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而夏如槿,是第二个?霍言深没回答他,只是朝夏如槿招招手,“你过来看看。”
病床上躺着一个老人,七八十岁,一头花白的头发,面色安详,就像是安安静静的睡着了。夏如槿站在床边,看了好半天没说话。霍言深看她的表情,幽深的眸子从期待,紧张,再到完全归于平静……“无妨,也可能是我预料失误。”
如果奶奶的病跟霍家那群人没关系,他心里似乎要好过一点。至少不是因为他,他们才丧心病狂对奶奶下手。他声音清清淡淡,即便如此,也掩不住话语里的失落。突然,他手腕上的小青蛇动了——小青探头探脑的爬到床上,在老人的脑袋周围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床边,转头对夏如槿吐了吐蛇杏子。陆禹丞在小青出现的时候,脸色就变了。他刚准备上前,一只手臂阻止了他。陆禹丞转头,正对上左寒恭敬的眼神,对他摇了摇头。再看看霍言深,似乎也见怪不怪,他压下心底的震惊和疑惑,默默的退了回去。夏如槿看到小青的反应,犹豫的上前,“不是中蛊,应该是蛊毒。”
“蛊毒?”
霍言深不解。“对。”
夏如槿坐在床边,一边帮老人检查,一边解释,“低级的蛊,是自身带有剧毒,寄生在宿主身体中,以耗光宿主的所有生机来达到目的。而高级的蛊,可以提炼出蛊毒,用毒素就能杀人于无形。”
霍言深微微拧眉,似乎明白了。小青便是属于高级蛊,被它的毒素咬到,致命。而解蛊方式,是……“那解蛊毒必须要找到下蛊人?”
他不解的问。夏如槿检查完,垂着眼睑轻声,“也不用,解蛊毒其实有三种方式。”
霍言深眼神询问。“第一种,就是下蛊之人心甘情愿解蛊。第二种,用适应的媒介,将下蛊人的本命蛊毒素提炼出来,加上其他药引,制成解药……”男人薄唇紧抿,不用问,他也能猜到,其他药引大概少不了她的血。“那第三种呢?”
他下意识问。夏如槿眸底有些冷,挥挥手将小青召回来,没回答。第三种,是小青的蛇胆。青龙蛊是最厉害的蛊,也能解各种蛊毒。但苗地众所周知,青龙蛊是苗地圣女从出生就带来的蛊。他们要小青的蛇胆,就是要她的命。霍奶奶一病不起,是一年前。苗地内乱发生,也不过是一个月前。所以那场策反,他们谋划了这么久。甚至为了保险起见,将主意打到了外面的世界。霍言深心狠手辣,杀伐果断。而且在帝都只手遮天,暗地里势力也很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只要让他找到方法,一定会不折手段达到目的。左右她都逃不过一死。不是死在那场战乱,就是死在霍言深的手下。想到这里,夏如槿背脊升起一丝凉意……霍言深定定的看着她,女孩子小脸泛白,眸子里全是冰冷,愤怒,以及藏不住的惧意。他下意识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怎么了?”
夏如槿猛的一抖,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后退一步,怔怔的望着他。腿撞到一旁的椅子,与地板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醒。霍言深手僵在半空中,疑惑的看着她。夏如槿全神戒备,包括小青,也是敌对的眼神看着他……心不自觉的沉了一下,“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说,别紧张,嗯?”
他低低的嗓音,很轻缓,带着轻哄。夏如槿骤然回神,对上那双隐隐担忧的眸子,心口一撞。她突然很想问一句,如果救奶奶是一命换一命,他怎么选。但是随即摇摇头,她不会让他做选择的。“没事,没有第三种方法。”
左寒虽然小心眼儿,但是在正事上,还是很明事理。看着夏如槿这模样,也觉得她可能经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忙倒了杯水递过去,“太太您冷静点,别怕,我们会保护您。”
夏如槿接过水,美眸扫了他一眼,“没下药吧?”
左寒,“……”能挤兑他,证明还好。默默的退下。房间里安静了一瞬。夏如槿重新开口,声音轻缓笃定,“是腾其萱,她不会心甘情愿的解蛊的。而且这女人搞出这么多是非,留不得,我也不会再给她机会。”
“她的本命蛊在霍凌宇手上,上次家宴上准备算计你的,就是那只臭蝎子。”
“那我们只要从二少手上抢过来就行了?”
左寒疑惑的反问,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自然得像是拿自家后院的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