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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掌会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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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四年,开春。

气温回暖,万物复苏,亦正是各种流行疾病疯狂肆虐的时节。

奕霜霏一大早带着母亲去看病,小小的和安堂内便已然人满为患。老人、妇女、孩子;咳嗽的、呻吟的、哭闹的、抱怨的,哄乱嘈杂。

忽然,柜台前冲上来一位年轻女子,身着一件俗气的桃红色碎花旗袍,浓妆艳抹,分外妖娆。她宣称自己头痛欲裂,一定要插队,先给她瞧病。

候诊的患者开始指指点点,小声抗议。可那女子充耳不闻,权当没有的事。竟还直接伸出胳膊,催促着大夫赶紧替她把脉。

奕霜霏母亲得的本不是急症,乃常年心情郁结导致的身体各项不适。慢性病,其实多等待一下也无妨的。但那女子毫无公德,即使被指责了亦不管不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实在看不过眼,便上前与之争执了起来。

“这么多老人、孩子都还在排队呢。你年纪轻轻,好手好脚的,怎么倒插队了呢?”

该女子并未睬她,伸出的左臂也没收回来。只是翘起小指,以右手扶额,如病娇西施一般。“我的病比较严重,当然要先看啦。都快难受死了。”

奕霜霏见其如此娇柔造作,大为不悦,亦针锋相对道:“你先前说话中气十足,刚才冲进来的时候又健步如飞,怎么看也不像是病得很严重的人啊。”

“你谁呀?”女子很厌恶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不屑地瞟向别处,“哪儿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不知天高地厚,也配来管我!”

“你到底退不退到后面去?”奕霜霏也被惹怒了,态度愈加坚决。

可那女子见有人执意作对,竟越发嚣张跋扈起来:“哼,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得罪我,你是不是不认识‘死’字怎么写?”

“我管你是谁!”奕霜霏寸步不让,还讽刺她说:“想必也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你要真那么金贵,就去洋人开的大医院看病啊。还跑来这种破旧小医馆,跟咱们普通老百姓挤在一起,瞎凑合个什么劲儿?”

“你……”那女人气急败坏,无奈口才欠缺,三言两语就被奕霜霏噎得毫无还嘴之力。只能蛮横地耍起无赖。转而威胁大夫,说如若不先给她看,就派人拆了这间医馆。

一时间群情激奋,所有候诊患者都开始批评甚至咒骂她。

该女子被汹涌的民愤震住了。她自知理亏,不再狡辩。只是望着带头闹事的奕霜霏,瞬间恼羞成怒,竟冲过来想要动手打她:“你这个小贱妮子,都是你。”

奕霜霏怎会坐以待毙,于是抬手自卫,伺机抓住了她的胳膊,还顺势推了一把。

那女子穿着细细的高跟鞋,站不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终摔倒在地上。

众人哄堂大笑,纷纷幸灾乐祸。

女子又臊又恼,尴尬地爬起来,自觉羞愤难当,恶狠狠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瞧。”然后不甘心地扭着屁股走了。

奕霜霏不以为意。

本来嘛,无论男人女人,一旦发生争执,输的那方大多都会说一句“你给我等着”。强要面子而已,没几个人真拿这句话当回事儿。

可谁料想,当天傍晚她出门买菜时,竟真被几名壮汉强行绑到了一处阔气的大宅院。

院子很大,有假山、水池,灌木环绕。四周围满了着装统一的配枪打手。一名身穿白色西装三件套的中年男子站在院子中央,肩上还披了件过膝的白色长风衣。医馆插队的那名妖娆女子依偎在其身旁,得意地奸笑着。

奕霜霏立即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原来那句“你给我等着瞧”,不只是说说而已啊。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妇人!

桃色旗袍女子一直称呼“白西装”为“九爷”。她不停撒娇,控诉着上午在医馆奕霜霏如何顶撞她、欺辱她、把她推倒在地。恳求九爷好好惩治这个贱丫头替自己讨回公道。

多可笑!明明自个儿才是最蛮不讲理的人,竟然口口声声要讨公道。瞧那粘人狐媚的劲头,铁定不会是什么正房大老婆。充其量不过一介姨太太,甚至是没有任何名分的情妇。

她添油加醋告了半天状,九爷却始终面目和善,一言不发。奕霜霏从字里行间听出来了,她是擅自做主将自己绑架来的,那男人事先并不知情。

被这么多拿枪的人围着,奕霜霏还是生平第一次,难免有些发怵。但她强作镇定,将这位“九爷”仔细打量了一番——毕竟,这是现在可以直接决定自己生死的人。

其年纪应该接近40岁了,但依然称得上风度翩翩,浑身散发着一种成熟男性的魅力。瞧这人多势众的架势,也不难猜到定是一位“江湖老大”级别的人物。可整个人的气质却相对平和,没有一丝暴虐之气。再过细瞅,五官竟还有三分清秀,分布在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显得刚柔并济。

虽然知道惹不起,却不似一个泼皮无赖。至少他给人的感觉,要比那个刁蛮做作的女人讲道理得多。

这或许就是一线生机。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即便自己再怎么占理,但动手将对方推倒了是既定事实。倘若自己先服个软、认个错,卖那女人一个面子,说不定她也就不再计较了,会让九爷放自己走。

打定主意,奕霜霏便率先开口:“这位小姐,早上我推了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只道歉就行了吗?”那女人一脸嫌弃,明显得理不饶人,“我的脚都崴伤了,腿也擦破了,还大庭广众的被那么多人笑话。你光嘴上道个歉有什么用?”

奕霜霏默然。看来不遭受一些体罚,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其被那女人想方设法地折腾,倒不如拿自己熟悉的门道,主动请罚。

奕霜霏决定赌一把。于是举起右手,干脆地说:“你不就是怨我的这只手推了你嘛。那我现在主动认罚,用火烤了它,以示惩戒。这样你满意吗?”

那女人听到她竟愿以火焚手,颇有些意外:“烧……烧手?”但马上又把架子端起来:“当然可以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得说到做到。烧,现在就烧!”

奕霜霏懒得理她,低头打开自己的手提包,开始翻找。

翻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状若无辜地说:“我被你们这么多枪吓着了,都忘记了自己包里没带火柴。你们……可以拿一盒火柴给我吗?”

女人赶紧吩咐九爷身边的一位保镖:“阿威,去,拿一盒火柴给她。”

阿威不动声色地瞟了九爷一眼,似在请示。九爷微点了下头,他才走上前递过一盒火柴。

奕霜霏胸有成竹地接过火柴,道了声谢谢。随即动作麻利地抽出一根,果断划然。

只一霎那,众人都还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右手就已经燃烧了起来。淡蓝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了整只手掌,轻快跳跃着。

顿时,全场愕然!

那女人吓得不自觉拿手绢捂住自己的嘴;九爷亦是满脸惊容。

一秒,两秒,大概总共坚持了七八秒。掌上的火焰,已由淡蓝色渐渐转变为橙黄色。

奕霜霏明显感觉到焰温升高了。不能再强撑下去,否则皮肤会严重受伤。她当机立断,将手伸到身旁的一个水池子里,灭掉了火焰。

可尽管这样,在她把手抽出来的时候,依然被烫得通红通红的。

“你满意了吗?”她忍住疼,斜眼问那桃色旗袍的女人。

那女人怔了一下,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九爷冷冷打断:“你这口气应该消了吧。”语调中夹杂着责备之意。

当家做主的既已发话,谁还敢有异议。

“消……消了。”女人立即陪上笑脸,讨好服软。

“阿威,”九爷又吩咐道,“去拿些烫伤药膏给这位姑娘。”

奕霜霏没想到这位爷不仅替自己解了围,竟还要给自己赠药,心里挺吃惊的。可惜眼下局势,说多错多,不方便做任何反应。故而只能对他点头微笑,以示感谢。

九爷同样浅笑了一下,没再说话。潇洒转身走向内屋。院子里的一众配枪打手也随之退下。

奕霜霏长吁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女人见所有人都走了,自己孤零零杵在那儿也颇为尴尬。便挥舞着手绢,一扭一扭追了上去:“九爷,九爷,等等人家嘛……”

奕霜霏嗤之以鼻,默默退出了宅院。

绕到巷子口,她抓紧涂抹了一些药膏。毕竟治疗烧烫伤,宜早不宜迟。

出门买个菜,却意外耽误这么久,母亲肯定该着急了。于是她加快步伐、疾行回家,路上顺便买了条鱼。

跨进家门,本想若无其事地与母亲打声招呼。谁料一抬眼,竟见老人家呆滞地坐在屋内,脸上还挂满泪痕。

“娘,您怎么了?”奕霜霏放下鱼,急去询问。

奕母迟疑片刻,再才回过神来。用颤抖的声音答道:“霏霏,我……我看见他了。”

“……看见谁了呀?”

奕母缓缓拿起桌上一份报纸,指着头版上一张中年男人的照片,满怀怨恨地说:“咱家的大仇人,那个害死你爹和张家人的混蛋——就是他!”

奕霜霏顺着母亲的手指望过去。照片上,那男人长得慈眉善目,笑意盈盈。

报上写着:“裴复生再行义举;捐衣捐粮,救助百姓。”

会是他吗?这分明是一位仁慈的商人,在做行善积德的好事啊。

“娘,您确定么?毕竟……都过这么久了。”

“不会错!”奕母答得斩钉截铁。“这张脸,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更何况,报上这个人也姓裴,而且也长了这颗唇边痣。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没错。一定就是他!”

奕母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奕霜霏又瞥了一眼照片上的人,思绪渐渐飘回到二十年前。

当年,她与张家小少爷定过娃娃亲。因此中秋之夜,奕家三口受邀来到张家做客,共度佳节。

那一晚,本该花好月圆、阖家欢聚。可一场无情大火,残忍地将所有美好毁灭。不仅张家十三口,无一生还;就连奕霜霏的父亲,也不幸葬身火海。

只有她与母亲二人,由于身体原因提前离场了,方侥幸躲过一劫。

那时她才两岁,废墟中的惨状,现在基本没有印象了。但这些年来,母亲每每提及此事都忍不住伤心落泪。其心底的巨大悲痛,她能深切感受到。

“娘,您先别激动。我知道一直以来,您都怀疑是这个姓裴的,偷偷放了那把火。二十年了,老天爷让我们在此地碰见他,或许,就是想给我们一个机会,彻底弄清楚这笔旧账。既然遇到了,干脆,我暗中去查查他。”

“……查?”奕母眼中晃过一丝犹疑,“怎么查?”

奕霜霏浅笑:“具体怎么查,交给我就行了。您只管养好自己的身子。一旦我找到证据,证明他确实曾杀人放火,您放心,这个血海深仇,我一定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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