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教室的角落里有几个烟头，沈清川觉得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好像是黎小北和林朔经常抽的那个牌子。

“你和林朔是不是每天都在这抽烟？”

黎小北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刚才谢谢你了。”

沈清川也没有回答这句话，“种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有些人会为自己做的错事买单的。”

“怎么忽然说的跟电视剧台词似的，不像你说的话。”

“不过也没什么，真的，我早都不在意那些人说什么了，他们说我是神经病，又不是真的有，何必理睬呢，就当是一群小孩了。”

沈清川转身抱住了黎小北，“我说的是真的，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黎小北也抬手回抱住了眼前的人，并没有多想略带有敷衍的回道：“好好好，我也想看看那天。”

说完就把头埋在了沈清川的胸口，所以她没有看到沈清川眼里那一闪而过的阴翳。

只有熟悉的茉莉香带给她一阵心安。

“沈清川，真的没有人说过你身上的香味让人舒服的想睡觉吗？”

“是茉莉香，家里的茉莉已经快开了，我说过开花后会送你一盆茉莉的。”

黎小北抬起头，看着少年发亮的眼睛，心脏都颤了颤，拽着沈清川的衣领然后开口道：“再教教你怎么接吻吧？”

“......”

黎小北觉得这样下去不怎么行，她简直像为了美色而荒废政事的昏君。

但她也像每对刚恋爱的小情侣一样，陷入甜甜的恋爱并且无法自拔。

所以回教室的时候她从脸到耳朵尖都红的像快要滴血。

再看沈清川，嗯，不出意外的和平常一样，一脸清冷。

头顶的风扇‘吱呀吱呀’的转着，初夏并没有那么热，风扇带来的一阵阵凉风终是吹散了黎小北脸上那莫名的红色。

偏偏这时候假装看不到黎小北心慌的某人开口道：“脸怎么这么红？”

接着又补了一句，“你之前谈恋爱也这样的吗？”

黎小北：“闭嘴！”

沈清川就没再说话，安静的自己听课了，又看了眼走神的黎小北，然后默默的把那人的笔记本拿了过来，熟练的记起了笔记。

-------

晚上的自习两人没有上，去了器材室。

打开门，又摸着灯打开了，估计是刚有人用过，附中这平时没人的器材室此时居然挺干净的，没有像两人想象那样一层灰。

黎小北在角落里找到了吉他，然后坐在凳子上抚了几下，调了调弦，几个简单的音节飘了出来，“....不行，这个吉他我用着不习惯。”

“你家里有？”

黎小北依旧低着头拨弄着吉他弦，“嗯，只是很久没有用过了，今天先将就一下吧，我明天把我家的带过来。”

沈清川：“这些都不是问题，就是说我们是不是还没有选弹哪个曲子？这个或许要重要一点。”

得，今天下午的事一搞，两人都忘记这茬了。

“.......”

“要不你提提意见？”

沈清川摇了摇头，“听你的。”

黎小北的指尖没停，但沈清川听出来了她弹的什么曲子。

他经常听黎小北哼，《Yesterday Once More》一首很老却经典的英文歌。

悠扬的曲调，低低的哼唱，听着让人仿佛置身云端。

独属于少年清澈的嗓音合了进来，就像夏日的晚风，吹进了黎小北的心。

黎小北抬头看着眼前满眼星光的少年，他们终于在岁月的长河里得以相爱，蓝白的校服，额前略长的刘海，一如他们初遇。

Yesterday Once More

昨日重现。

黎小北：“你也会唱？”

“总是听你哼，就上网搜了一下，弹的不错。”

“可惜没有钢琴谱，我用吉他谈过很多次这首歌，闭着眼我也能弹了。”

沈清川从兜里拿出手机晃了晃，“有没有可能我现在上网搜也来得及？”

“去你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

黎小北拿过手机，打开网站搜谱子去了，沈清川打开钢琴盖先熟悉了一下琴键。

先试着谈了几个简单的音符，然后点了点头。

黎小北把手机递了过去，沈清川看着谱子弹了一遍，不是很熟练，不过并没有问题，黎小北虽然不懂钢琴，可还是能感觉出来沈清川的底子应该是很好的，只需要练练绝不会出现问题。

艺术节那天的轴，他们俩压定了。

晚自习放学的铃声响起，两人简单拾掇了一下便出了校门。

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车前站了一个高佻的身影，沈秋雨穿着小西装，淡色的西装裙包裹着那保养得当的身材，勾勒出好看的曲线。

接着沈秋雨的视线从那边投了过来，这一刻黎小北的心虚达到了顶峰。

混着人群，她在沈清川的腰上抓了一把，说了句‘明天见’，接着就朝着人群的另一边走了。

“妈。”

“嗯，上车吧，我今天刚好回来，想着你晚自习走路回去有些晚了，索性直接开车过来接你一起回去。”

沈清川上了车，车上的简单行李证明沈秋雨说的话确实是真的。

借着车里的灯光沈秋雨才看到他脸上的伤，“脸上怎么了？”

“没什么，和同学玩的时候不小心被划到。”

“怎么像刀划的？”

“嗯，是小刀，已经告诉汪主任了，她已经处理了。”

沈秋雨看着沈清川并不想多说的样子把想说的话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和黎小北没有关系，你不必多想。”

沈秋雨没再说话，车灯照出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是黎小北，单肩挎着书包，一边走还一边踢着石子。

沈秋雨的眉头几乎是一瞬间就皱了起来，黎小北的背影让她想起了一些恶心的事，黎小北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他们有着相似的背影，都同样的让她恶心。

“妈，小心开车，有些偏了。”

沈清川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她赶忙掰了掰方向盘，这才让车回到了正道。

“你做的那些事妈妈不会怪你，小川，你告诉妈妈你真的和黎小北没有什么吗？”

沈秋雨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她绝不允许她的儿子和这种人有任何的牵扯。

“.....没有。”

沈清川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排斥黎小北，但他明白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可以反抗沈秋雨的资本，他选择隐瞒。

但他相信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等高考结束，等上了大学，他就可以带走黎小北了，去一个没有沈秋雨的城市。

对，等上了大学。

沈清川如是告诉自己，几乎每一天他都在这样告诉自己，上了大学就好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的。