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豆告诉吴缺，当年他只用了三日，就偷学完了天机门的传承。“偷学？”

吴缺眯起眼，戏谑地看着某人，这就是尼玛说得法不可轻传？可偷学是吧？“咳……”小豆豆转开话题，“我本想用一道神念，直接将知识都打入你的识海，这样你瞬间就能学会……可是你家师父不让。”

吴缺疑惑地看向帝阕。“识海乃是一个人的元神所在，还未主动开辟之前就被他人神念强行干扰，对你不好。”

帝阕认真地说道。小豆豆翻了个白眼，其实他知道，帝阕只是不想让他看到吴缺识海内，更多的东西而已。长生符存在于吴缺识海中的形式，究竟是真身，还是其力量的投影？还有那枚神机符，进入吴缺识海中后，又有什么样的变化。这些小豆豆也很感兴趣，但可惜帝阕不让他乱来，只得一对一地将知识都教给吴缺了。“浪费我好多念力，我要休息了。”

小豆豆倒头就睡，留给吴缺一个后脑勺和小屁墩儿。吴缺苦笑：“豆圣别睡啊，帮我炼符材啊……”小豆豆躺尸一般，根本不听，心神沉入识海，自己去推演那桩从帝阕那里敲来的古神术去了。“有炼天碗足以，我们自己炼。”

帝阕将炼天碗从大罗手锤中放出。在帝阕的催动下，炼天碗巨大化，吴缺将一件件符材丢入其中。虽然都是符商联盟有批号的符材，皆是符合要求的，但吴缺还是想更精炼一下，做到最好。在这方面，如今源气大陆的工艺，不可能有炼天碗做得好。“嗡嗡嗡……”半晌过后，吴缺手中的所有符材，都更被提纯炼化得更精细了。不过，也损失了大半符材。要追求质量，产量必然会缩水，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将符材都精炼一遍之后，吴缺开始自己制作符具。符笔，由符筒、符毫组成，都是传导源力与念力的极佳材料制成。符筒杆子要么是神金，要么是神石，符毫则是神兽的毫毛或者羽毛制成。吴缺将所有买来的符笔都拆了，将笔杆筒子精炼。用每一支符笔上最好的符毫，重新组装成一只符笔的符毫，再与精炼得来的符筒接在一起。十几只上品符笔，就只做出了一支，勉强能入帝阕法眼的符笔。再有就是符刀，符刀容易些，通体由同种符材制成，也有合金符材的符刀，就看个人需要与身价了。符刀是数寸许的铭刀，用来雕刻符文。与符笔一样，都具有笔的特性。对符师来说，符具三件套是必须的，符笔、符刀、符纸。至于符墨，可以用许多东西来替代，若是有条件就买，紧急时刻用完了，可以用符师自己的精血来充当符墨。只是这样做的人很少，效果比传统符墨要差一些，毕竟境界低的修士，血是不具有多少神性的。“师父，不如我加点我的血，与这方古符墨融在一起？”

吴缺建议道。帝阕眼前一亮：“正有此意。”

片刻之后，吴缺以一汪神泉水，混入自己的血与那符墨研磨在了一起。得到一瓶符墨，被炼入了符笔的笔筒空间之中。符笔的笔筒，也就是笔杆，一般都是内蕴空间的，用来藏墨。这样的话，符墨的补充就很容易，从符筒直接浸出滋润符毫，不必临战时端着一个砚台。那也太不严肃了。“这支符笔，没有几株圣药，只怕换不到。”

符笔彻底完工之后，吴缺满意地将它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圣品符笔都达不到，没什么稀奇的。”

帝阕却是有些看不顺眼。暗暗翻了个白眼，吴缺心道，咱不与您比，路得一步一步走，饭得一口一口吃。符纸的制作就没这么多事儿了，直接精炼一下了事。至于那些虚空石与虚空原矿，吴缺也丢进了炼天碗里。然后他就只剩下了十斤虚空石，与三斤虚空古金，以及一堆碎石渣子。“奸商啊，居然连虚空石也不纯……”吴缺气急败坏，这回还好是没给钱白拿的，否则他就血亏。这些虚空石的纯度，也达不到帝阕的要求，精炼之后达到要求了，结果却直接缩水一半。“师父，怎么会少这么多，是不是这个碗中饱私囊了？”

吴缺有点怀疑地道。帝阕笑道：“不必怀疑，就是它吞了一些。”

“啊？”

吴缺瞅了一眼炼天碗，发现它抖了一下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既然要借用炼天碗的力量，给它一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帝阕看得开，这世上可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除非他们是这炼天碗的真正主人，否则它私吞部分神材，是注定的。要想马儿跑得快，自然得给它吃饱，这是常识嘛。吴缺暗暗发现，炼天碗表面的裂痕，又修复了一丁点，米粒般大。不过吴缺知道，这种修复只是表层的，炼天碗要恢复曾经的状态，不是修复这些裂痕就行的。它的境界已经跌落，除非重新祭炼，否则给它吃再多的材料，它也不可能进阶。这就是宝具与修士的区别：一个不能自己修行进化，被炼成时是什么境界就基本不会变了；而令一个虽然低，却有无限潜能。所以，宝具永远只是宝具。“师父，都精炼得差不多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学那个新符？”

吴缺提醒道。大罗城外的那枚古符石，令一个女修士进入了宫学玄字班，也令帝阕回忆起了关于那符文的一些记忆。帝阕道：“那符石上的那道符，其实只有一半，那是一种互乘符……还好我想了起来，否则只它一道符文，是无用的……”互乘符，乃是符术的一种运用手段。这种符术，是将两种符或是一种符中的两个符，分别铭刻在两件东西上，催动其中一个时会影响另一个符的催动。譬如定向传送符阵，就利用了这样的原理。在两个地方建立传送符阵，一个传送符阵被催动的时候，远在亿万里外的另一座符阵里的相应互乘符被无形之中的力量干扰，而响应觉醒……然后，影响到整座符阵。这也是为何遥远的两处符阵，能够几乎同时打开虚空之门，连成一条完整安全的虚空通道的原因。互乘符的应用，影响了整个修行界，没有互乘符，符术就只能用来战斗了。甚至有的古符师认为，符师修行的符，与大道规则之间，是互为互乘符的！因为符师催动符，就能借助调用天地之力，那么按照互乘符的原理，天地间必定存在着其对应的互乘符才是。是那互乘符调用了天地的力量，而不是符师写出的符调用的。说起来有点绕，令人眩晕懵逼，但这种假说在符师之间，影响深远。“互乘符……”吴缺心中期待。他此前也知道这个概念，但是一直没机会学互乘符术，因为帝阕此前全记不得。那枚符石的出现，令帝阕失去的记忆，被惊起补全了部分。“互乘符非常实用，其价值之大，几乎可独立出符术自成一家了……”帝阕都不断惊叹，回想起曾经的记忆，他觉得也有些受益匪浅。“要学这个，得多少时间？”

吴缺问道。帝阕正色道：“就算你是天生的神符师，也别想一夜之间学会，应该需要半年到几年不等，你才能学全互乘符术……”“那先学一部分呢？”

吴缺眯眼问道。“你想学什么？”

“虚空这方面的互乘符术！”

吴缺正色地说道。像是传送符阵之间开通道，这也是互乘符在虚空一道上的应用。吴缺决定先学这个，对他来说他现在不缺乏攻击手段，就是缺少机动性。虽然有神行符，但画符需要时间，且不隐秘，很容易被打断。“哦？”

帝阕笑看着吴缺，以他对吴缺了解，已经猜到什么，“看来你已有腹稿？”

吴缺笑道：“只是有些小想法。”

于是，吴缺将自己脑子里想到的点子，告诉了帝阕。“你是从传送符阵得到的启发？”

帝阕深吸一口气，怔怔地看着吴缺，这种想法他也没想到过。吴缺点点头：“是。”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可帝阕却觉得，这想法有些天马行空。“若是能实现的话，你将开发出一桩符术中的神术！”

帝阕脑补着，为这个点子惊叹。不愧是天生的神符师吗……帝阕冷静下来后，看着吴缺道：“你这想法，很有实现的可能……不过需要先试验，不要一下子用到自己身上，先用符具来试试……”“师父说得是，徒儿也正有此意！”

吴缺笑呵呵地道。一旁在脑子里推演古法的小豆豆，无意间也听到了这番话，惊得猛地坐起身来。“吓！”

吴缺被吓了一跳。“小吴缺，脑子好使啊！”

小豆豆也感叹道。吴缺斜睨小豆豆：“法不传六耳，你想白白偷学吗？”

“我用方才那桩神术跟你换！”

小豆豆昂首，一副我不是那种人的态度。然而吴缺却冷笑，格老子地，用我师父给你的术来换我的术？你还真是个商业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