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上,李成很是紧张,但还是按娘娘在信上所写的,一一回答了皇上的问话。听完李成的回答,凤城寒沉默了片刻,竹节半光滑的食指和中指,轻叩御案。“土豆是高产食物,虽然是冷妃发现它的高产,并将其献给了朕,但你这个将土豆送进冷宫的人也是有功的。你想要什么赏赐?”
李成跪在地上,一颗心砰砰乱跳着,“那土豆不过是微臣偶然得了带进宫的,微臣不敢邀功,更不敢向皇上讨要赏赐。”
他没有急着邀功要赏赐,这很合凤城寒的心意。他不像张肃,有治水之才,那土豆也不过是他偶然得的,他更并不精通种植之道,不然便让他去大农寺了。“朕封你为二等侍卫可好?”
凤城寒垂着精致的凤眸,看着李成问道。他知道李成是冷妃的人,还经常出入冷香宫,若是以前他是定不会将这种与后宫妃嫔有牵扯的人放在离自己比较近的位置,但是现在他并不介意将冷妃的人放在自己身边。二等侍卫,乃正四品的武职,掌宫廷宿卫及随扈皇帝之事,算是离皇上比较近了。“微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成三呼万岁,叩头谢恩。出宫的时候,李成整个人都是飘着的,这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没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走出皇宫,他回头看着巍峨的皇宫,一拍额头,忽然想起自己忘记去给冷妃娘娘谢恩了。不过,现在去也有些晚了,他想着明日再去也是一样的,便直接回了铺子里。张肃,王平,孙明都在铺子里等着他,走到后院儿,三人便立刻从小厅里走出来问他,“如何?”
“皇上封了我做二等侍卫。”
他说。张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二等侍卫乃四品武职,成哥你现在官职可比我还要高。”
“哪里的话,你现在暂代工部侍郎一职,若是能在此期间有建树,这工部侍郎一职还不是你的。四品的侍郎可比四品的武职更好。”
虽然同是四品,但文官的四品和武职的四品差距还是很大的。因为工部侍郎在反贼凤城夜谋反的时候,选择了支持反贼,被革职抄家,工部侍郎一职空悬,皇上便想到了张肃。但是直接让他做工部侍郎在自然会有朝臣反对,于是便先暂代,若能有所建树,便可直接顺理成章的让他做工部侍郎。王平和孙明看着李成和张肃,脸上的羡慕之色藏都藏不住。“咱们哥几个找个地方喝一杯。”
张肃出声道。自己和李成都升了官,二人心中必定羡慕,说不定还会产生些不平之心来,有些话他还是要好生跟他们交心的谈一下的。“好。”
一行人找了个酒楼的雅间儿,叫了一桌的好酒好菜。先是举杯恭喜了李成,酒过三巡后,张肃便和他们推心置腹地聊了起来。说了娘娘会把这个功劳给李成的原因,也说娘娘能想到李成,以后再有什么好事儿肯定也是会想到他们的,让他们耐心一些,莫要着急,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官,他们四个还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兄弟,日后那都是要相符扶持的。又说现在百姓都在说,皇上应该立小皇子为太子,俪妃和白婕妤又在争皇后之位,现在他们要做的是,在皇上立小皇子为太子的事上使力。小皇子做了太子,娘娘才更有机会做皇后,若是娘娘做了皇后,他们所有人都能平步青云,改换门庭。王平和孙明点着头道:“这我们都明白,现在我们靠着娘娘,已经是什么都不愁了,就算以后都当个冷宫侍卫,我二人也是没有什么二心的。”
“没错。”
孙明也附和着道。娘娘对他们的恩已经很大了,他们才不会因为娘娘把机会和功劳给了张肃和李成而生出什么不满之心来。这做人啊!该你的总会到你手上来,不该你的,也莫要因为别人有了就心里不痛快,要懂的知足常乐,不能做那贪心之人。张肃笑着说:“两位哥哥能这么想自然是好的。”
压低声音,“这两日朝堂上已经有大臣找我,言语之间都有支持娘娘和小皇子之意。如今皇上封了成哥做二等侍卫,想要支持娘娘和小皇子的人可能会更多,因为在外人眼里,咱们这些看守冷宫的侍卫都是娘娘的人。”
皇上提拔娘娘的人为二等侍卫,外人揣度圣心,自然会觉得皇上是在扶持娘娘的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些本就没什么根基的人,可不会在意,娘娘以前的爹是那奸佞。“等时间到了,我想联合支持娘娘和小皇子的人,请旨立小皇子为太子,立娘娘皇后。”
而这个时机,就是皇上将娘娘献高产土豆之事昭告天下之时。“但这之前,咱们也要为娘娘和小皇子先在民间造势。”
张肃小声将要如何给娘娘和小皇子在民间造势一一告知了王平他们。冷妃娘娘和小皇子亲民以入民心,他们要做的,就是多宣扬小皇子乃真龙转世能号令百兽,曾经令狼群退去,救了老臣和后宫妃嫔还有女眷之事,还有冷妃娘娘人美心善做的造福万民和善举就行了。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他们要做的就是让娘娘和小皇子更得民心。王平等人听得认真,也记在了心里。孙明本该值夜,但找了人顶班,所以一直和张肃他们喝到了天黑。王平脚步虚浮地回了家,王平媳妇开了门,闻着他一身的酒气,一边埋怨着,一边把他往房间里扶。“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王平媳妇儿先把他扶到了罗汉床上躺着,他已经醉了,若是扶到床上去,在床上吐了,那被褥可难洗。“我高兴,高兴,我兄弟,李成升官了。”
正转身去倒水的王平媳妇儿听见这话,又立刻转回来了。“升官?李成咋就升官了?”
连忙坐在罗汉床上问。“那你呢?”
“我呵呵……嗝”打了个酒嗝,“没有。”
“为什么?你们都是看守冷宫的侍卫,咋就李成升官了?”
王平媳妇急得推他。今日他们都在铺子后院儿等李成,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但那时候铺子里正忙,李成回来的时候,她也没去后院儿看一眼,没想到竟然是李成升官了。她一直觉得,自家男人不比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人差,比张肃还要强些。张肃她就不说了,凭啥这次李成都升官了,她家男人还没有?“自然是娘娘把功劳给了他,皇上就封了他做二等侍卫。”
李成闭着眼,迷迷糊糊地说着。“还是侍卫啊。”
原来还是侍卫,她还以为是像张肃那样,去工部做什么郎中了呢!在王平媳妇儿看来,冷宫侍卫和二等侍卫那都是侍卫没什么区别。“娘们家家的没见识了吧!二等侍卫,那可是正经的四品武职。”
“什么?”
王平媳妇儿惊呼出声,竟然是四品武职,那不是比张肃的官职还要高一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