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东是被两个小奶娃欢快的笑闹声吵醒的，他睁开眼，两个光屁股娃娃正在炕上玩打元宝。通常这个时候，白萌萌会在院子里忙活，他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那个娇俏的身影。慕正东有些失望的看向炕角，小媳妇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垛在炕上，一看就是还在和他怄气不想搭理他。白小业拿着元宝跑过来，“爸爸爸爸，这些元宝都是我们的吗？”

慕小华做了个打元宝的手势，“爸爸爸爸，我们绝对把狗蛋打的夹着尾巴跑！”

慕正东指尖揉了揉太阳穴，“你们要表现好，这些元宝就是你们的。”

两个小奶娃立马说自己会好好表现。慕正东拿出两个孩子的衣服，“首先穿衣服洗漱吃饭，然后到打谷场我再告诉你们怎么做。”

爸爸的手劲大，慕小华才不喜欢爸爸给他穿衣服呢，“爸爸，我比较喜欢妈妈给我穿衣服。”

慕正东给白小业套上衣服，“你们妈妈出去了，赶紧的，别那么多废话。”

白小业抗议，“爸爸，衣服是慕小华的，不是我的！”

慕小华光着小屁股抱着衣服就跑，“不要，我就要穿哥哥的！”

白小业在后面追，“我不给你穿，你还给我！”

两个小奶娃在炕上打闹，慕正东只觉得头大，自从这女人管孩子后，两个臭小子越来越皮了，眼瞅着就晚了，慕正东出声呵斥。两个小奶娃吓得一机灵，站在炕上低着头委屈的盯着小脚丫看，爸爸太可怕了，妈妈从来没有这么吼过他们，还是妈妈好。看到总算是安静下来的两个儿子，慕正东对着大儿子道：“先这么穿着，明天再换回来，赶紧穿衣服，别磨磨蹭蹭的。”

白小业撅着嘴巴委屈的穿衣服，慕正东镇压下大儿子，回头一看小儿子刚压下去的脾气又起来了，“慕小华不许把裤子套在头上，好好穿衣服！”

忙了半天，总算是把两个小奶娃收拾好了，慕正东又去厨房做饭。两个小奶娃吓了一跳，昨天他们两个可是领教过爸爸的手艺了，那真是太难吃了，他们才不要再让爸爸虐待他们呢！两个小奶娃屁颠屁颠的跟在爸爸屁股后面，大的说：“爸爸，男人下厨房是件很丢脸的事情，还是让你媳妇做吧。”

慕正东不理他们，拿着葫芦瓢把玉米面舀进铝盆里，又舀了一瓢清水洗米。慕小华趴在爸爸的腿上，“爸爸，你是不是把你媳妇惹生气了，你媳妇不管给你做饭了吧？”

慕正东凤眸横了儿子一眼，“出去玩去，别捣乱。”

白小业背着手，和个小老头一样，“爸爸，妈妈说做玉米面粥不用洗米，本来就是渣渣洗完了就没了。”

慕正东觉得有点丢人，自己竟然不如一个小孩子，他嗯了一声，起身把铝盆里的玉米面倒进铁锅里，打开锅盖的一瞬，一股香味飘出来，铁锅里放着炒好的白菜焖窝头。慕正东看着锅里的饭菜，一早晨糟糕的心情顿时被一扫而光，小女人还算是有点良心。慕小华是个小吃货，闭着眼睛狠狠吸了口气，屁颠屁颠跑过来，踮着小脚，小手扒着灶台往铁锅里看，“爸爸，什么这么香呀？”

慕正东嘴角扬起，“白菜焖窝头，赶紧拿筷子吃饭。”

屋里火炕上，两个小奶娃捧着粗瓷碗使劲往嘴巴里扒拉饭，慕小华边吃还边说：“妈妈做的白菜焖窝头真好吃。”

白小业嘴巴不闲着，“爸爸你和小白吵架了吧。”

慕正东夹了一筷子白菜，“吃你的饭，大人的事情不用你管。”

慕小华拍了拍小肚子，“爸爸，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和哥哥也会跟着你饿肚子的。”

慕正东拿出一根烟点燃，“不用你们费心，饿不死你们。”

白小业很担心，“爸爸，我们都认识三年了，你这么笨，要是和小白离婚了真的会讨不上媳妇的。”

慕小华表示认同的疯狂点头，“爸爸，你种地比三黑叔都差劲，村里女人里面也就笨蛋小白肯嫁给你，爸爸，你还是哄哄小白吧，不然真的会和四叔一样打一辈子光棍的！”

白小业用小手嫌弃的扇风，“爸爸，我们的话你有认真在听吗？你怎么又抽烟？真不明白你们大人怎么这么爱抽烟。”

慕正东横了一眼儿子，“我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换衣服。”

慕小华扯着自己的小衣服骄傲的给慕正东看，“这是我妈妈给我们做的！衣服上都是小白对我们的爱，你这个没有妈妈的人是不能理解我们的。”

白小业也很认同，“爸爸，你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话，我和弟弟以后都要结婚的，你只能和四叔那个糟老头子一起玩了，身边没个女人照顾真的很可怜的，你还是哄哄小白吧。”

慕正东黑着脸捏灭香烟，把两个小奶娃的饭碗拿过来，端着碗筷放进厨房。两个小奶娃抗议：“爸爸，我们还没吃完呢。”

“你们已经吃饱了，擂台赛开始了，赶紧走。”

慕正东生气的拎着两个臭小子去了打谷场。两个小奶娃可生气了，他们还没有吃饱，爸爸太坏了，他们说了实话，爸爸在报复他们，他们一定要向妈妈告状，让妈妈惩罚坏爸爸，让妈妈再也不让爸爸骑了！70年代没有电视机，村里娱乐活动少的可怜，那时候的人政治觉悟也高，大家伙一听说妇女小组打擂台，早早就过来了，生怕占不到好位置。慕正东领着两个孩子过来的时候，打谷场上早就是人山人海，妇女们凑在一起纳鞋底补衣服，八卦村里的新鲜事。上年纪的男人们叼着烟袋锅子，坐在一起说说今年的收成，小年轻们则凑在一起，抻长了脖子看漂亮小媳妇。一群孩子们蹲在地上拉皮，狗蛋朝着两个小奶娃招手：“白小业慕小华，赶紧过来打元宝，看小爷怎么把你们的元宝赢过来！”

两个小奶娃生气的吼回去，“我们有新元宝了，我们把你打成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