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寒让白婕妤拟个章程出来,虽然缩减后宫份例是她提的,但是让她拟章程,提起笔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写了。于是便派人给她父亲白御史带了信,让她父亲找人或者直接帮她拟个章程出来。女儿求助,白御史自然义不容辞,当即帮女儿拟了个章程出来,洋洋洒洒地写了耗好几张纸,中心思想就是份例都减半。白婕妤收到父亲拟的章程,誊抄下来后,得知皇上在御书房,便带着自己拟的章程去了御书房。凤城寒正在和几个大臣议事,白婕妤就在外头站着等。大臣们议完事出来,见她站在外头,还冲她行了礼。凤城寒见她这么快便将章程拟出来了,仔细看了看,觉得份例减半也不是不可以,就算是减半,也是够后宫花销和吃穿的,便说很好,让白婕妤按她拟的章程去实行。白婕妤高兴地出了御书房,回到她住的宫里,便将各司和御膳房管事的都叫了来,直接宣布,从下个月起,后宫份例直接缩减一半,让他们控制这下个月的采购,还有若是再让她发现有人手脚不干净,就别怪她手下无情,直接杖杀。各司和御膳房的管事的,虽然觉得变动大,心里更不服白婕妤,但还是在她面前称:“是。”
“下去吧!”
白婕妤得意地抬起了下巴,她已经爱上了这种发号施令的感觉了。各司和御膳房管事从白婕妤宫里走出去后,便互相吐槽起她来。尚衣局的赵司宝翻着白眼吐槽道:“这白婕妤的管理了后宫,当真是好生威风,比以前的皇后还要威风呢!”
还直接杖杀,她们大小也算是宫中女官,是她两张薄唇一翻,说打死就能打死的吗?“哎,以前的皇后可以说是最和善的,咱们各司出了什么错,她也就说两句,从不打人。”
尙功局的冯司制叹了口气道,开始怀念以前冷皇后掌管后宫的时候了。冷皇后是个绵软的性子,也很是和善,从没听说过她因为谁犯错,而打杀过谁,最多也就是将犯了大错的人,打上几板子撵出宫去罢了。“我听人说,皇上本来是有意让冷妃娘娘管理后宫的,但是冷妃娘娘将白婕妤给推了出来。”
御膳房的大总管压低了声音道。“冷妃娘娘咋想的,怎么把这么好的事儿给推了出去?”
冯司制一脸的不解。赵宝司笑了笑道:“你们说白婕妤现在做的这些事,遭不遭人恨?”
众人点头,不但遭他们恨,等缩减一半份例的事传遍后宫,还会遭后妃们的恨。“这或者就是冷妃娘娘的高明之处。”
赵宝司笑得高深莫测。她也是刚在脑子一清明,忽然想到的。冷妃娘娘不接这事儿推给了白婕妤,白婕妤得了这机会,必定是很迫切地想要做出些成绩来,得皇上青睐。管理后宫想要做出成绩,最直接的就是帮皇上省银子,想要省银子就得触碰宫里其他人的利益,而这白婕妤也会因此遭人记恨,都记恨上了,人家还能不对付白婕妤吗?众人听了赵宝司的话,犹如醍醐灌顶顿时明了。一个个点着头,都觉得冷妃娘娘手段高明,这心机更是深不可测啊!不简单啊!不简单!“啊切,啊切,阿切切……”冷落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小声逼逼,“凎,又是谁在背后说我。”
九月份就要缩减一半份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本来就不多的后宫妃嫔,都在背后骂白婕妤。她想得皇上青睐,想得皇上的夸赞,就拿缩减她们的份例来省银子,实在是太可恶了。原本与白婕妤走得近的两个嫔妃,骂得是最凶的。俪贵妃知道后倒是没有骂,只是笑着说白婕妤是在作死,她相信过不了多久,这管理后宫之权就又会回到自己的手中。对于要缩减一半份例这事儿,冷落月是没有意见的,她们都是在冷香宫的小厨房煮饭吃,有些菜还是去冷宫拿的,每日还都还吃不到份例的一半呢!至于穿的,一个季度做两身,一年四季八身衣裳,她觉得也够穿了。这日早朝快要结束时,与云太傅关系好的一个老臣,站了出来。“皇上,你已经二十有六了,后位空虚两年多,你也是时候立后,给百姓一个国母了。”
那老臣说着停了停,“俪贵妃秀雅端庄,蕙质兰心,贤良淑德,宽宏大度,还曾舍身为皇上挡剑,堪为女子表率,老臣奏请皇上立贵妃娘娘为后。”
“臣附议……”“臣附议……”不少与云太傅走得近的大臣都纷纷站了出来附议,竟然有十三人之多。白御史见此,忙给几个下属使了眼色。立刻便又有人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白婕妤秀外慧中,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管理后宫有方,乃当世女子之典范,臣奏请皇上立婕妤娘娘为后。”
“臣附议……”“臣……”那御史台的官员身后,很快也站了七八个人。云太傅脸色微变,轻蔑地看了白御史一眼,一个小小的三品御史之女,也敢跟他的俪儿争皇后之位,当真是不自量力。云太傅骨子里是很高傲的一个人,是瞧不上比自己官位低的人的。白御史倒没有注意到云太傅的视线,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似没料到会有人奏请皇上立他的女儿为后一般。“白婕妤才管理了几日后宫?管理后宫有方这种话你都说出来了。俪贵妃管理后宫两年,将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管理后宫有方这几个字,应该用在俪贵妃身上才对。”
支持立俪妃为后的大臣,看着支持白婕妤的那一拨人怼道。“没错,贵妃娘娘素有贤名,才貌能力更在白婕妤之上,要立后也应该立贵妃娘娘才是。”
“俪贵妃是管理后宫两年,但这两年哪里是像你们说的那样井井有条?冷宫里关这的是先皇的妃嫔,可她们却在俪贵妃井井有条的管理下,吃着猪食,不得不想办法自己做手工赚银子,用银子换取能入口的膳食。你们管这叫井井有条吗?”
支持白婕妤的大臣立刻反击。“就是,还有之前宫中闹天花,那刁奴为何能将天花带入宫中?还不是当初管理后宫的俪贵妃,管理后宫不严之过。”
“没错……”“胡说八道,那怎么能是贵妃娘娘之过,那刁奴有心害人,这种事儿本来也就是防不胜防。”
“什么防不胜防,这就是俪贵妃的失职。那冷宫里……”两拨人就这么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地在大殿之上吵了起来。张肃看着争吵不休的两拨人,觉得俪贵妃和白婕妤都不适合做皇后,最适合的是他家冷妃娘娘。凤城寒就坐在龙椅上看着两拨人吵,不管是俪贵妃还是白婕妤,他都没有立后之意,她们也担不起一国之母这个责任,还有就是他不会立一个自己连碰都碰不了的人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