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烟花。她在雪地里欢呼跳跃，如同灵动的小精灵。陆烬倚靠墙根，嘴角带着笑意，看两个孩子玩闹。要是傅黎也在就好了。想到这，陆烬又忍不住看手机信息。两小时前他询问情况如何了，傅黎到现在还没回复。陆烬虽然知道傅黎可以处理好事情，但还是觉得不放心。他看时间差不多了，哄两个孩子回房间睡觉。小宝其实还没有玩够，她看着手里剩下的烟花，犹豫几秒才点头：“那就明天放吧。”

她听话的洗漱睡觉。陆烬帮他们关上大灯又打开床头的夜灯，却见小宝正眼睛滴溜圆的看着他。他俯身，半蹲在床边：“怎么了？”

小宝轻声道：“蜀黍是要去找妈咪吧，很晚了，开车注意安全，明天我们一家人一起放烟花哦~”陆烬没想得到她连这都知道，忍不住笑了一声，在小家伙的额头亲了亲：“好，快睡吧。”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陆烬轻而易举就查到傅黎在哪个医院，他没有叫司机，独自开车出门。街道上空无一人，只弥漫着烟花燃尽后的烟火味。他关紧车窗，一路加速。此时，林柯刚被推出抢救室。麻药效果还没过，他正处于半昏迷状态，今晚要住ICU。医生道：“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你跟我来一趟吧。”

傅黎还是听见了她最害怕的一句话。两人走进办公室。医生把各项报告放到她面前：“患者左腿粉碎性骨折，但这不是最严重的，这次车祸还伤到了他的腿部神经，有可能……会瘫痪。”

“什……什么……”傅黎的大脑忽然一阵眩晕，又试图钻字眼道：“可能……也就是说不是百分百？”

医生看她状态不好，说话更加委婉：“这也只是初步的推断，具体还是要看他骨折恢复后的一个情况，你们家属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就是了。”

傅黎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哀求道：“恢复期间需要注意什么呢？医生！求您了，帮帮他吧，他不能瘫痪，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林柯今年还不到三十，他刚在熟悉的行业做出成绩，大好的光明未来正等着他，如果瘫痪了……他的后半生可怎么办？医生叹气：“患者家属，你冷静点，护士每天都会帮病人做康复运动的，你不用担心，只不过神经性的问题，不是人为可以干预的，能不能恢复全看运气。”

傅黎双眸灰暗的走出办公室。ICU不能进去，她隔着玻璃看了会儿，这才在过道找椅子坐下。已是深夜，傅黎却毫无困意。她也不敢走，生怕林柯醒了看不到人会着急。傅黎就这么安静的坐着，直到有阴影笼盖住她，头顶传来低磁沙哑的声音：“你准备在这里守到天亮吗？”

她抬头，看着陆烬沉默几秒，忽然一把抱住对方。傅黎看似平静，但内心迫切的需要情绪宣泄口。昨晚经历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痛苦了。陆烬沉默两秒，还是把人搂紧，大衣外套刚好能把人围住。她此刻就像个脆弱的工艺品。傅黎昨晚哭得太多了，此刻已经哭不出来。她呼吸着陆烬身上令人安心的冷香，情绪逐渐平复。傅黎松手，直起身简单的交代了昨晚的情况。她捏紧掌心深呼吸道：“林柯哥的情况很不好，这段时间我都要守在医院，两个孩子就麻烦你照顾，还有……”她犹豫几秒，如实说道：“撞我的人是许宁，她没有出国，一直躲在暗处，昨晚抢救无效去世了，你想去看她一眼的话，可以去负一楼的……”“我不想看她。”

陆烬皱眉打断她的话：“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担心你吗？许宁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宁应该要庆幸在这场车祸中直接死了，否则等待她的会是比死亡更折磨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