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整容技术、化妆技术都非常的发达,不要说脸部软组织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重新塑造,就连骨头都可以打磨。以苏羽的心智,并不会因为看到一个跟故人长得相像就彻底方寸大乱。所以哪怕见到卡卡本人,她也是很淡定的。一如既往的沉稳和淡漠。甚至苏羽都没有主动找过莫妮卡说话,只是全程和乔梦一起涮虾滑涮肥牛吃。乔梦和秦瀚两个人氛围很诡异,明明好像关注着对方,却又刻意一句话都不跟对方说。虾滑上来之后,卡卡照顾秦瀚的感受,想要把虾滑放到离秦瀚最远的位置上。谁知秦瀚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又不以为意的说:“就放这儿吧,我没事儿。”
“万一让这婆娘没吃爽,回头咱都得遭殃。”
说完,揶揄地看了一眼乔梦。乔梦白了他一眼,非但没有高兴的意思,甚至还为他那个称呼很生气。但是此时心情更压抑的应该是卡卡了。苏羽看到卡卡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秦瀚讨厌虾味,这是人尽皆知的。但是为了乔梦,他居然可以忍受自己面前放这么一大盘虾!女人的心思都是很细腻的。如果卡卡对秦汉有好感的话,自然不能容忍他对另一个女孩如此上心。只有乔梦没有察觉到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尽力不去想自己对面坐的是一对情侣。故意大口吃肉,狂吃肉,一盘接一盘。报复一般。就在一顿饭快要吃完的时候,秦瀚发现乔梦还是连看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他有点忍不住了,阴阳怪气道:“某些人生我的气就生我气,可是还要穿我喜欢的衣服款式。女神,你说说这像话吗?”
秦瀚问的是苏羽,苏羽看了乔梦一眼,见她假装充耳不闻的架势,唇角勾了勾。“那人家为什么不理你,你还不知道吗?”
秦瀚脸蛋一热:“哼。她啊,肯定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
乔梦忍不住一把筷子丢在盘子上。“啪嗒”一声,不重不轻。但挺突兀的。“我吃完了,苏羽,秦瀚说他今天请客,我们走吧。”
秦瀚:……靠,还给你丫惯得了?秦瀚看着一桌虾肉,他都忍到这个地步了,对方的态度还是一点都没软和下来。今天一顿饭属乔梦吃的最多,秦瀚醉翁之意不在酒,全程没吃多少,苏羽当然更不是来品味火锅的。至于另外一个人,卡卡本来还挺开心。可是感觉到秦瀚和乔梦之间的特殊之后,脸色也变差了,吃东西也有点那么的食不知味。散伙之前,卡卡说要去洗手间。卡卡去了洗手间之后,对着洗手台挤洗手液,忽然就在这时,看见镜子里门旁慵懒的斜斜的倚靠着的一个女人!女人黑色的发丝柔顺黑亮,如同上乘的绸缎,愈发衬得她的肤色冷白光洁。比寻常女人都要高耸的鼻梁旁,一双眼睛又沉又冷。苏羽正在盯着她,莫妮卡有点被惊到,正在温水中冲洗的手都不自觉抖了一下。她扯唇笑笑:“苏羽小姐好像从今天一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的脸,难道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有吗?”
苏羽淡淡而笑。她可没有一直盯着莫妮卡,完全是莫妮卡自己心虚的错觉。苏羽的反应,淡到让莫妮卡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莫妮卡关了水龙头:“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她说着,又开口道,“但是如果你是为了你的闺蜜来劝我离开秦汉的话。那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我是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放弃追逐我的爱情的。”
苏羽抱着双臂,脸上的笑意更浓。苏羽的表情看不出来有几分温度,更分辨不出是敌意还是善意。或许就连苏羽自己也没有决定此刻对待莫妮卡是敌意还是善意,毕竟就立场而言,她不可能对莫妮卡有什么善意,可偏偏对着这张跟阿呆一模一样的脸,苏羽也很难生出敌意。苏羽摇了摇头,根本不关心她和秦瀚的那点破事,拿出一张假身份证来,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莫妮卡那张闪过惊愕的脸蛋:“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伪造你的身份证。”
这张叫王晴的假身份证此时本来应该在莫妮卡的包里的。可是就在刚才,它已经被谢灵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了。塞给了苏羽。显然莫妮卡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个东西什么时候到了苏羽的手里。苏羽笑了笑,一句警告足以。没再理会她,站着身体拉开洗手间的门,离开了这里。莫妮卡微微绷紧了自己的嘴唇。虽然苏羽走了,但是那股压迫感还是悬在她的头上。苏羽既没追问,也没冷嘲热讽。如果是有人故意安插了这样一个角色在她的生活中,那迟早也会露出端倪。如果莫妮卡真的是阿呆……那她也不会察觉不到的。虽然苏羽不相信这个人是阿呆,但如果真的是阿呆,她为什么要对自己隐藏身份呢?几日后,是金诚的葬礼。战景霆没有亏待他,来的人都是雷霆的心腹,金琪站在最中间,一脸沉痛。苏羽和战景霆穿了一身黑。苏羽进场的时候,孟魑就展现出了一脸敌意。“如果没有你,战爷也不会去晚一步,你看着他的墓碑,难道不会愧疚吗?!”
战景霆想要说话,苏羽却轻轻拉住了他,上前一步,迎着比自己高大一圈的男人说:“如果你早去一步并且分辨出他中的毒是见血封喉,他也不会错过最佳抢救时机,你不会愧疚吗?”
“你!”
孟魑这下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抖,若不是看战景霆在这里,他已经出手一拳想要对苏羽打过去了。苏羽眼睛都没眨一下:“要说过错,在座每个人谁没有过过错?这种时候一味争吵,只会让悲伤加剧,也是对逝者的不尊重。”
苏羽的语气很冷静:“我不该像刚才那样说你,所以你也不要轻易说我,我们都保持着对金诚的感恩和沉痛,这才是最好的缅怀!”
“苏羽说的没错。”
说这话的,是金琪。她一脸苍白,可是看着苏羽的目光,却异常坚定。“没有战太太,也没有今天的我们兄妹俩,战先生和战太太都对我们家有恩,所以我不希望哥哥的葬礼上有任何人指责战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