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几间泥瓦房,石蒜随着蔡知武踏上了田间的小路。 地势拔高,前面是一块一块的梯田,每块都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形状曲折各异,种着绿油油的秧苗。 路旁,就是水流顺着地势,积年累月冲刷形成的沟,蔡知理摔死的位置,在上游。 回头,是一片泥瓦房聚集形成的村子,看屋子总数在五十多间,除开几个留守老人,实际现在剩下的人家不到三十户。 村子被重重山岭包围,入目山清水秀,一片宁静祥和,很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而这村子之所以存在,也是当初一个大家族为逃避战乱,特意选择在此定居。 这里地势偏僻,要步行整整两天才能到外面,战乱是波及不到,但也少有女人愿意嫁进来。 用特殊手段娶妻,是多年的传统。 随着外界发展迅速,蔡家村年轻一代,已经找不出一个有外婆的。 小路细窄崎岖,因为一边临沟,雨季期间受山洪冲刷而时有崩塌,十分曲折。 很容易出事。 随着地势俞高,沟俞深,距离蔡知理出事的地点俞近,听见了人声。 是地里干活的村民听说蔡知理出事,汇聚于此,长吁短叹。 蔡知武领着石蒜走过去。 看见石蒜,村民们脸上露出感慨,纷纷退让。 蔡知理和香蕉都被抬了上来,年轻男人的后脑上破开一个血洞,地上洇了一片血迹,面色灰败毫无生气。 叹了口气,石蒜上前将人托到背上,背着沉甸甸的尸体,慢慢返回。 见她这样沉着冷静,村民们都有些意外,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只有沉默。 “大伯娘,我帮你吧。”
石蒜走了一段,耳边传来蔡知武的声音,他追了上来。 “不用,我自己可以。”
“大伯娘,事情不想发生都已经发生了,难过也没有用,你看开些,毕竟日子还要……” “你别在我耳边吵吵,烦!”
石蒜打断了他的话,“也别跟着我,我现在心情不好。”
“哦,好。”
蔡知武顿住了脚步。 石蒜低低叹口气,继续走。 这蔡知武看着挺好的样子,但打老婆是出了名的狠,面对这样的人,石蒜很难有好态度。 说来这村里也揪不出几个好人,蔡知理算一个,蔡知义算一个。 其实周艳很有福气,她自己被这吃人的村子感染,成为了吃人的一员,却生养出两个好儿子,可惜,两个儿子命都不好。 特别是这老大蔡知理,如果石蒜能早到一个小时,他一定能活下来。 到家,石蒜把蔡知理放下,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蔡知理身材不甚高大,但毕竟是个壮年男人,分量十足。 如果不是这副身躯常年干活,有一把力气,石蒜根本都背不动。 感受到目光的打量,石蒜再次看向那上锁的房门。 透过五毫米宽的门缝,能看到里面的阴影,有人正趴在门后看她。 是凌菱。 也是这姑娘没有见识过泥瓦房,不知这木门很容易拆卸,不然她刚才就可以逃出来。 只是她不认识路,也逃不出去。 没有在意她的打量,石蒜休息够了就起身,进入房间去换了身衣服,到厨房装了碗米,端着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