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信,有时候,血肉之间会于无名中建立起一种天然的联系。但我同时,不能笃信。“建国,你在那边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啊?”
“怎么了小诺言,几天不见就受不了了?等我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你。”
雅诺言是个好女孩。完璧的她跟了建国之后,这几年一直兢兢业业地恪守妇道、操持家务,尽管佣人一大堆,但她仍然坚持亲自为建国洗衣做饭。“管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贤妻良母。”
这是诺言闺蜜王一的名言。王一是个闲人,她不知道元世界的事,也不想掺和;她也不知道气候变化、月球消失,选择性遗忘,在她这里彰显无遗。“你得赶紧要个孩子,真的诺言,我当初要是给我那个男朋友生个孩子,他肯定不会抛弃我。”
“喂,您能别给我灌输你那些风流韵事么,谁不知道你,见谁跟谁说自己是第一次,也真有人信你,还有啊,你不要再去勾搭有妇之夫了,有些事自己要有一个尺度。”
“打住啊,谁都有权力数落我,唯独你没有,你结婚几年了,啊,数数,把你脚指头拿出来数数,来我闻闻脚臭不臭。”
“哎呀,你个没正行的。”
雅诺言是人类里的异类。她天生汗腺不发达,浑身上下只能被迫散发出悠悠的香气,这让她成为了男人眼中和鼻中的宝物,可她偏偏看上了陈建国这个穷小子。“你让我闻闻嘛,我最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了,让闺蜜我爽一爽。”
看来诺言并不单单吸引男人。镜头拉到岑希,双山村,凄然荒野,满地青绿色的植被,溪水长流,孤单,无处言说。“陈博士,陈博士,你们在哪?喂,呼叫101号,喂,陈博士?”
挂掉诺言的电话,陈建国楞在原地,有好一阵子了。那两个孩子,形成了一种生命的呼应。和他,也和自然。这种似乎很快被人遗忘的经历不啻为一种压抑的负担,令人,几近崩溃。陈建国隐隐觉得无从适应。“陈博士,我们找了你几个小时了,刚才你的信号突然中断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有,没事,没事,走吧,我们回去。”
陈建国似乎失却了往日的潇洒和欢脱。勘察进行的很不顺利,我想,我多半是废了。对于尹澄澄,那是一种莫名的情愫。利益,情感,欲念,每一个字都无法将他从自我困倦的窠臼中抽离。对于她,到底是爱还是不爱?至少,他是不恨的。“你听说了么,尹将军家里被查封了,听说是和隔壁星系的叛军有联系。”
“是么,我不太熟悉。”
“不对吧建国,你以前的保送资格,就是尹家推荐的,咱们可不能做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啊。”
“岳父说的是,我这不是怕和他们扯上什么不明不白的关系么。”
“爸,明天我想去。。。”
雅诺言知道我和尹有着一种神秘的上下级关系,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她很聪明,总是在适当的时候帮助自己的爱人解围。“陈建国,你赶紧死回来,诺言怀孕了你知不知道!”
王一的消息,让我困惑。或许,这是一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