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伯,失礼了。”
带着一队步卒,在城门查验符信的,是一个穿着制式戎服,右边耳朵缺了一角的汉子。也不是什么生人,自然也认得护送队伍的是王伍。王伍翻身下马,向他一拱手。从前同在白马义从军中,他们不一定认识,可是易京突围以来,白马义从残部三百不到。既有突围又有大战,士卒关系彼此十分娴熟亲近。王伍从怀中取出符信,交给缺耳汉子查验。赵云治军极严,他们并未因关系特殊,便免了程序。虽已有预料车中之人就是公孙娘子,但真的接过符信查验后,缺耳汉子还是有些惊讶。正欲跨过拒马前来见礼,却见王伍向他打了一个特殊的手势。这是军中交流的暗号,叫他不要声张。缺耳汉子一愣,随即一点头,状若平常的将手中符信交还,一挥手,“过!”
王伍冲他点点头,重新翻身上马,与一众护卫护着公孙颜的车队缓缓驶入城中。目送他们进入城门,旁边一个士卒上来,询问的话被上官严厉的视线逼回。“下一个!”
缺耳汉子立在城门的拒马前,对着议论纷纷的入城人群喊道。【嘀——用户解锁新地图,触发新阶段城建、政务系列任务。】【任务一、卢龙要隘建设,当前建设等级一,防护力极弱。任务要求:秋收之前建设等级达到三级。任务奖励:物资点*300000,神秘礼包*1】【任务二、卢龙县城建设,当前建设等级一,防护力极弱,经济繁荣度等级一。任务要求:提升卢龙县基础设施等级,振兴经济。任务奖励:每月结算一次,根据用户建设成果发放城建礼包。】……就在并车驶入卢龙县城门的一瞬间,公孙颜只看右边视野的小红点闪动数下。她拿着一小块狗饼干,和公孙承逗弄小狗的手一顿。她就知道系统绝不会轻易放她轻松。往日里只偶尔触发一些诸如春耕良种之类的一次性奖励任务,没想到刚一进卢龙县城,便一下刷出那么多任务。其中还有卢龙塞关隘建设这样三十万物资点的任务。秋收之前吗?公孙颜思索着,用手指将扑咬狗饼干的小狗戳了个跟头。自从孤竹以管饭的形式募集农闲劳工,各项寨墙修筑的工程都在进行。很多庄中农户已经不再在家中开火,而是跑来工地上干活吃饭。这样虽然也滋生出了一些人的惰性。但因管事们按制度对劳工劳动时间计算极严,倒也没有闹出什么大的事端。可公孙颜的每日收获的物资点一直在增长,已经不再是月前那般手头紧的状态。现在她也是日收破万,三十万物资点不太能让她过于激动。令她在意的是任务给出的时间——秋收。系统来历或原理公孙颜已经无力追究,本身这种无中生有出各种物资,还无视距离投放的机制已经不是她思考能想明白的。但是系统一般给出的任务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旧时北地秋收在农历八月中旬。但按照惯例,胡人一般会在九月南下,只是不知届时来到卢龙塞的会是乌桓人还是鲜卑人,亦或者二者都有。时间不可谓不紧。至于神秘礼包之类的,公孙颜有点期待,但并不那么在意,系统从来都只会发给她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反倒是卢龙城建的城建礼包,她更加重视一些,若能得到水泥钢筋之类的建材才是赚到。水泥钢筋一类的建材在系统中售价还是比较贵的经过孤竹的个个工程试点,已经算是培养出了一小批钢筋泥水工,他们不懂水泥什么原理,但按照流程施工还是没问题了。届时拉来卢龙塞,带一批工人出来,材料供应上,加上原本卢龙塞的千数劳工,赶一个比较粗糙的钢混关隘还是问题不大的。甚至还能顺带修一下秦长城和驰道。现在较为麻烦的是士兵。卢龙县人丁实在太少,纵然强征入伍,也只能得到一些瘦骨嶙峋的农夫。这样的士卒,送上战场只能做炮灰。现在只能看赵云此前所说,以大市诱之,从卢龙县各个大户中借调部曲劳工一事顺利。想着公孙颜叹了口气。她这样突然的发呆叹气,公孙承早已经习惯,自己抱着小狗,掀开了帘子去看卢龙县城的样子。虽说卢龙县基础建设垃圾,可是有不少世家商贾都在县中建立了商铺或者仓库。车子行驶过了外围东倒西歪的草庐,进入中心时。道路上行人渐多,除了褐布短衫的贩夫走卒,还有一些高冠博袖的儒生,以及一些衣衫褴褛腰间佩刀的游侠。各路行人行走坊间,要在夜晚宵禁里坊落锁之前处理完在外的事,回到家中。王伍下马拦住了一个路人,询问县衙的位置。被拦下的人,本有些不乐意,可看王伍以及他身后一行人,乖乖的指明了方向。卢龙县城的府衙,便在靠近城西,较为繁华的地带。左右都是粉墙朱瓦的建筑,中间府衙却破败得令人咋舌。公孙颜小心的掀开帘子看去。县衙府门院垣虽高出旁边建筑一头,但其上印迹斑斑,连大门上都有朱漆剥落。若不是门前两座桓表架成的桓门,和门前一只植鼓,瞧着还不如来时路旁的商社鲜亮。县衙门庑处,看守府衙门的小吏,见一队车马行来,急忙上前询问。语气倒是颇为客气。“劳烦通报赵县君,孤竹故友来访。”
王伍有礼的拱手道。其实王伍也算是挂名的功曹史,只是他从未来过府衙,即便掏出印绥也对不上人。更何况公孙颜本应结庐守孝,此时出现在这,到底不好声张。这小吏打量了一番王伍等人,客客气气的反问道:“敢问尊下高姓大名?”
“鄙人王伍。”
“原来如此,可惜尊下来得不巧,赵县君清晨出去,此时不在府内。”
数日来,这府衙门亭小吏也接待过无数带着礼物前来拜访的人。此前他收受了些贿赂,私自带了管事入内通报,被责问过一番,挨了几棍。今日脊背还隐隐作痛,此时虽见来人衣甲鲜亮,但不敢再如前次擅作主张,只叫一个年轻小子,先行去通报。那年轻小子进去没多久,便脚步匆匆的的出来,身后跟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