏觉脚下的诡母像是从熔岩中爬出一般,浑身都布满了赤红色的裂纹,还有一抹流淌的色彩在侵蚀着它的残躯。 “重明……愿望……吾记住了!”
面前的诡母投影明显到了溃散的边缘,突兀响起的话语令想要补刀的苏觉微微一愣,这还是诡母第一次开口说话。 这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好像自天边而来,却又清晰无比,就当苏觉以为诡母还会透露出什么情报的时候,脚下的诡母投影突然开始了不规则的膨胀。 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危机感令苏觉立刻反应了过来,是自爆,本以为这诡母的投影会再挣扎一番,没想到如此果决。 来不及多做思考,苏觉瞬间提高了祭力的输出,一层金色的护罩将他包裹在其中,仿佛是觉得还不保险一般,苏觉再度靠着戎牵引出了一丝愿力,加持在护罩之上。 最后赤阳锣在苏觉的操纵下变大到和他的体型一致,将苏觉牢牢挡在锣面之后,一切准备完成的下一秒,惊天动地的巨响令苏觉眼冒金星,瞬间失去了听觉。 苏觉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阵前所未有的风暴,又或者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触觉、听觉、视觉完全失效,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苏觉缓缓睁开双眼,他正躺在街道之上,身下是冰冷的石砖,入目的景色是熟悉的秦淮街。 下意识运转起幽之瞳,看着浓郁的阴气苏觉反而感到了一抹轻松。 回来了,随着诡母投影的自爆,他彻底脱离了那个诡异的投影空间,回到了阴阳界当中。 此时苏觉身上的衣物几乎碎成了布条,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势,但是源自骨头的钝痛,却无疑昭示着他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赤阳锣和重明锤跌落在身旁,光泽黯淡,虽然没有损坏,但估计短时间之内是发挥不出任何神异了。 愿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心海之内,也无法召唤而出。 但苏觉的脸上却挂起了一丝笑容,毕竟是四身合一的诡母,即使只是投影付出这点代价就能脱身,无疑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喜悦之情在苏觉心中一闪即逝,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时间呢? 苏觉掏出怀表,看着重新开始转动的表针略微松了一口气。 别看在那片诡异的投影空间中度过了四五天的时光,回到阴阳界中,时间不过只过去了十分钟左右,打更并未被耽搁,最糟糕的状况并未出现。 苏觉悬着的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向着自己手背的黑色花朵纹路看去,纹路已经重新暗了下去,而且隐约间变淡了几分,看来短时间内诡母不会再次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