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赶到,不要瞒着!”
老管家连连点头,“欸,老奴知道了!”
“我爹就我们这么一个孩子,若是有事必须我来担着,即便我爹不愿意通知我,您也不能由着他。”
洛长安怕就怕,爹报喜不报忧。这是很多年轻人,出门在外的通病。很多时候,老人也是如此。“好!”
老管家颔首。洛长安深吸一口气,“我去给我母亲上香。”
因着要去祠堂,老管家便也没跟着。洛长安如释重负,转身去了父亲的书房。“公子,相爷的书房……”还不待吾谷劝阻,她已经回头狠狠瞪着他,“吾谷,你到底藏着什么事,不告诉我?”
“没、没有!”
吾谷连连摆手,“奴才是公子的奴才,岂敢有事瞒着您!”
洛长安双手叉腰,“你今儿很不对劲,一直在阻挠我。”
“奴才是担心公子您把相爷的书房弄得乱糟糟,您忘了之前您是怎么做的?”
吾谷呼吸微促,想起数年前的一桩事,“您把相爷珍藏的画卷,全都给画上了王八!”
洛长安张了张嘴,“有、有吗?”
“可不是嘛!相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愣是两天没吃饭。”
吾谷叹口气,“可心疼了。”
洛长安瞧着不远处的方向,书房就在那个位置,她到底是去呢?还是不去?爹的书房里,藏着很多好东西,比如说旧卷宗。只要查一查,就能知道当年,西域使团是否来过京陵城,若是来过,上头定然会有记载,包括记载着来京陵城的使团成员。这事,其实在宫里也能查。可在宫里查,定会落进百花公主的耳朵里,洛长安要面子,不想在百花公主面前丢脸,思来想去,到父亲这儿找真相,是最不会丢脸的法子。“公子?”
吾谷低唤,“相爷好不容易攒的这点家当,您可别再去霍霍了,回头相爷又得心疼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洛长安翻个白眼,“就你话多!”
面上不高兴,可这心里还是妥协了。洛长安转身离开,朝着后院走去。“公子,您这又是去哪?”
吾谷急了,“公子……”洛长安歪着脑袋看他,“吾谷,你不对劲,很不对劲!”
吾谷的眼皮子直跳,被瞧出来了?哎呦,若是让公子知道皇帝干的缺德事,回头真闹起来,可怎么好?“奴才很好!”
吾谷抿唇。打死不承认就对了。洛长安自然也不可能怀疑吾谷包藏祸心,两个人一块长大,他那点小心思,她还能猜不透?只是有时候,人不能活得太通透罢了。“算了!”
洛长安继续往前走,“从后门走,回宫吧!”
吾谷一怔,“您不打算去祠堂了?”
“娘还在山谷,祭拜灵位又有什么意思?”
洛长安摇头,“不去了不去了。”
话音刚落,她忽然站住了脚步,狐疑的望着不远处的屋舍。“什么声音?”
洛长安问。吾谷摇头,“好像是那边传来的。”
这后院,洛长安和吾谷来来回回了不知道多少次,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摸出去,最是熟悉不过,但是这样的声音,还是头一回听到。“像是哭声?”
吾谷环顾四周。洛长安提着摆子,蹑手蹑脚的朝着那间屋舍走去。这里,怎么会有低哑的哭声?说是哭声,却又极尽沙哑,仿佛是拉破了的风箱,呜呜啦啦的,让人听得很不舒服。“得亏是白日,这要是夜里,还不得吓出毛病来?”
吾谷打了个寒颤。洛长安徐徐靠近了那间屋舍,这一带根本没什么人住,父亲的姨娘们虽然都在后院,但不会住在这般荒凉的地方。是府中的婢女?还是爹强抢民女了?“公子,小心!”
吾谷掌心凝力,仔细护着。洛长安小心翼翼的靠近,将耳朵贴在了门缝上,哭声果然是从里面传来的,但与其说是哭声,还不如说是咒骂声。这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咒骂之中类似哭声。“谁在这里头?”
吾谷诧异。婢女都不见得会来这地方,此处又没什么活计,最多是底下的奴才来修剪一下草坪,或者花匠来打理一下园子,保持整洁美观。想了想,洛长安推了一下房门。门,没动。“公子,估计是内里上了锁。”
吾谷道。洛长安瞧着房门,“哪有人从内里上锁的?”
“可能是里面的人自己不想出来?”
吾谷哪里晓得。洛长安退后两步,冷不丁提腿。“公子!”
吾谷一声惊呼,“让奴才来,仔细您的贵腿。”
洛长安一点头,吾谷便一脚踹了进去。屋内,铁索逶迤在地声,清脆刺耳。初进去之时,腾起的灰尘,呛得洛长安止不住咳嗽了一阵,惊得吾谷慌忙拂袖挥开漫天灰尘。如此这般,倒是许久不曾有人来打扫。可这样的地方,偏偏锁着一个人。洛长安适应了一下屋内昏暗的光线,总算是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屋内,锁着一个女子。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浓郁不散的腥臭味,几欲让人作呕。洛长安以袖口掩鼻,“你谁啊?为什么在这里?”
对方没有吭声,靠在冰凉的墙壁处,仿佛死了一般。可若说是死了,胸前明明还有起伏。一息尚存,与死无异。“公子问你话呢!”
吾谷低喝,“为何不答?”
对方忽然笑了一下,沙哑的嗓子里,匍出断断续续的话语,“洛长安……”“哎呦,知道是我?”
洛长安皱着眉头,嫌恶的环顾四周,“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究竟犯了何错?”
若有重罪,爹会把人丢进地牢里,不会放在这里关着。此处距离后门很近,放在这里委实怪异。“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那女子气息奄奄,戴着铁索的手,吃力的撩开了覆面的乱发,“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洛长安猛地震了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