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中记述的演卦村历史颇为玄奇,要不是石碑本身就颇为不凡,就算是苏觉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这演卦村还真有着不少的门道。 演卦村确实与伏羲有关,而且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伏羲的成道之所,当年伏羲自家乡而出一路向东,感悟天地自然,观察日月形成,最后循着龙脉所向寻到了卦沟处。 卦沟附近极其便于观察星象,加之卦沟中映照的苍龙七宿,伏羲被此天地造化吸引暂居此处。 那时卦沟还只是一条无名野河,就在伏羲于此暂居之时,一日卦沟突然风浪大作、洪水滔滔,连带着黄河也翻了天,众生涂炭。 伏羲不忍睹此惨状,沿着卦沟逆流而上,寻找水患之源,最终在演卦村处,和一只龙马正面遭遇。 龙马凶暴无比,正是它一时兴起,将江河搅得波浪滔天,伏羲本就是为了寻找祸乱之源而来,两者一见面就战作一团。 一战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最终龙马体力耗尽为伏羲所降,水患退去,伏羲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明悟之感。 与龙马交战之时,他便发现龙马身上的纹路玄奇无比,有无穷威能,这会儿再观之,恍然觉得天地大道孕于其中,依照龙马身上的纹路,伏羲遂创八卦。 伏羲并非独自一人,一路上身旁环绕着不少追随者,作为伏羲的悟道之所,他们遂在此搭村建寨,演卦村由此而成。 此即为伏羲演卦,龙马负图。 玄奇的传说被苏觉娓娓道来,在场众人都面露思考之色,短暂的沉默之后,张舟略带激动的说道:“如此说来,这里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九州的祖地之一,谁能想到一处偏僻的小村,居然当真是伏羲的悟道之所。”
相比于张舟的激动,第二个开口的于忠则显得冷静了几分:“张教授,祖地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之后跟上面上报便好。”
“苏顾问,您既然说了这个故事,想必也不只是为了单纯的叙述演卦村的历史,咱们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传说中的某物吧。伏羲的传承?还是那只龙马?”
说到这里,于忠的语气充满了疑惑,如果要是伏羲的传承还好,作为悟道之所,这里一定有所残留,但要是后者,可就不太好办了。 千百年岁月已过,谁知道那龙马还在不在此处,甚至还活没活着,要真是要找龙马,那才真是盲人摸象。 于忠的问题算是问到了关键之处,苏觉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咱们要找的是龙马,具体来说是龙马身上的那副图案。”
“龙马的具体位置咱们现在自然不知晓,但是根据石碑记载,当日伏羲悟道之后,曾将龙马身上的纹路拓印在一块石板之上,以用作流传后世,咱们要找的就是那块石板。”
“根据记载,那块石板有着破障、明路等种种玄妙,更是一副蕴藏某种奥妙的地图,应该能正好满足进入神农架所需,伏羲和神农本身也有所关联,寻找石板应该绝对不会出错。”
“如果没出什么问题的话,那块石板应该和石碑一样作为演卦村的重要传承,不管在不在村内,询问一番吴伯应该都会有所收获。”
苏觉的话令在场的众人都点了点头,演卦村的历史拨云散雾,要寻找的东西也已经明了,可以说有了苏觉的提点,考察队的工作量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但是只有苏觉知晓,他说的话半真半假,隐瞒了一些关键的信息,比如为何他如此笃定石板对神农架的迷雾有效,和龙马的去处。 前者涉及到游戏,不宜外传,隐瞒龙马的去处则是苏觉的心中有着一份担忧。 根据石碑所载,伏羲降伏龙马之后并未将其杀死,而是感其身怀大道。将其封印在卦沟之中,也就是说,龙马还存在活着的可能性。 作为天地异种,虽然寿命不见得是无限,但是活个千百年只能说是常规操作。 为了避免考察队或者上面的人作死去主动招惹,苏觉觉得自己有必要防患于未然。 至于因为不告知而无意间挖到了龙马的老窝,这种可能性虽然存在但是不大,碑文中并没详细描写龙马被封印的位置,只说是封入卦沟之内,整条卦沟可是绵延了近百公里,就算刻意去找也没有那么简单。 要是真碰上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苏觉也不算是完全没有底气,就连夫诸和旱魃他都见过,一只可以掀动江河的龙马而已,加之千百年的封印,不见得能剩下几分实力。 苏觉心中的思量旁人自不知晓,得到线索的张舟等人显然干劲十足,正在热烈的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不一会儿的工夫,行动方案就已经被敲定,刚刚回到院子的众人又浩浩荡荡的走了出去,在苏觉跟何香的带领下直奔吴伯的住所。 看到如此考察队全员上门拜访,吴伯的脸上倒是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作为村里对历史了解最多的人,得到线索的考察队再次找上他,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内。 但随着张舟将石板的事情说出,吴伯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沉思之色,随后很快化为了为难。 在场的人没有傻子,看到吴伯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对石板知情,但这其中或许有着什么为难之处。 见此场景,张舟再度开口说道:“我知道那石板不是凡物,更是演卦村的传承,贵村不想给予外界属实正常。”
“但我可以用我的名誉保证,也可以让官方签据证明,我们只是借用石板,使用完毕之后会以最快的速度归还,也不会对石板产生损伤。”
“当然,您也可以提出一些条件,比如给村中修路、拨款一类,都可以商量。”
听着张舟略显急切的话语,吴伯的脸上浮上一丝苦笑,连连摆手说道:“你们是官方的人,我自然相信你们的信誉,可是问题在于,你们口中石板我有些印象,但它现在在哪我却说不好。”
“本来那石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之前一直和祠堂里的石碑一起摆在村口,风吹日晒也没人在意,问题还得落在东瀛人身上,和那断裂的石碑一样,他们那些畜生自然也不会放过石板。”
“虽然他们也看不出石板的玄妙,但并不妨碍他们将石板运走,那石板不比石碑,体积较小当时就被他们装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