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灰原哀情况危急容不得他慢悠悠想办法提示目暮警部他们,所以直接让博士“推理”出了真相。原本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然而本案的死者竟然是当红艺人,而凶手正是他隐婚的对象。这重劲爆新闻一下引来了媒体多方关注,记者粉丝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担心万一被拍照流传到网络上,他们一时不敢径直离开。因此柯南才趁目暮警部他们被媒体追着问的时候四处找机会,想让她瞅准时机离开。因为一旦警方撤掉警戒线,记者们涌进来了,届时她更无处可藏。不料还是被电视直播拍到了,幸亏兰的电话提醒了他,宫野志保不再顾忌,戴上兜帽迅速离开。果不其然没多久琴酒的保时捷就停在了不远的街头。因为上次银座相遇的事情,柯南与博士的判断是,无论琴酒是否怀疑他,此刻都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巧合太多次任谁都会怀疑。所以他只得交代博士驱车去下一个街口接下宫野志保,他自己从饭店卫生间的窗户翻出去。明明离开了就好,可偏偏柯南不知足,想绕到琴酒的车上放个追踪器。这次是怪他太过大意,不曾想这次组织来的不止琴酒与伏特加两人,路边停留许久的另一辆红色法拉利上竟然是他们的同伙,贝尔摩德与一个没见过的红发女人。当时他已经蹲在琴酒的车旁,正欲往车下盘贴上追踪器,那红发女人竟然留意到他的动作,下了车后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背后打量,要不是贝尔摩德忽然开口出声,他怕是已经暴露了。危急关头,他只能假装对珍藏款汽车感兴趣的无知小孩,顺势将追踪器收回握在手里,慢悠悠离开。那个女人能对一个小孩子起疑心,性格必然异常机警,他不敢朝博士的汽车方向走,宫野志保还坐在里面。他只能顺着反方向,可还没走几步就看到琴酒一脸阴沉地朝这边过来,背腹受敌的情况下,柯南选择回头面对那个陌生的女人与贝尔摩德。可想而知他这一番行径,果然还是引来了那个女人的怀疑。她若有所思的目光如有实质,落在他身上锋利冰冷。柯南背上被冷汗浸透,进退维谷。幸而贝尔摩德冷眼旁观之后,忽然勾起一抹笑意向琴酒迎过去,那个女人的注意力才被引开。为了不引来琴酒的注意,更怕万分之一的可能让宫野志保暴露,他权衡片刻,仗着小孩子身体从路边的围栏穿到外面的堤坝,利用拉力腰带滑下去。他的手臂上并不是简单的摔伤,而是当时为了防止忽然坠水会发出声响,一只手扶着墙壁稳住身体扭伤的。事实证明柯南果断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西娜尔此前一贯负责组织在东欧的事务,见惯了看似天真可爱的小孩被利用做间谍、暗钩甚至死士。她从不小看女人或者小孩子,毕竟就算是她自己,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能想到这样一个女人手上的人命数不胜数。一时被贝尔摩德引开注意完全是对琴酒关心则乱,她向来反感嫉恨贝尔摩德与琴酒的暧昧关系。待琴酒冷漠推开贝尔摩德以后,她又想起刚才那个行迹可疑的男孩。琴酒独自离开后,西娜尔拒绝了贝尔摩德与伏特加的邀请,一个人驱车掉头顺着男孩离开的方向跟过去。留在原地的贝尔摩德眸光闪烁,直到这一刻才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微笑,方才柯南的举动令她由衷捏了一把汗,西娜尔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个性与琴酒如出一辙,如果不是他机警迅速逃走,今天的事情很难善了。同样被琴酒毫不留情丢下的伏特加擦了擦额头冷汗,仍有些戚戚。刚才西娜尔、贝尔摩德守住大门,他们进去找人,当看到洗手间最里面的隔间地上残留的衣服吊牌和一旁大开的窗户,就猜到雪莉怕是又金蝉脱壳了。当时大哥的脸色真是阴冷狠毒得可怕,他有时候也很佩服雪莉,不屈不挠蹦跶了这几年。他从未见过大哥这么想弄死谁,可她总能绝处逢生,明明玩的是大逃杀的Hard模式,偏偏跟开了挂似的。大哥已经离开,伏特加回头,“贝尔摩德,你一会儿去哪?”
“怎么?你想和我约会?”
“……”并不,谢谢。“那就别问,我可是彻头彻尾的神秘主义。”
言毕,贝尔摩德抛了一个风情万千的媚眼,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的美艳却丝毫不显俗气。这般美色诱惑,放到任何一个男人身上怕是骨头都要酥了一半,但是伏特加完全不会。他这个人一无过人谋略二无超群能力,却能够稳稳在琴酒手下十多年。他凭借的本事就是两样,第一对自己有自知,第二知道什么东西不能碰。组织里的女人就是第二种,她们基本都不是正常的女人,要么是贝尔摩德和西娜尔这种又美又危险的,要么就是基尔和拉菲那种不仅危险而且不美的。无论她们美不美,他都谨记她们黑寡妇的一面,就比如西娜尔,这个女人有着精致绝伦的容貌,玲珑有致的身段,在道上却是疯名在外的。她一直被BOSS当做组织里的“处决者”,基本上就是哪里最不需要人性就把她往哪里派,若不是这几年日本这边日趋紧张, BOSS也不会在这儿浪费她的才能。几年前在东欧那边,他亲眼见过她干脆利落地一枪洞穿小孩子的眉心,然后一个接一个,就像敲鸡蛋一样将半打的孩子抹杀。那些鲜血和尖叫,连他都一阵反胃忍不住冒冷汗,可她还有闲工夫对着镜子涂口红。虽说遇到那种实在太碍事的家伙,BOSS会下达灭门的任务,可是能做到面不改色甚至分外享受的,也只有这个女人了。她就像一个天生的魔鬼,把所有柔情爱意存放在一个人身上,然后对任何人都能残酷到底。伏特加还记得最早见过西娜尔,小小的孩子模样就已经亲手杀了亲生母亲了。大哥看出了她的‘才华’,将她从那潭污泥里拎出来,那时她望着大哥的眼神就像在看神明。当初她能毅然决然加入组织,估计与大哥有很大关系。或许她以为大哥就欣赏这种忠诚又疯狂的类型,坚信染黑自己就能得到他的目光停留。可惜她还是不够了解男人,男人是不会爱上自己的“复制体”的,更别说是一个扭曲版。就算他们这种满手鲜血的也是人,是人就会不自觉地趋向美好,这是天性,所谓爱一个人不过就是那个人能让你觉得幸福而已。莫名的,他想起了公寓里那个举着锅铲的女人,她双手递上粉白粉白还绣着小花的手帕请他擦汗,还有她对大哥轻言细语的温和眉眼。此后,他最为直观地留意到,大哥越来越长待在那简陋的小公寓,即使他们解决了身份问题也绝口不提搬离。有时候他想到大哥这种凶神恶煞的人,竟然住着个租来的小破屋,说出去得多荒谬。真是何必呢?“爱情这回事,还真是够危险的。”
正如大哥一改昔日来者不拒的无谓态度,忽然变得神秘谨慎,对西娜尔尤其警惕冷漠,不过是有了需要隐藏的软肋。“哦,伏特加竟然也有这么深刻的感触,怎么?你看上了谁?”
“饶了我吧,这种东西我敬谢不敏。”
“真遗憾,那你的人生可真无趣。”
“呵呵,这话被你说出来还真是讽刺。”
……忆起上次园子来公寓,尤利安那难看的脸色,兰还是决定提前给他发邮件告知和叶今晚借宿的事情。果不其然,尤利安不仅没有回复她的邮件,当晚也没有回来。这是和叶第一次来兰的公寓,虽然以前两人视频通话也大概看过她的卧室,但一进来还是感叹这间公寓真是好地段、好布局、好质量。再一问租金,同样在外租住的和叶已经后悔没报东京的大学,这样就可以和兰一起住在这里,舒服又安静。舒服又安静?听了这话,兰简直不敢想如果尤利安和她们两人同住的场景,估计不是他转身就走那就是她俩意外横死。不过换个角度,如果当初住进来的人是和叶、园子亦或是北川她们,尤利安会如何与她们相处,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那画面让她发自内心感到后怕。两个的女孩住在一起相当有话聊,兰从冰箱偷了两瓶尤利安的啤酒,搬了一堆零食水果,两人盘腿坐在她房间里的地毯上提前开了个小party。内容主要是和叶讲述了服部与红叶不得不说的奸情。其实服部君对红叶,那神经简直粗大到人神共愤,在兰看来和叶完全没有必要担忧。不过感情这种事情总是当局者迷,想想如果她的感情里有一个美貌聪慧的千金大小姐年复一年不屈不挠的守着墙角,估计也很心塞。兰很体贴地认真听和叶细细分析红叶的N种高杆手段,对于自己也拿不定主意的她还认真记在心里,明天可以参考一下园子的意见。两个人一直聊到深夜,困得不行才收拾了东西洗漱入睡。次日,到了铃木家,兰不出意外见到了世良,连北川桃也被园子一并邀请而来。自从怪盗基德事件后,这两人迅速建立了坚固的革命友谊,谁能知道东大医学院的高材生居然是全国基德后援会会长。园子大恨相见甚晚,凭借绝佳资源成为后援会的总顾问。这次订婚宴就是总顾问上任后第一次发光放热。四个女孩都带着行李直接寄宿铃木别墅。和叶来自然平次也来了,不过园子一问得知他现在还在事务所和柯南小朋友墨迹。除此之外,不仅是博士,就连步美光彦他们几个小孩子,园子都一本正经的早早发了订婚宴的邀请函。“男孩子不在也好,今晚我可是有特别安排的。”
园子眨眨眼,一脸狡黠,兰看到这个“秘密”小表情,背后又是一寒。“……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止兰冷汗直流,世良少女也是心有戚戚,毕竟上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园子豪迈挥挥手示意大家安心,保证这次的安排绝对没有任何危险性。毕竟怪盗基德预告了明天才回来,今晚显赫云集,安保必然是如铁桶一般。当晚,记者发布会结束后,铃木老宅大厅。铃木财团继承人铃木园子与京极真的订婚宴如期而至,嘉宾们纷纷通过安检入席。兰和世良她们一早就在宅邸内,换上了各自的的礼服走到会场寻找朋友们了。园子还在后台梳妆准备,她是今晚的主角自然是盛装出席,一席月白色的缀钻长裙,恍若一裙钻石星辰,熠熠生辉。她终于留起来的半长发头发绾起,用钻石发卡固定。精致的妆容、璀璨的配饰,女孩美艳胜过往昔的脸上,满是期待与羞涩,一双眸子简直能透出水光。京极真只是看了一眼就呆住了,脸红得移不开目光,铃木家的女仆捂嘴偷笑不已,推他到他自己的准备间。嘉宾到齐,灯光渐渐暗下来。会场中间的舞台一束光亮起,铃木夫人身穿精致洋装致辞感谢大家到来,并且向大家介绍了京极真的家人。京极真的父母是一对小有薄产的恩爱夫妇,父亲高大结实,肤色略黑,眉目虽冷硬不掩温和,母亲是一位容貌端丽的妇人,看上去温温柔柔。妹妹还在读中学,梳着小辫子,浓眉大眼倒是一脸英气。最难得的是一家三口丝毫没有攀附之色,皆是从容雅致,落落大方。难怪一向眼高于顶的铃木夫人也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一家人。接下来就是园子与京极真相携入场,正式宣布订婚。兰一直认为京极先生是那种有些保守,又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孩。他虽然有这种传统的思想,但是从来不直男癌,反倒让人觉得可爱。两人交往以来多有误会,他从来不抱怨或者鄙夷女孩子心思,而是诚恳又认真的对待。两人留学期间,他一直很宠爱包容园子,即使园子表示要独立生活不受家族庇护,在异国也丝毫没有受累,因为他不会说“这是你们女人的事情”,他只会说“男子汉不会让女孩子辛苦。”
兰觉得这是最难得可贵的品质。不过,她也因此悄悄担心过,因为园子是铃木财团的继承人,因此两人结婚后,京极先生要改姓铃木。虽然法律上并没有要求必须跟夫姓,但是民间默认都是女子嫁入男子家随夫姓。京极先生这样传统的男人能不能接受入赘,他的家庭又怎么看待,这些问题都是两人要面对的。没想到,京极先生对这个问题倒是另有一番态度:“不过是一个称呼,男子汉怎么能让心上人为难?”
言之有理,无言以对。至于京极家自己的产业,不是还有妹妹呢么!这个问题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这个逻辑京极父亲表示完全认同,毕竟他就是这么宠爱老婆一辈子的。兰今天穿的是妃英理帮忙挑选的一条设计简洁大方的长裙,上身黑色贴身V字交叉设计,下摆外衬的银灰色长纱在灯光之下流光溢彩。“毛利小姐,你今天真的很美丽。”
兰一回头,是会长五十岚。他穿着笔挺的军装风格的礼服,微卷的浅棕色头发衬着一双浅色眸子闪着温柔的光泽,挺鼻薄唇,英俊优雅。“五十岚君,谢谢你。”
兰连忙微微鞠躬致谢,说起来五十岚君向她表示过心意,只是后来受伤、放假一连串的事情打断了。即使告白的事情从悬而未决到不了了之,五十岚依旧尽到了会长的职责,在她住院的时候也来看望过,兰心里感激尊敬着他。两人聊了几句,渐渐聊到学校和兴趣上,五十岚见识渊博又很绅士,与他聊天既不会冷场也很有趣。这时北川桃也找到黑泽、藤冈他们了,拉着藤冈一起过来。北川当然也换了衣服,一身剪裁合体的中国风旗袍,站在气质冷硬的藤冈身边颇显小鸟依人。黑泽与藤冈俱是笔挺的礼服,一灰一白,气质卓然。大家是一个学校的,平时也认识,在这个环境下遇到熟人自然更加亲切,几个人相谈甚欢。“小兰姐姐,大家都在叫你呢!”
兰的手忽然被人捏住,一低头看到柯南小朋友仰头看她,单纯稚嫩的小脸配上天真可爱的声线,可爱纯真。小少年摇了摇兰的手,指向身后的人群,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冲她挥手的和叶和表情诡异的服部他们。“真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好像在叫我,我先过去一下。”
见到和叶在那边朝她挥手,兰与这边几人稍作解释就提着裙摆过去。原本就娇俏可爱的和叶此刻身着珍珠色露肩百褶裙更显得青春靓丽,服部平次还是万年黑色装束,只不过从当年的高中制服变成了成熟的礼服。兰顺手给小朋友们端了点心和饮料,同他们一一打招呼。这边服部平次略有不自在地调整领口,半天越扯越松,和叶叹了口气伸手替他整理。黑皮肤的男孩一垂头就看见女孩头顶可爱的发旋,和叶微微皱眉,认真细心地帮他重系领口的扣子。服部忽而有些脸热。“啊!平次哥哥你红脸了!”
柯南待兰放下托盘,仍又牵着兰的手,眼下一手指着服部的脸,端着小孩子的腔调,只是一双斜眼里露出调侃。兰与其他几个小孩闻声望过去,服部黝黑的脸上居然真的透露出红色,几人又是八卦又是惊叹。黑皮肤男孩羞愤之下,挣脱和叶的手,拒不承认自己脸红。和叶被粗鲁地挣开还没来得及生气也看到他脸上来不及掩饰的羞涩,一时也跟着涨红了脸。害羞的两人背过身,各自无言,气氛一度暧昧极了。“切!”
柯南莫名不爽,本来就是找到一个机会可以取笑一下服部,以报他总是调侃他的“宿怨”,还没体会到报复的快感就,就被突如其来塞了一口狗粮。他瞄了一眼微笑的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羡慕与失落没有逃开大侦探敏锐的观察力,柯南心间一滞。“小兰姐姐,你今天真美丽。”
他不想看她这样的表情,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极为认真的赞美道。兰被他这么一打岔,失落之色尽散,微笑着向这位小小的绅士道谢。“诶~兰,你这个弟弟的话和黑泽刚才说的一模一样哦~”北川桃已经带着东大的几人一起过来了,正好听到这个帅气的小男孩一脸爱慕之色赞美兰。不禁揶揄打趣兰的追求者真是各个年龄段都有。“小鬼头,你是不是排着队要追求我们兰?”
“这番话,我是第一个对毛利小姐说的呢。”
一向绅士成熟的五十岚忽然开口,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他略显孩子气的话让认识的几人都有些惊讶。他本人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对上柯南小朋友嫌弃的小眼神,相当淡定。“所以,我排在更前面。”
“……”黑泽的眼镜闪了闪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兰头皮一麻,赶忙向和叶服部他们及介绍了自己的班长大人和学生会会长大人,又对他们再介绍了一遍。此前藤冈黑泽就和大家见过,只是恰好都没认全,唯一陌生的五十岚,其实也米花祭大家也都听说了,这下终于见到本尊,发觉此人甚是英俊潇洒。兰本来觉得这种场面会比较尴尬,几方人都互不相熟,偏偏同时相遇难免会一时无言。不料五十岚完全不受影响,兴许是他见惯各种场面,与大家打招呼淡定而从容,令人心生好感干。不仅如此,他对小孩子也意外的有耐心,很是正式和几个小朋友打招呼,即使是一贯淡淡的灰原哀似乎对五十岚观感也挺好,这大大除却了兰的不自在。他们互相介绍完,刚好是见证人上台的时候,兰他们跟着众人一并鼓掌之后,都在听台上人致辞。步美小姑娘等到说话的空档,走到兰身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裙袂,一只手遮住嘴似乎有话想偷偷和兰说,兰见状微微蹲下撑着膝盖倾听状。“兰姐姐,这个哥哥是在追求你吗?那新一哥哥怎么办?”
小姑娘看上去非常忧虑,一方面对那个见过几次的新一哥哥有自家人的感觉,另一方面眼前的大哥哥英俊优雅让她颇为动摇。……o_0小姑娘看着是在说悄悄话,嗓门是一点不小,几乎她说完的同时兰就感到几束目光盯着她的后脑勺。她僵硬扯了个笑脸,假装感觉不到,把手同样捂在嘴边,“五十岚哥哥只是我的朋友,新一他……”没等兰说出个结果,五十岚褚同样弯腰看着步美,英俊的脸上看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小小姐,你说的新一哥哥是兰小姐的男朋友吗?”
兰讶异五十岚称呼改得这么快,听完全句她果断红着脸否认,“不是!我才不是……新一的女朋友。”
五十岚褚闻言温润的眉眼弯起,执起步美的小手轻吻了一下,风度翩翩。“那么我就可以保留追求兰小姐的资格,我和兰小姐现在是普通朋友。这样可以吗,小小姐?”
“可……可以的吧?”
被王子一样的大哥哥像公主一般对待,步美的小脸扑通一下红透,结结巴巴回答,只是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小姑娘抬头忐忑看兰,兰被这个神发言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抱歉,这恐怕是不行的。”
一道略带鼻音的男声忽然响起,独特的声线,吃醋又坚决的语气。这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令兰心头一震,她整个脊背都僵硬了,不敢转身,只努力去辨认这熟悉得宛如身体一部分的气息,却不能确信是不是自己的臆想。不等她回身,和叶捂唇已经惊呼,叫出来人的名字。环绕在工藤与兰周围的气氛很是微妙,大家都默默保持一段距离留给两人空间。只有柯南不知趣的硬要往跟前凑,小男孩的敌意非常明显,态度与往日里对新一推崇备至完全不同。“喂,平次,你去把柯南带走啊,他平时的机灵劲怎么都没了?”
见柯南油盐不进,对各种明示暗示毫无知觉,没眼色得令人发指。一旁干着急的和叶拉住服部悄声指示,勒令他把这个瓦亮瓦亮的小灯泡带走。兰那么迟钝,肯定不可能赶走柯南,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与新一见面啊!“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小鬼也是见了工藤高兴啊,人家好歹是亲戚呢,不好吧。”
服部头大如斗,只能傻笑着打岔,佯装听不懂和叶的意思。拜托,这怪盗基德瞅准了工藤不敢声张,才大摇大摆登堂入室,这都已经调戏上兰小姐姐了,他能把兄弟拖走?万一“个人空间”里真发生点什么,那他自裁都不足以谢罪。况且,工藤这家伙的眼神分明就是让自己借口把基德拽走,他夹在中间也很为难啊。不过话说回来,服部也不能对一个大盗坐视不理。“怪、不是,工藤啊,好久不见了,咱们聊点兄弟之间的话题吧?”
服部顶不过真•工藤的眼刀子,只得扛着和叶惊讶目光,伸手揽住假工藤的脖子,一脸哥俩好的表情试图把他拉到角落里解决,世良真纯这个时也反应过来,很是热情点头,声称有许多案件想和工藤分享,择日不撞日,大家一起去探讨探讨。“兰,你不介意吧?”
世良回头朝着兰笑得灿烂,露出一颗虎牙俏皮可爱。被他们二人缠住的“工藤”一脸郁色,拼命摇头表示自己很介意。服部笑着按住他的头,外人完全看不出来他用了多大力气,一旁的柯南也是天真地扯住他的袖子。其实兰与和叶对眼前的诡异形式都很是懵懂,只是宴会已经到了正式环节,就算再痴迷于案件也不能这么不顾场合。“我是没什么关系,可是,现在订婚宴开始了,离场不太好吧?”
舞台中央,铃木夫人已经示意园子和京极真入场了,大家都对这对准新人翘首以盼,订婚宴最关键的环节徐徐展开,所有人都礼貌地维持了安静和期待。这样一来,在这边拉拉扯扯的几人显得就有些不合时宜了,即使是温和的兰,眼下也有点不自在。“可是他是——”“嘘!”
几个小孩子回头竖起手指打断了他们,在元太光彦他们谴责的视线下,柯南只得暂且作罢,只是抓着新一的袖子坚决不撒手。他和灰原哀交换了一个眼神,灰原哀点点头,干脆地扭头就去餐饮区找趁乱偷摸跑去吃牛排的博士。步美走到柯南身边,见他还拉着新一,露出不赞同的目光。“园子大姐姐马上就要出场了,新一哥哥肯定很想看啊,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吧?”
“没错,案件什么的一会再说吧。”
“工藤”很自然地挣脱开两人的掣肘,整了整领子,一派淡定。他趁众人没注意,给了柯南这个正主一记得意的小眼神:大侦探,难道我会想不到这点?今天的晚宴环环相扣,在我看到宝石之前你们肯定没有机会的,至于看到宝石以后,那就各凭本事了。柯南气得牙痒痒,更气的是这个小偷无比自然地上前与兰并肩,一脸春风得意。“平次,你吃错了什么药!让你带走柯南,你拽着工藤不放做什么,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对于这边的眼神官司毫不知情的和叶压低声音,狠狠凶道,她真是为自己的青梅竹马情商之低惊怒不已。服部只得继续装傻干笑,看了一眼还在气鼓鼓的和叶,深感无知是福的真谛。台上园子和京极真携手而出,宴厅里的宾客都鼓起掌。面对这样的阵势,京极真虽然面色有些拘谨,但举止依旧大方得体,而他身边的园子早已习惯这种大场面,娇羞却从容有度。男子高大刚毅,女子娇俏可爱,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和谐美好。今天京极真依旧戴着那副中规中矩的平光镜,掩去了常年习武的锋利气息,显得儒雅了许多。这样不凡的气度,令许多原本不看好铃木家招婿入赘的世家,对这位“平民”出身的男主角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兰听园子说过,其实几个与铃木家关系不错的世家都有些排斥她和京极真的婚约,因为财团之间联姻是一个共识,不少家族见铃木家的长女绫子嫁入别家,心里也都打着园子的主意。毕竟各个家族的家业大多是长子继承,那么幼子能够娶到铃木家的继承人肯定更好。虽然年轻人各自谈谈恋爱很正常,但是涉及婚姻还是会慎重考虑,所以铃木财团的婚讯一经发布,不少大家族都很失望。而今天,不少世家原本想着如果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庭上不了台面或者是借机攀附,那么不用别人说,铃木家那对老狐狸也不会轻易同意,然而今天一见,不仅京极真面色坦荡刚毅,他的家人也是大方妥帖。算盘落空,几个世家遗憾了一下倒也释然了,既然铃木集团这个庞然巨物也不会便宜了别的世家,那么大家维持原本的势力范围也挺好,于是也纷纷举杯庆贺,相比一开始的态度真诚了许多。大人们的心思别样复杂,小辈们就单纯很多,园子一直比较低调,向来不张扬跋扈,世家子弟对她的印象都不错,所以到场的年轻男女不少。郎才女貌相谈甚欢,不少世家长辈已经用相亲的标准打量周围的孩子们了。几个流程走下来很快就到了铃木次吉郎讲话的时候,晚宴的另一个高潮即将到来。众所周知,铃木顾问有一颗珍贵异常的钻石,历史上一经开采就是举世瞩目,几经波折辗转最终在欧洲的拍卖行被他老人家用最高价格竞得。这颗钻石无论是色泽还是纯净度都是前所未有的璀璨耀眼,加上顶级切割工艺,即使与英国王室最引以为傲的钻石相比也丝毫不逊色。“这可是老夫的压箱宝贝,当然要送给老夫最喜欢的小辈们。”
铃木次吉郎非常骄傲,伸手一挥,宴厅中央的舞池里缓缓升起一个透明的展柜。旁人多是惊叹,然而兰一看到那熟悉的展柜就是冷汗飕飕——她还记得上次掉在半空中惊悚和生死一瞬的不寒而栗。旁边的新一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也是有些恹恹,两人完全不似周围人那般惊喜好奇,只是各自端着饮料并不上前。柯南见状眼珠一转,挤进两人中间,仰头极为天真地问新一。“新一哥哥你不去看看吗?你难道已经见过了?”
“呃……有的是机会,好久没见面我想和大家多相处。”
他嘴里说着“大家”,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兰,柯南恼于他的油腔滑调,更担心兰被他吃了豆腐,所以也不去看,只是围着兰像只小蜜蜂似的转来转去,警惕着怪盗基德的靠近。“上次我们没有去跟前看过呢!走吧走吧!”
北川桃挺兴奋,这种近距离接触世界著名宝石的机会实在不多,拉着藤冈就要去展柜前仔细看看。不少人也是一样的心情,一时有些拥挤。“请诸位不必心急,”园子几步走到舞台前,落落大方地道,“为了让大家都能欣赏到,今夜展柜都会摆放在这里。”
“今天到场的都是我的朋友,希望能够在今夜和大家共同欢乐,这颗钻石也能够一同起舞,届时每个人都可以近距离欣赏。”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从大厅天花板投下一束灯光,正正照射在展柜中的钻石上。在四下做好准备的管弦乐队演奏开始,音乐声缓缓而起,展柜也随之慢慢旋转起来。世界名钻的不同切割面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熠熠生辉,仿佛它真的翩翩起舞。在宾客惊叹声中,京极真鞠躬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园子将柔荑放进他的手心,两人率先滑入舞池。随后铃木先生也邀请了铃木夫人,其他人也纷纷效仿。对于上流社会的人们而言,交谊舞是一项基本技能,年轻男女们很快就各自邀请结伴,随着音乐进入舞池。即使是普通家庭的兰他们在学校也学过交谊舞,并不会觉得尴尬无措。和叶眼睛尖,远远瞅见刚才的财阀大少爷有靠近兰的趋势,迅速两步上前,用手肘偷偷戳了戳工藤新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工藤君,你还不快一点,兰要被抢走了!”
迷之慢一拍的工藤新一恍然大悟,立刻上道地点点头,伸手邀请兰一起跳舞。兰当然不会拒绝,两人很快携手走向舞池。现代交谊舞再怎么保守也避免不了搂腰、牵手,新一与兰跳得异常默契。服部不忍直视舞池中分外相配的两人,更不敢去看好友的脸色,连忙拉着和叶也去跳舞,免得她傻乎乎留在这里被人记仇。“这位小姐,我可以邀请你跳舞吗?”
一个和柯南差不多高的小少年走到步美小姑娘身边,很有绅士风度地行了个礼,做出邀请状。步美小脸一下通红,见博士鼓励的眼神,瞄了一眼不知心在何方的柯南,她磕磕绊绊地按照刚才园子的姿势把手交给对方,随着他的步伐也离开了。“诶?!!”
光彦和元太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小伙伴就这么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截胡,两人对脸懵逼。男孩们第一次意识到小姑娘不是自己家后院的小白菜,下手慢了可是会被别人挖走的。于是在两人将视线移向灰原哀的前一秒,灰原拽着柯南的衣服领,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淡定。“好好好,我们也去跳舞吧!”
“喂!灰原,我不想……”“你不想去看看宝石?还是说你不想看牢某人——?”
灰原哀淡定示意身后舞池中翩然起舞,那仿佛沉浸在樱花光环中的一对璧人——“新一”望着兰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而兰的小脸越来越绯红。柯南锅底一般的黑脸迸发出森森杀气,下一秒他就邀请了灰原,只留下光彦和元太无语凝噎。柯南与灰原这两个“小孩子”跳舞跳得有模有样,舞姿熟练流畅不说,更是有种超脱这个年龄的美感,周围人都带着赞赏的眼光。当事人之一的柯南对周围的视线毫无所觉,只是慢慢牵引着舞伴靠近怪盗基德,恶狠狠瞪着那个无耻之徒,试图用眼刀子提醒基德‘安分’一点。“大侦探,你的眼神太可怕了。”
灰原哀淡定地提醒。“基德这混蛋,口水快留下来了!”
……吃醋的男人不能理解,灰原哀忍耐一秒,选择无视眼前人尖酸刻薄的小表情,她视线移向舞池中的那颗熠熠生辉的钻石,心中暗自疑惑。今晚不是怪盗基德约定的日子,他此前也已经看过宝物了,那么今天登堂入室除了打草惊蛇看上去没什么用处,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顶着柯南正主的眼刀,怪盗基德似乎对舞池中的宝石毫无兴趣,他只是很认真地同眼前的女子跳舞,全部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即使有一段旋转,两人转到展柜旁边,一旁的服部世良都屏住呼吸盯着他的动作,他本人也毫无所觉,依旧小声同兰不时交谈。就好像他真的是工藤新一,眼下只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孩跳舞一样单纯。富丽堂皇的宴厅,灯火辉煌之下是华服绮丽、觥筹交错的人们,唯美缱绻的音乐流淌中,明暗交叠的光线照亮了男孩女孩们一张张年轻美好的脸庞上,那迷人的青涩与绯红。最亲近的朋友都在身边,最喜欢的新一就在眼前,这一幕构成了毛利兰十八岁最后的回忆。时光如白驹,流年不复今宵。过了今夜,毛利兰就永远挥别她的十八岁,无忧无虑的年纪最为短暂,天真美好的韶华终究成为过去,任谁也不能挽留。新一目带温柔,牵着兰的手随着音乐的节奏旋转,两人慢慢移到落地窗前,宴厅中心的灯光与嘈杂都渐渐远去,只有银色如流缎般的月光照亮这无人的角落。英俊的少年低眸望着面容姣好,眉眼清丽的女孩,轻轻启唇念道——“3、2、1——”“兰,生日快乐。”
猝不及防收到一声祝福,沉浸在心事里的兰惊讶抬头,新一仍是一如她最熟悉的神情,年轻的脸庞上带着一分藏不住的自信与张扬,此刻他正异常专注地看着她。在这专注的目光凝视下,一种奇异陌生的情绪从她的心底蔓延。“新一……”“笨蛋!你的表情这么惊讶,难道以为我会忘记吗?”
兰摇头浅笑,努力忍住泪意。她一直是个很容易哭的人,伤心也哭、快乐也哭,就好像鼻子上有一道开关直接连接情绪的水闸,完全跳过她的意志力。可是现在她不想哭,强忍着也不能哭。因为眼泪一旦落下来,他一定会手忙脚乱地安慰她,而她不想打断这恍如梦境的一刻,就想这样徜徉在音乐里,在他的目光里度过十九岁最初的时刻。她心里默默念着,工藤新一,这个甜蜜又酸涩的名字,无数次压在心头的名字。方才心里那股奇异的情绪慢慢散去,留下的痕迹莫名悲伤无奈,令她不愿深想。“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笨蛋!”
“啊,你从刚才开始就笨蛋笨蛋的叫我吧?!”
“……”城堡一般的铃木老宅里依旧是灯火葳蕤,欢歌笑语传出去很远,但是窗外更遥远的天际之上,厚重的乌云堆积压下,渐渐掩去了皎月的光辉,气温愈凉如水,漆黑浓重的暗夜里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气息。晚会直到深夜才结束,因为园子家安排充分得宜,每个人都是尽兴而归。大部分宾客都有专车接送,少部分家住得远的在铃木家的客房安置下来。毕竟不是结婚,并没有送入洞房这个安排,北川桃和藤冈离开后,世良也因为要照顾妹妹而告辞了。园子带着兰与和叶一同回到自己的房间,铃木家细致妥帖的女仆早已在壁炉前铺好三个睡袋,并准备了一些小吃与热饮。“晚宴上大家都不怎么吃东西,你们肯定饿了。”
园子招手示意,兰倒罢了,和叶是真的饿了,今晚她即使端了些吃的,也都喂进几个小孩子肚子里了。元太的食量一如既往的好,没有舞伴他就横扫了餐台,一旁的阿笠博士羡慕极了,奈何他自己无论多么垂涎欲滴,灰原小姑娘都一直握着便携血糖仪,冷眼监督着他。三个女孩卸妆更衣后,坐在暖融融的厚毯子上,抱着抱枕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话题渐渐引到了今天的盛宴——“说起来,我还以为今晚准新娘要和准新郎共度呢!”
和叶打趣园子,一脸揶揄,不料引来园子赞同地猛点头,一脸痛惜。“我也觉得啊!在美国这种事情再常见不过了,可是阿真太保守了,非说要等到结婚后。“……”不,我说的共度不是这个“共度”,是很纯洁的那种。和叶豆豆眼,兰也是尴尬得红了脸,两个人谴责地看着“XX不满”的园子。“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园子窘迫佯装大怒,“我们都已经十九岁了,今晚兰也十九岁了吧!不说外国如何,日本早都可以结婚了!我认识好几个大家千金早八辈子都过上同居生活了!”
园子一席话令原本还在羞涩埋怨的两人同时一愣——是啊,她们还以为自己是高中生呢,其实都已经过了法定结婚的年龄了。三个人一起笑起来,按照园子和京极真的性格,怕是真有可能女方色心大起,男方誓死捍卫贞洁。笑闹够了,园子捏过一片姜饼,略显遗憾地对兰说道。“我本来计划今晚宴会上给兰你庆祝生日,可是太多宾客都不是很熟,我想你也许会不自在。”
从小到大,兰的生日一直过得很低调,大多时候都是她自己下厨做饭,往年也就是一顿饭和新一园子一起吃,一顿饭和父母一起吃。后来有了和叶与世良的加入,有时候还热闹一点。“谢谢园子,今晚这种大场面我也不太习惯,这次生日就像以往一样几个好友小小庆祝一下就好。”
闻言,园子与和叶对视一眼,俱是笑眯眯心照不宣,她挥挥手并不对这个问题多做纠缠。“那就按你说的吧,明天大家来了一起吃顿饭好了,更重要的是今晚你和新一怎么样啊~”和叶立刻竖耳倾听,对这个问题她也很关注。毕竟今晚兰与新一共舞的场面真是唯美浪漫极了,而且两个人后来还躲到角落里不知道在说什么,而和叶为了“牵制住”拼命要跟过去的柯南,已经费了老大的力气,所以并没有能靠近他们两人。提及新一,兰的表情变得有些迷茫,她今晚总觉得有几分违和。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她掏出手机找出了新一的通讯页。她身边还在等回答的园子,顺势靠过来瞄了一眼她的手机。“你们今晚一直黏在一起还要打电话?这可是半夜啊,也太恩爱了吧?”
说的也是,兰看了下时间,的确已经很晚了。她收起了手机,眼里闪过一丝迟疑的神色。“其实今晚,我觉得新一有些奇怪,所以想确认一下——”话音未落,园子的卧室门忽然被敲响,很有规律的轻声三下后,仓木太太温和恭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园子大人,打扰了。”
园子见这个时间,仓木太太还会来,估计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不得不找她,于是待三人整理了下姿势,园子应答请她进来。听到许可,仓木太太带着一位女仆一同推门而入,非常恭敬地鞠躬招呼之后,她温声道明来意。原来今晚的来宾里,有人离开时留了一个包裹,指明是给毛利兰的。因为今天即使有人送礼,也都是送给园子的贺礼,所以这份特别的包裹引起了女仆的注意,这才专门去找管家询问如何安排。这份包裹并没有登记礼单,管家先生不清楚包裹里的东西是什么,万一里面是什么不能过夜的食物,怕耽误了不好,只能让仓木太太送过来。“所以,我看到园子大人的房间里灯还没关,才试着敲了敲门。”
听完仓木太太的解释,园子与兰对视一眼,兰一脸迷惑。“仓木太太,是谁送的啊?”
“抱歉,他没有登记名字,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有晚宴的邀请函,还是园子大人您亲手写的。”
“……”园子一听是自己手写的,那就有迹可循了,她掰着手指开始回忆自己手写了几份邀请函。“姐姐的、兰的、次吉郎大伯的、阿真妹妹的、新一的……”仓木太太向兰表达歉意,因为今天她和管家两人都很忙,没能及时将包裹奉上,说完就示意女仆把东西拿出来。包裹并不大,只是亚麻色的蒙肯纸简单的包装了一下,接口处甚至是白色纸胶带封住,周身没有一个字。“这是礼物吗……好简洁的包装!”
心直口快的园子忍不住吐槽,和叶忍不住点头附和两声。现在精美的包装礼盒满大街都有卖,这么简单粗暴的包装方式还真是不常见,让人忍不住怀疑,这里面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兰双手接过来,上下左右看了看。“不过这个包装上没有一个字,你们怎么知道是给我的?”
“唔,送来的人留有一个字条的。”
仓木太太递过来一张便利贴一样的字条,上面就写了几个字——毛利兰收。锋利潇洒的字迹令兰心头一跳,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一阵怪异的心虚感压在她心头。兰还没来得及细品自己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已经明白这八成是生日礼物了。“他是怎么知道我过生日的?”
兰小声自言自语,和叶听了她的话依旧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边,已经回忆清楚自己手写邀请函都给了谁的园子,此时心里却一阵清明,她干咳了一下,吐舌对兰坦白。“是我告诉他的。”
“诶?什么时候?”
“就是那天你去倒水,我给他留了个字条的,还说了你生日的事……”“园子!”
“抱歉啊!我主要是留邀请函的,可是他一直没有回复,我就忘了告诉你了。”
其实园子并没打算提前告诉兰,无论是突然出现的工藤新一也好还是未曾露面的尤利安,她就是想通过这个机会让好友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本来看着尤利安压根没出现,新一倒是闪亮登场,今晚留意到这俩人的粉红色气氛,她就以为胜负已经分明了。哪成想还有第二种可能,眼下骑虎难下,园子只能选择性“诚恳认错”。“不过兰你都不告诉他你过生日,这样多冷淡啊。”
“可是他也没告诉我啊!”
他们两应该不算是交换生日互相祝福的那种朋友吧,兰无语,这样一来岂不是就像要礼物一样,而且光要礼物她还没主动邀请人家,想到这里,兰忆起仓木太太说他离开的事情。“仓木太太,他为什么没进来?”
“据领路的绫乃说,这位先生来的比较晚,他已经走到大厅门口又不知为什么没进去,只留了张字条就把东西交给绫乃离开了。”
“呃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和叶打断两人的眼神官司,深觉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谁送的礼物?”
“是兰的合租屋的朋友,我今天也邀请了他,但是没来,可能是有事情吧。”
不等兰回应,园子先声解释。兰奇怪看了她一眼,其实事实也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园子的说法显然有些模糊焦点。果然和叶听了这话并不很感兴趣,耸耸肩就没在多问。兰谢过仓木太太之后,园子给兰使了个眼色,状若随意地招呼和叶去盥洗室刷牙洗脸,留兰在卧室。兰的心情相当复杂,一方面她很感谢园子的体贴,另一方面这份体贴也间接证明了她和尤利安的交往太过暧昧模糊,好友这番明示暗示,她就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不自在。“仓木太太,您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唔,具体时间不是很清楚,不过如果是绫乃值班的话,应该是舞会开始以后吧。”
兰谢过仓木太太,一个人对着礼物发呆。今晚,尤利安也来了,但是他走到大厅又离开了,舞会的时候她是和新一在一起的吧。这两天他们一直没有见面,之前发的邮件没有得到回复,她并没有再联系他,其实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她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把握和他相处的界限。她从未遇到这样的男人,霸道而充满侵略性,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会让周围的人产生压迫感,而他的危险和目的都不加掩饰,肆意得令人无从面对。手里的礼物忽然变得很烫手。犹豫了片刻,兰还是选择拆开。纸盒里装了一个绒布盒子,上面附了几朵雏菊。雏菊开得很可爱,兰轻轻放在自己的睡裙摆上。绒布盒子看上去不是很奢华,甚至只是半新,她心里不免轻松了几分,就怕尤利安像上次一样搞出大阵仗,那她才要头痛了。这种绒布盒子一般装的都是首饰一类的,果不其然,打开里面是一串项链。兰轻轻地将项链取下来,只见细细的链子银亮闪烁,项坠意外的简洁:雕刻着纹理的金属坠托上并无过多修饰,只在中间镶嵌了一颗红色宝石。她并不懂鉴赏首饰,虽然这个坠石不小但这条项链并不老气,极简的设计很符合她的年龄,鲜红欲滴的坠子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条项链会很贵吗。她翻遍了盒子也没找到任何说明价格的东西,一般项链内侧都会刻有材质、纯度、克拉数,这条项链上什么也没有。翻了半天一无所获的兰,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傻乎乎的像个笨蛋。既然园子直接告诉了他她过生日的事情,怎么看都有点刻意讨礼物的意味,现在人家把礼物送到了,自己又在这里矫情得像惊弓之鸟一样琢磨自己能不能还得起,也许对他而言就是简单的礼貌之举。“会不会让尤利安先生觉得麻烦了呢……”她捡起一朵雏菊,粉白粉白的,开得正盛。这种花最好养活,只要有水几天都不会有凋零之色。兰起身找了个没用过的杯子,倒些水把这几朵花放进去。慢吞吞收拾好包装纸,她把项链重新放回盒子并塞进包里,几度拿起手机想要说些什么答谢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等园子与和叶嬉笑着出来,兰仍抱着枕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和叶叫了她几声才听到。当她进盥洗室按部就班地洗漱,擦干净脸对上镜子里自己的视线时,兰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事实:她真是一个糟糕的女人,现在的她,已经无法再将尤利安视作一个普通的朋友了。兰姑娘还是太过稚嫩,如果园子知道她的心事,一定会告诉她,是这个男人套路太深,世界上的女人很少能抵挡得住坏男人的柔情。“工藤君?”
和叶用胳膊肘撞了撞一脸雷劈的服部,不敢置信地向他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个时候服部哪有精神头回应她,他此刻呆滞地拿眼睛在柯南和工藤脸上来回巡睃。而闪亮登场的工藤新一眼下正和五十岚褚相对而立,两个同样外貌出色的男生难免会引人注意一点。“这就是工藤新一?”
北川桃一下来了精神,狠命拽了下藤冈,拉着他激动又仔细地打量传闻中的“大侦探”兰的小竹马。藤冈被她拽得很不爽,更不爽她对别的男人这么上心,斜眼旁观面前针锋相对的两人。五十岚褚从小就接受财阀继承人的标准培养,向来气质清越出众,眼前与他对视的男子却不落下风,甚至丝毫不为他周身的气势影响。工藤新一手插兜半倚在大理石柱旁,同样挑眉打量着他。五十岚褚总是挂着优雅笑意的唇角不知何时平复,工藤新一却扯出一抹略显邪气的笑容,他清俊的脸上满是漫不经心,一双眼睛里却透露着认真。新一缓缓开口,虽然目光依然锁着五十岚,却是接着刚才的话头对一边的兰说。“没错吧,兰?”
他转头看向缓缓转身的女孩,开玩笑的语气彰显了两人亲密的关系,只是当他看到女孩隐忍的眸子和泛红的眼圈愣了愣,不由得站直身子。“兰……”五十岚执褚见状目光闪了闪,不再与这位针锋相对,他退了一步重新挂上一贯的微笑,依旧绅士而温和。“兰小姐,我们是朋友,追求是以后的事情。”
扬扬眉,五十岚示意一下那边正在招呼他的世家公子小姐,“我先失陪了,对了,兰小姐以后也可以叫我褚。”
言罢,他微鞠躬对兰行了标准的宫廷礼,朝众人颔首后离开。旁边的人吃了全程瓜,还没看清形势,一方突然鸣金收兵撤退了,众人都有点懵。总的来说这个场面应该算是是五十岚让步了,工藤新一明显占据优势。唯有北川悄悄在黑泽耳边嘟囔,“这个五十岚褚果然是高段位。见势不对直接撤,这么一说刷了好感还不用担被拒风险,兰都没法拒绝。”
黑泽没有评论,他抬手推了推眼镜,看不出想些什么。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这位后来的“工藤新一”对毛利兰的影响有多大。至少认识了大半年的北川桃从来没见过兰这样的神态——震惊、呆怔、不敢置信又万分惊喜,糅杂了无比复杂的情愫,可她却只是怔立在那里并不上前。“新一?”
“是我……”新一脸上已经挂上温柔笑意了,只是一抹愧疚飞速闪过他的眼底。震惊的兰来不及注意到他那一闪而过的不自在,也更加注意不到身边的柯南与博士都是一脸惊悚。此时柯南少年脸上写满了崩溃——特么的怪盗基德,你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