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是重生进来,吾谷倒是很知情识趣,赶紧退出了房间。“你在干什么?”
在外,他是丁掌柜。进了门,他便是重生。“多愁善感还需要理由吗?”
洛长安闲得发慌,“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去鬼哭林,成日困在这地方,真是要憋死了!”
重生一伸手,她便习以为常的走进了他的怀中。被重生圈在怀中的瞬间,洛长安猛地怔了一下,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像是特别训练的小猫小狗,因为时日长久,而养成了某种习惯。这种习惯,会逐渐刻进骨子里。悄无声息,又刻骨难忘。对此,重生表示:很满意!她的每一次靠近,对他来说都是鼓舞,能让他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继续朝着她靠近,即便她站着不动,他亦甘之如饴。不抗拒,就是好事!“重生,你带我去鬼哭林吧?”
不安分的指尖在他的心口不断画着圈圈,“我不想待在这浪费时间。”
重生叹口气,旋即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别闹!外头,下着雨呢!”
“下着雨又有什么关系?咱们可以坐着马车去。”
洛长安想了想,师父似乎说过,若遇毒瘴也莫慌,下场雨便能活命。想来,下着雨进去是最好不过的。“下着雨,湿哒哒的,人会不舒服。”
他兀的含着她的指尖。突如其来的温热,灼得她瞬时打了个激灵,骇然盯着眼前的男人。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的握住,方才逞凶作祟,如今却想跑,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他的舌,轻轻柔柔的掠过她的指尖,惊得她面颊绯红,身子绷紧,愣是不敢动弹。“我、我不会不舒服。”
洛长安呼吸微促。重生覆着面具,丁掌柜的面具。而丁掌柜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按理说,她不该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才是,又不是逢着俊俏少年郎,怀了满肚子的少女之春。可是……他一抬头,那双幽邃的瞳仁仿佛带着摄人的魅惑,一点点的将她蛊惑,将她的三魂七魄都跟着吸了进去。她可以很肯定,这厮定是狐狸成了精,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勾人的手段?须臾,重生终于张开嘴,释了她的折磨。“湿哒哒的,舒服吗?”
重生问。洛长安只能咬着后槽牙,红着脸应了声,“不舒服!”
“很诚实,真乖!”
重生弯腰将她抱起,就在床沿坐着,“若你不是非要去鬼哭林,我倒是可以带你去外头走走。”
洛长安瞬时眼睛发亮,“真的?去外头逛逛?不是说外头很危险吗?现在去外头,会不会被抓住?”
“整个千城,得维持着之前的状态,若是百姓乱了起来,这里会变成一座死城。”
重生圈着她,话语中带着些许惋惜,“以他们目前的势力,断然到不了控制整座城池的能力,所以他们还得拿药物控制在位者。”
洛长安点头,“有道理,若是有解药,该有多好?”
“之前是谁跟宋墨言辞凿凿的说,不会搭理这些朝堂之事,苍生与尔何干?”
重生笑着打趣。洛长安轻轻锤了他一圈,“你傻不傻,既是心有疑惑,自然不能推心置腹,我当然要避着他,让他放下戒心才行。”
“真作假时,假亦真。”
重生面色微沉,“如今倒是舍得了。”
洛长安顿了顿,羽睫微垂,唇角的笑意渐渐敛去,“我没什么真心的朋友。”
如今,连真心的朋友,也是人心隔肚皮。“知道为什么吗?”
重生问。洛长安想了想,“多半是利欲熏心。”
“不,是你走的路太少,见的人心也太少。”
重生解释,“行万里路,见芸芸众生,你会发现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洛长安笑了,“你是在怪我爹咯?”
把她关在京陵城,不许她出来,才导致了她的目光短浅?!“岂敢岂敢!”
洛川河的身份摆在那儿,来日若是见着,还得尊一声岳父老泰山。“你真的……可以带我出去?”
洛长安如今一门心思想往外跑。这些年在京陵城街头游蹿,还真的没这样被关起来过,委实憋得慌。闲不住的人,怎么都闲不住的。“可以!”
重生很确定的告诉她。洛长安兴奋至极,暗戳戳的搓着手。“但是你得听我安排。”
这是前提条件。洛长安连连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事已至此,重生便伏在了她耳畔,小声的嘀咕了一阵。洛长安的面色,从最初的喜上眉梢,逐渐冷了下来,最后不敢置信的望着重生,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喜悦之情。“你……”她咬着唇。重生兀的伸手,修长的指尖冷不丁撬开了她的贝齿,指尖轻轻一勾,动作娴熟的将她的唇解了出来。“不许咬!”
他音色沉沉,如桐木古琴般。却在洛长安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这个动作……“我去安排,黎明之前咱们就出去。”
重生钳着她的腰肢,力道略有些沉,“在这之前,要乖乖听话,明白吗?”
洛长安回过神来,“为什么是黎明之前?”
“黎明前的黑暗,众人皆睡你独醒,这样的感觉不好吗?”
他终是松开了她。趁着这空档,洛长安急忙脱身,皱眉揉着腰肢,“力道这么重,是要折断我吗?”
“这点力道都受不住,以后可有你苦头吃的。”
重生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我去安排。”
洛长安点点头。目送重生离去的背影,洛长安眉心紧蹙。是巧合吗?还是说,男人的共性?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唇瓣,洛长安忽然有些迷惘了。“公子?”
吾谷进来的时候,只见着自家公子痴痴愣愣的站在原地,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洛长安醒过神看他,“吾谷,我们出来多久了?”
“时日不短了!”
吾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不知公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从离开京陵城来算,已经快两个月了。若是从离开子阳城开始算,也是快一个月了。”
洛长安眯了眯眸子,双手叉腰站着,“皇帝的人,似乎一直没追来?”
吾谷一怔。没追来还不好吗?“公子,您这是惦记着皇上呢?”
好半晌,吾谷才回过神来。洛长安轻呵,“你家公子我,像是这么多情的人?”
吾谷抿唇,不像!“准备一下!”
洛长安招招手。吾谷瞬时凑上前,主仆二人咬了一阵耳根。蓦地,吾谷忽然做了个“嘘”的动作。外头好似……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