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医生突然有些后悔提出这个话题，但眼看现下再想要收回也来不及了，只能继续说下去，“后来苏小姐可能是太生气了，就谈到了当年的事……”他小心地瞄了一眼戚厉寒的神情，“说裴小姐就算是给您捐献了一颗肾，还是没有挽回您的心。”

“然后呢？”

戚厉寒每一个字都咬得无比用力，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发出声音。“然后，”医生尽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裴小姐就说她不需要您的感激，然后她就上楼去了。”

“她确实不需要我的感激。”

戚厉寒低下头轻声道，轻飘飘的话语从他口中飘出来，散落在空气中。如果她想要自己的感激，或者得到些什么，就不会刻意隐瞒了这么几年。“这些东西是怎么拿到的？”

戚厉寒点了点手中的几份资料。“其实并不难。”

医生有些感慨，“如果从当年的捐献入手，裴小姐的资料保密确实很严格，很难查到她的信息，但是如果从裴小姐本身留在医院的记录入手，这份资料就在其中。”

“只不过排查每一个入院病人的信息涉及到隐私，工作量也太大，没有人会这么做罢了。”

医生简单解释了其中的逻辑，不由得感叹做出这个决定的人详略得当，确实聪明。如果不是自己阴差阳错听到裴拧禾和苏苏的对话，只怕也找不出这一段往事。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戚厉寒匆忙过来，是中途被自己叫走的，“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我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戚厉寒从袋子里摸出那个属于裴拧禾的日记本翻到最后，用手遮住了上面的字迹，只留下那个名字，“我捡到了她的日记本。”

“就是这个名字。”

医生赶紧把那几张纸拉出来，仅仅两个字他对照了好几遍，才终于笃定，“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裴小姐。”

说是意外，但是真的得知他们寻找了多年的人是裴拧禾时，却又不那么让人意外了。医生对他们当年的那些关系都是看在眼里，尤其是裴拧禾对戚厉寒的爱恋。“那裴小姐和苏小姐……”医生对前阵子苏苏住院，戚厉寒亲自来照顾的消息也略有耳闻，只是苏苏的病不在他的专业范围内，也就没有过多关注。但是苏苏伙同医生伪造病情的事，在他们医院也是传遍了。不确定戚厉寒如今感情偏向的医生不由得替裴拧禾感到委屈。“我和苏苏已经没有关系了。”

戚厉寒言简意赅，捏着日记本的手却没有放松分毫。“这……裴小姐恐怕是误会了你和苏小姐之间的关系。”

医生回想起裴拧禾和苏苏之间的交谈，只觉得这事棘手。“今天辛苦你了。”

既然已经查明了当年的真相，戚厉寒也不想再多待，只想平复一下自己复杂的情绪。跟着得知了当年真相的助理恍恍惚惚地跟着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