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乜看到池项一瘸一拐走着路的模样,很想上前,搀扶住他。但最终又因为内心深处想到了什么,顿住了动作。最终,池乜犹犹豫豫地走了进去。而池项并不着急询问,池乜前来是干什么。池项有些忧心:“你来我这里,若是被太子的人看到了,会不会对你有所影响?”
池乜摇头。此时的池乜,穿着一身玄色长袍,冷魅的气质尤在,却唯独神色很是复杂,似乎有很大的心事。池项眸光闪烁,固然心里有过多的话想问,但最终吐露出口的,却只是一句:“你可愿随我去扫墓?”
虽然池项没说是去扫谁的墓,但池乜一听就懂。他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可以!”
虽然池乜是爽快答应了他,但池乜的神色来看,似乎心情很不好。池项见池乜答应了,却还是满脸的抑郁,池项最终是问出了口:“你不如与我说说看,你此刻的烦心事?”
两个人曾一再的视对方为仇人,但现在二人相见,却感受不到半点仇恨。反而是许久未见,很挂心对方。池乜犹豫了一下,随即朝着地上直接跪下:“侄儿对不起你!”
池乜跪的太过突然,让池项很是讶异。他赶紧伸手去扶:“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但池乜却是执拗地跪在地上,没有丝毫起身的打算。池项神色严肃地说:“你有什么尽管说!我本该按照对你父亲的承诺,将你照顾的好好的!”
“可是我落了马儿,断了双腿,失去了自由行动的能力,从驸马成为了一介草民!”
“而你,却不得不为了生计,去太子府卖命,是我有辜重托,是我对不起你啊!快起来!”
池项因为走动本就不稳,自然想要将池乜这个七尺男儿拉起身来,着实困难。池乜执拗地说:“侄儿……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要与叔父说明……”瞧着池乜的模样,好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池项隐约觉得,不会是一件寻常的事情。他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你说!”
“关于当年,叔父坠马一事,其实……有侄儿参与……”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但池乜却是耗费了极大的决心,以及勇气。池项原本只是担忧池乜,可是此刻池乜的话,却是让他有些惊了。京中之人,当年谁不将那件事情,当作是一场意外?可是现在他在世上,仅留的唯一一个血脉亲人,却是曾经伤他最深的人!当初他是命不该绝,所以才只是摔断了腿!若不是命大,一定会因为那次坠马,而一命呜呼!“为什么?”
池项虽然没有激愤,但却觉得打击很大……池乜低垂下头,满脸的愧疚之色:“当年,父亲之死,我以为与叔父你,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所以……侄儿便想着让你偿命,当初是侄儿做错了,叔父,即便今日你让侄儿死,侄儿也认了!”
说着话,池乜重重地朝地上磕下了头,内心深处满是悔恨。池项神色不解地问道:“为何,为何你会对我有那种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