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总，还需要我介绍一下情况吗？”

裴拧禾虽然面色不显，心中到底还是有些怨气。戚厉寒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来寻求合作的是自己，后来和自己对接的人应该也是他派来的。正是这个欺骗让她心生不满，戚厉寒是怀着什么态度来这么耍自己的呢？如果是为了苏苏，自己已经无缘无故付出了这么严重的代价，他还想把自己逼到什么地步呢？当初仅凭苏苏的一面之词就认定了自己有错，自己也无意再争辩，消失得干干净净，成全了他们，这还不够吗？裴拧禾有些烦闷地皱了皱眉头，仿佛又回到了失明的时候，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让她呼吸沉重了一些。把自己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出来，裴拧禾望向戚厉寒，直视着他的眼睛，“戚总？”

戚厉寒从自己的出神中回过神来，“不必了，直接谈吧。”

他竟然看着裴拧禾发呆，戚厉寒神色冷了下来，裴拧禾已经和季璟白在一起了，自己却被她吸引？她脸上的沉稳淡定比当初小心翼翼看着自己脸色的时候更加引人注目，让他一时移不开眼。他忽然想起了苏苏，那张原本柔美的脸和现在的裴拧禾比起来，忽然黯然失色。如今的裴拧禾焕发着生机，处处透露着自信。“好的，相信您也知道，我们之前已经详细讨论过内容了。”

裴拧禾坐直身体，望向戚厉寒的眼睛。“嗯。”

戚厉寒微微点头，接着打断了裴拧禾的话，“但是，我对这个合同并不满意。”

裴拧禾已经预料到戚厉寒会为难自己，毫不意外地抬手示意他，“请说。”

“首先，我认为你这个医院的发展前景不大。”

戚厉寒翻开手下一直按着的纸张，指尖抵着上面的字迹。他言辞犀利地一条条指出医院发展中可能存在的问题，说到最后，裴拧禾几乎想要气笑了。她甚至搞不清楚戚厉寒是不是想要报复自己了，为什么像个得不到玩具不停哭闹，希望引起家长注意的小孩子一样。裴拧禾耐心听着他的陈述，在戚厉寒接连念过了几张纸，终于停下来后，才稍稍清了清嗓子，开始反驳他。“戚总，请您注意，您所提到的这些，绝大多数都是没有在我所经营的医院中发生的。”

尽管如此，裴拧禾还是翻开刚才自己随手记下的笔记，就戚厉寒的假设逐条开始反驳。戚厉寒的脸色越来越黑，他的本意是为难裴拧禾，没想到裴拧禾反过来用理性的分析给了他难堪，这股子醋劲简直要酸透了。裴拧禾说完最后一句，微笑着看向戚厉寒，“戚总，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戚厉寒却从那微笑里读出了一些嘲讽的意味，他皱紧了眉，“你所说的这些解决方案，有什么事实依据吗？我凭什么相信你？”

“恕我直言，”裴拧禾笑道，“您所提出的问题，也还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