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什么话!李府的护卫和仆从可是都看见白筝犯事了,难不成李员外大老远的过来就为了陷害白筝?”
官兵呵斥。张氏和白承志顿时都缩了缩脖子。官兵鼻孔朝天冷哼一声,又气势汹汹道:“而且县令可是发了话了,你们要是交不出人来,就把你们押进大牢抵罪!”
“哎哟,官爷,这真和我们没关系啊!”
张氏张口就咋咋呼呼的说:“白筝两天前就跑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她在哪儿,而且那丫头可是出了名的刁蛮,谁也管不住,就算您关了我们我们也赔不起李员外的东西啊,您还不如赶紧抓捕白筝呢!”
白承志听了,立刻恼得瞪她一眼,到底怎么回事还没弄清楚呢,怎么能让官兵去抓白筝?“谁说没关系!”
白筝紧跟着从篱笆后头探出头来。“白筝!站住!”
官兵看见白筝脸上的疤痕立刻认出了她。院子外头的官兵紧跟着也要去抓她。却见她从容不迫的,主动往门口方向走,压根没有要跑的意思,到了马车边上,还敲了敲车厢,笑眯眯的说:“李员外,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我还有些话要问你呢。”
车厢里,李员外听见白筝的声音便想起了昨晚上被支配的痛苦,心头略微发慌。想到县令和官兵在,他还带了几个护院,底气才足了些,跟同车坐着的县令点了点头,二人前后脚下了车。白筝先一步进了院子。谁知白承志见她过来,眼珠子一转,立马将鞋脱了下来,抄着鞋底子指着她怒骂:“你这死丫头,上哪儿去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白筝见他要往自己跟前冲,略有些无奈的举起手掌阻止他,“你先别着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白承志一愣,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从前她见到他的鞋底子都是撒丫子跑的呀!白筝其实对他的想法清清楚楚。原主这个爹……虽然没什么本事,还总是容易被张氏骗,但白筝还是能从原主的记忆中分析出,他是疼爱原主的,只是能力太差,根本保护不了自己女儿,也不擅长表达自己的关爱。她随即转头看着刚刚下车的李员外问:“李员外,你的意思是说,我昨晚上偷了你家的东西还放了火?”
李员外下意识往县令身边靠了靠,“没错,你还将我珍藏的瓷器全部打碎!要不是我家仆从合力将火扑灭,我和夫人也会被烧死!”
“那这事情可真不小,可我是小丰村的人,怎么会突然跑到县城李府去?”
白筝又问,很是和气。李员外顿了顿,看向张氏。之前他答应过张氏,一定要将买卖白筝的事情烂在肚子里,不然张氏就要闹到丰县张家去。张氏忙说:“腿长在你自己身上,谁知道你为什么要去?你还不赶紧认错把东西都还给李员外,李员外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多跟你计较!”
她知道,白承志虽然总是嫌弃白筝蠢笨,但心头还是念着父女情,所以万万不敢让白承志知道她做的事,之前也只说白筝和她吵了一架就离家出走……却见白筝不慌不忙的问县令:“县令大人,我问过镇上的先生了,卖良人为奴婢,杖一百零七,徒三年,买卖同罪,没错吧?”
张氏心头一紧,忙看向李员外,见李员外神色淡定,才稍稍心安了些。县令也看向李员外,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答。正迟疑着,白筝已经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来,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看见,扬声说:“这是我从李员外府上私账账本里撕下来的,写着九月二十七买一女,出十五两,也就是两天前的账,这另一张,是我的卖身契书,上面可是有李员外的私印和张氏的手印,卖身数目正好是十五两,日期也对的上。”
此言一出,村民们顿时沸腾了,叽叽喳喳的谈论起来,简直难以相信张氏平时看上去那么和善的一个人,竟然会把白筝给卖了!“你!”
白承志亦是倒抽一口凉气,瞪着张氏。张氏心头发慌,冲着白筝骂道:“你个死丫头,竟然敢弄这么两张纸来陷害我!我平时哪里亏待你了!”
一边骂,就冲上去要抢白筝手上的纸,还想顺手打白筝几下出出气。不成想白筝竟然抬腿就是一脚,恰恰好踢在她肚子上,疼得她脸色发青,没等她反应过来,白筝一个旋身就将她的右手反扣在背上,她腿肚子紧跟着又挨了一脚,顿时单腿跪在了地上,被白筝押着连抬头都费劲!“请大人过目。”
白筝一手押着挣扎不停的张氏,一手将两张纸往县太爷跟前推了推。县令抬手要接,白筝却一下缩回了手,笑盈盈道:“我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子,有句话说出来您别生气,我怕您收了李员外的贿赂故意偏袒他,要销毁证据,所以,这东西您不能碰。”
“这……”县令看了看李员外,李员外移开视线去,让县令自己看着办。反正就算这罪名坐实,县令也不会把他怎么样,遭殃的只有张氏一个。县令当然不愿意让村民们觉得他和李员外是串通好的,见李员外没意见,便弯了弯腰,伸着脖子,当真没碰那两张纸,认认真真看了起来。“县太爷,这是假的,是假的呀!李员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而且白筝长成这样子,李员外买了她又有什么用?您可不能相信白筝片面之词!”
张氏跪在地上嚎着,脖子上的青筋都快爆了出来。却不知白筝使了什么法子,她不论怎么挣扎就是起不来,而且膝盖还越来越疼,感觉都快钻进地里去了!这白筝,出去两天,竟然长本事了!从前她在人后还不是想怎么打白筝就怎么打,什么时候轮得到这死丫头在她面前耍威风!她说完越发的气恼,却听白筝语气含笑说:“李员外买我去是为了给她女儿替嫁冲喜,本来是没必要签这卖身契的,还是经你提醒才签下来,是你想硬生生把我一个良民变成贱民,让我永远都抬不起头,你肯定想不到,这卖身契最后竟然会成为我手里的证据吧?”
这事其实是原主偷听到的,只可惜原主这些年被张氏欺压得太厉害,根本就没有了反抗的意识,甚至被卖到李府都没想着跑,在张氏走后才敢寻死……“李员外,这物证可做不了假,而且我还有其他人证可以证明你和张氏非法买卖良民,所以,你不如告诉大家,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兴许县令看你主动招供,还会网开一面呢。”
白筝又对李员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