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不好是正时轮那边出问题了,是个大活,小高把正时盖打开!”
“好嘞!”
季东青把压力表放到箱子里,跟司机要了一个抹布把周边的油擦了擦,这台车不知道开了多久了,发动机已经开始渗油了。 “你是不是忽悠我,啥是正时轮?”
“呃……那啥发动机你知道不?就是发动机出了问题!”
“啊,明白了,你这修车的手艺也不行啊,哪百国把发动机叫正时,扯犊子呢?老黄派来的是啥人啊……” 司机一听发动机明白了,对着季东青一脸的嫌弃,季东青暗骂没文化真可怕! 当然也不分辨,出来修车又不是修理人,等哪天想修理人了的时候再说。 “啥时候能好啊?”
“看情况,只要不复杂就很快!”
外面的大雨还在哗哗的下个不停,季东青搓了搓手,司机明显很着急,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发动机坏了是大事对方还是知道的。 “东青哥,麻烦了!”
季东青也钻了下去,手电望着正时轮,眉头挑了挑,心道我的妈,这是开的什么车。 正时轮上下对正的点隔着老远,皮带也已经蜕皮了。 这种同步带就是为了正时设计准备的,这台车倒好,皮带上面齿形都脱了一大片了没人知道。 “你车的正时皮带多久没换过了?”
“啥是正时皮带?”
“呃……好吧,比较麻烦,我们现在要调一下正时,你到那边休息一会吧!”
小高下去盘曲轴皮带轮,季东青这边拿着表看住。 “好……” 本来就是下雨天,灯光也不好,季东青带着头灯,小高那边身上几乎全湿了。 曲轴对准正时点,查看凸轮轴那边开始矫正…… 全都完成快到一个小时了。 季东青看了一下正时皮带的张紧装置,又查看了几个同步轮,最终把张紧器换掉,皮带换掉。 “我测试一下缸压,打火!”
伴着季东青的口令,小高那边忙活,四个缸压都恢复了正常,季东青这才放心,正时调整完毕,小高松了一口气。 “高,看看咱们车里的火花塞还有么?没有的话回去找一批!”
正时盖安装完毕,季东青这边发现对方车子的火花塞也够呛了,打了两次火,几个火花塞放电程度不同,索性一起都换了。 小高开车又回店里,等到两人忙活完了,已经是快三点了。 “小伙签个字!”
因为是黄德那边的生意,交代过直接开完单子一起结算。 “嗯……怎么这么贵?”
望着季东青写出来的数字,司机一瞪眼睛。 “别瞪眼珠子,你这活如果不是老关系我们都不接!调正时皮带得在家沟里干,这大下雨天我兄弟在水里泡了一个小时,再说正时皮带,张紧器,还有火花塞都换了,这两件都给你摆在这了,是按照好天气收你的费用,别纠结,没人敢黑你,老板派来的活!”
“再说你问问谁家修发动机价格低,我们这是低的!”
看到男子愣的抄的,季东青担心对方犯虎,直接软硬兼施,男子挠挠头。 再看看拿木讷的眼神,索性正时两个字换成发动机,对方这才拿起笔。 “真没忽悠我?”
“你想想我们来回跑两趟车费多少钱,你也是跑车的比谁都了解开车的辛苦……” “那倒是,你们要是黑我,我就让我舅找你们去!”
“放心吧,你周边打听一下,下雨天出来干活多少钱,冻死我了,你慢点开哈!”
男子点火车子顺利着车,季东青跟对方摆摆手,两伙人分道扬镳。 天色晚了,季东青四处看了一下,正好有一家饺子馆,季东青车子停下带着小高冲进去。 “老板娘先给我们来点饺子汤,太冷了!”
“好嘞!”
“高,给你来点白酒去去寒,我开车不喝了!”
“中!”
小工跟季东青出门次数多了都不会客气了,季东青给小高要了二连散白,几口酒下肚小高还阳了,再加上饺子汤两人总算舒服了。 “东青哥,我干够了呢,他么一天被扒拉来扒拉去,总感觉没头!”
饺子上来,吃了一半,小高在酒精的加持下开始抱怨,季东青看了对方一眼,并不意外。 “没事,习惯就好了,都有这个时候,我都干了十来年了,从学徒到现在才熬出来,你想不被扒拉转,那你就得自己单干,不然这辈子都一样!”
季东青当年学徒的时候比小高苦多了,当然哭的时候也多,毕竟当年很小,十一二岁开始每天一身泥头拐杖的。 再加上身小力薄,动不动就受伤,可是穷人家孩子你哪里有选择的余地? 季东青咬牙挺过来了,不然光靠着父亲的坚持,家里的那几亩薄田怎么能够顺利上学。 “真的能熬出头么?我看了那么多名人传记,没发现哪个人是靠修车起家的,我感觉没啥希望了……” 季东青静静地听着小高诉苦,从以前的老师傅,到李永和,再到季东青,小高的待遇算是熬出头。 季东青基本上干什么活都带着小高,关键是对方爱学,季东青不遗余力教授,还有就是对方初中毕业,高中上了一年。 整个修配厂除了季东青以外算是学历最高的了,季东青教授的东西,有时候小高也不懂,回去查查书就明白了,前后一联系就能够知道八分。 并不是那种念死歌的背诵,那种当时会了,换车就不会。 “将来自己干个买卖吧,要不干啥都一样,端谁的饭碗归谁管,老板手下还有一帮人呢,奴使奴累死奴,你到哪个行业重新开始都是这个待遇,还不如在这个行业深耕,记住不要轻言放弃,除非你发现自己在这个行业是个错误,而且能够找到更好的阳光行业,明白么?”
“还有,年轻人不要轻易下决断,容易犯错!”
季东青提点了小高两句,但是并不能深说,毕竟岁数也都不小,别人讲的东西都是听和不听的两可之间,说过了会引起对方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